沈天來見我和徐佳麗走了過來,冷笑了一聲,“喲,張老師,你這是去喝悶酒了嗎?”
媽的,這傢伙現在還來諷刺我呢。我笑道,“沈老師,這件事情我看你就別操心了。我的心理素質還是很好的。不過,你今天倒是喝了不少。”
沈天來說,“我那是高興,知道嗎,我獲得了優秀班主任的榮譽,這對一個老師而言,可是很高的榮譽了,你說我能不高興嗎?”
我聳聳肩,輕鬆的說,“像這種空有虛頭的榮譽我是不會看在眼裡的。”
沈天來聞聽,有些急了,“張老師,你話可不能這麼說,我怎麼聽着有些吃不着葡萄說葡萄酸的感覺呢。”
我笑道,“沈老師你這麼說可就是多想了。你想連一個最不怎麼樣的老師都能夠獲得這樣的榮譽,可想而知這是什麼榮譽,我現在反而心裡很慶幸呢。要不然我拿着這種紅本本回去還要洗手呢。”
沈天來氣的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這時候,我們正打算要走,忽然,一輛出租車停在了路邊,車門打開,從裡面走出來一個濃妝豔抹,穿着暴露的女郎。她一看到沈天來,當即很驚喜,走了過來,說,“這位先生,你剛纔,給我的錢好像,好像有問題啊?”
沈天來的臉色即刻變色,吞吞吐吐的說,“你,你是誰啊,我不認識你,你怎麼找到這裡來了。”
那個女郎說,“沈老師,你可不能提了褲子就不認人啊。”
“什麼沈老師,你,你別在這裡胡說八道。我看你認錯人了。”沈天來說着就要走人。
那個女郎慌了,一步跨上前,擋在了他的面前,說,“姓沈的,我真沒有想到你們當老師的竟然也是這麼耍無賴。”
沈天來吞吞吐吐的說不出來話。
那女郎隨即亮出一個錢包,得意的說,“這裡面有你的工作證,身份證,你還想抵賴。媽的,你說你這錢包裡怎麼沒有一分錢呢。”
到這個時候我已經看出一些端倪了,我笑道,“這位小姐,究竟怎麼回事啊。”
那個女郎氣憤不平的說,“這個人真是豈有此理。還當老師呢,沒有一點爲人師表的樣子,找小姐竟然給一張假鈔。如果不是事後我姐妹發現了,我都不知道。不過,幸好他走的匆忙,錢包忘在我哪裡了。可是裡面竟然沒有一毛錢。沒錢還找小姐哼。”
我和徐佳麗幾次都想笑出來,在看沈天來低着頭,一言不發。估計,這會兒很想挖個洞鑽進去算了。
我笑道,“這位小姐,我們沈老師也不是故意不給你錢的,他剛纔還給我說了。其實那一張假鈔也是別人給他的,他也是受害人。”
“那又怎麼樣,難道騙你,你再轉手騙我們。我們也是很辛苦,賺的是血汗錢。你這樣坑我們良心過得去嗎?”
我笑笑說,“好了,沈老師知道錯了。你說多少錢,我來付。”
那女郎隨即笑道,“啊,還是這位先生爽快,一百元。”說着就伸出了手。
我當即掏出一百元塞給她,笑道,“你看一下,可別再說是假的了。”
那個女郎隨即將錢仔細的看了一遍,笑吟吟的說,“這次是真的。這位先生,太謝謝你了。嗯,如果你有時間一定來給我們捧場,我給你優惠。”
我連連擺擺手說,“不用了。”
隨後那個女郎將錢包給我走人。好半天沈天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我笑着將錢包給了沈天來,“沈老師,接着吧,那女郎走了。你現在可以擡起頭來了。”
沈天來擡起頭,臉早就窘紅一片。不自然的笑了笑,“張,張老師,這,這錢我一定還你。”
我笑道,“沈老師,這錢你就不用還了。不過你現在應該很清楚我爲什麼對這個榮譽感覺很髒手了吧。”
沈天來半天沒有說出一句話。我和徐佳麗當即走人了。走近賓館裡,我們兩個人終於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徐佳麗說,“師兄,這其實是一件好事啊。你看吧,這以後沈老師對你絕對不會再不敬了。而且心裡一定還很感激你呢。”
我說,“他爲什麼要感激我呢。”
徐佳麗說,“因爲你今天用一百元替他解圍了。”
我不以爲然。
不過讓我意想不到的是,次日沈天來見我的確表現的很恭敬,往日的那種冷漠和不屑一掃而光。不過我不認爲是奶薩一百元的關係,而是沈天來有把柄落在我手裡了。當天我們就整理行裝,準備離開省城。
就在這時候,我忽然接到一個陌生的電話“張銘,是我,程明。”電話里程明的口氣很生硬。
我說,“程明,你有什麼事情嗎?”現在我也有幾分把握確信程明從中作祟,所以我的態度也冷漠了很多。
程明說,“怎麼了,張銘,沒有事情老朋友見面就不能敘敘舊嗎?”
我淡淡的說,“程秘書,我可沒有你那個閒情雅緻。我得回去做檢討呢。這次聯賽省城真是給我好好的上了一課。”
程明說,“張銘,還在爲沒有獲得榮譽的事情耿耿於懷啊。哎呀,咱們都是老同學,我也不瞞你。這次的評選工作我也參與其中了。其實我一直都想把分給你一個名額。可是你也知道。我只是個小角色,真正定奪拿主意的不在我。我其實就是個陪襯。我今天就這個事情給你道歉的。”
媽的,程明這一招可真是高啊。你把我給暗算了,然後又找我來我訴苦。這是耍我呢。我淡淡的說,“不用了。”
“要的,一定要。”程明堅持說,“張銘,我已經設宴。你務必要來,豔豔也要來。”
我擺擺手說,“那我更不去了。人家豔豔是有男朋友的人,你我還是儘量少和人家接觸,省的引起不必要的誤會。”
程明不由冷不熱的說了一句,“可是,我給豔豔說是你請她過去的。她當時就答應了。”
“你……”
事已至此,我不能不答應下來。如果我不去,程明必然會給薛豔豔說我一通壞話,到時候我必然百口莫辯。
在程明說好的餐廳裡,我見到了他。程明見我進來,陰陰的笑了一下,說,“張銘,坐吧。”
我冷冷的說,“程明,你騙我,豔豔根本沒有來。”
程明端着一瓶酒給我斟滿了一杯,然後兀自端着自己的酒,細細的品味起來,“不要着急嘛,在等一會。馬上就過來了。”
他正說的時候,薛豔豔已經推門而入。她走了過來,拉開一張椅子坐下,然後看看我,說,“張銘,你這麼着急讓我趕過來幹什麼?”
我看了一眼程明,說,“豔豔,這個事情我看你得問程明瞭。我也是被他這麼叫來的。”
薛豔豔一瞬間就什麼都明白了。她看看程明,冷冷的說,“程明,你這麼處心積慮的把我們倆叫過來,究竟是何企圖。”
程明輕輕笑道,“沒有什麼事情啊,大家都是朋友,我就是想把你們都叫來敘敘舊。”
薛豔豔冷漠的說,“對不起,程明,我和你沒有什麼舊可以敘的。”說着起身就要走人。
程明靜靜的吐了一句,“可是,豔豔,你如果和張銘在一起的話,是不是就有很多的話要說了。”
我是聽出他的話意思了。說,“程明,你什麼意思。我和豔豔只是同事關係。人家現在已經快要結婚了,你最好不要在這裡胡說八道。”
程明輕笑了一聲,“這可真是天大的笑話,我胡說八道。張銘,你不要以爲你們做出什麼事情我不清楚。張銘,我從來都把你當做很好的朋友。可是,直到近來,我才知道你對我做出的事情。”
我氣惱的說,“程明,你把話給我說清楚,我對你做什麼了?”
程明冷笑道,“做什麼,哼。張銘,你和豔豔分明已經暗度陳倉了,竟然還假惺惺的給我們倆做穿線人。虧我還這麼信任你。你竟然這麼耍我。”我心裡不免吃了一驚,看來果然如同薛豔豔說的。我想到這裡,輕笑了一聲,說,“程明,這麼說來,我這次落榜沒有被評上還真的應該感謝你了。”
程明笑道,“是的,我可以實話告訴你,這件事情就是我做的。我也不隱瞞你。可是,那又怎麼樣。我長這麼大,還沒有人這麼耍過我。”
“程明,你住口。”薛豔豔在一邊怒聲道。
“住口,”程明轉頭看了薛豔豔一眼說,“薛豔豔,我爲我當初會喜歡你而深深的後悔。我也爲現在蘇雷能夠娶到她而感到深深的不幸。”
“程明,你什麼意思?”我心裡也窩火了。
程明說,“蘇雷大概還不知道,自己娶的老婆只是別人的甩下的玩物而已。張銘,我真是佩服你。”
“程明,你簡直是混蛋。”我勃然大怒道。
“程明,你太過分了。”薛豔豔氣惱的將桌上的一杯酒直接潑到了他臉上。
“我過分,比起你們對我做的事情,這只是九牛一毛。”程明不冷不熱的笑着,然後輕輕擦拭着自己臉上的酒水。
薛豔豔看了我一眼說,“張銘,我們走,和這樣的人在一起,簡直噁心。”
程明說,“豔豔,你怎麼這麼快就要走人啊,我已經給你另外約了人了。”
薛豔豔吃驚的說,“你又把誰叫來了。”
程明道,“現在這種情況,你說蘇雷蘇主任不來這不是太不熱鬧了嗎?”
我嚯的站起來,走到程明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領,怒道,“程明,你今天究竟想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