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白了她一眼,說,“豔豔,你懂什麼。你以爲一個房子的精美就是要看它多大,多豪華嗎。你這麼想就錯了。其實在我看來,一個房子的裝潢本身就是一門藝術。這和房子的大小和裝潢的規格是沒有關係的。你看嚴老師的這房子,雖然很樸素,但是很乾淨,很講究。從各種傢俱的擺設可以看出這個主人的性格,以及爲人處世方面的一些重要信息。嚴老師一定是一個重情重義,而且性格內斂,凡事總喜歡委屈自己成全別人。”
嚴琴擡頭看了我一眼,淡然的笑了一下,說,“張銘,你說笑了。我哪裡有那麼好啊。”她說完臉色就變的很難看,很顯然,剛纔的笑容也是裝出來的。
薛豔豔一臉驚訝的看着我,說,“行啊,張銘。我還真沒看出來,你還懂風水啊。”
我有些哭笑不得,“這是什麼風水。我以前在大學選修過室內裝潢。你別胡猜。”
薛豔豔這時候倒有點沒心沒肺,她站起身來,走到嚴琴身邊,坐下後,拉着嚴琴的手說,“姐,我今天給你帶來的可是一個大師級人物啊,怎麼樣。要不要讓他給你看看相,看看你什麼時候能再找到一個知心愛人。你每天都這樣,我姐夫看了估計也心疼,得趕緊找個心疼你的男人。”
嚴琴顯得非常不自然,狠狠瞪了薛豔豔一眼,說,“豔豔,你胡說什麼呢,我每天夜裡怎麼了。你這丫頭,再亂說我要生氣了。”
薛豔豔連忙說,“姐,我沒有胡說啊。夜裡我都聽見了。”薛豔豔並沒有直接挑明說來,恐怕是擔心嚴琴會難堪的。
嚴琴顯然是被觸碰到了虛處,吞吞吐吐幾句,最後看了我一眼說,“張銘,你別聽豔豔胡說。她這丫頭就喜歡信口開河。豔豔,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
我沒有說話,只是笑了笑。嚴琴哪裡會知道我對於這一切都完全知道了。
薛豔豔這時說,“姐,我怎麼能不管呢。你整天和那個姓於的在一起,我看着就討厭。他不是個好人,姐,你最好趕緊遠離他。你們學校那麼大,看上誰不好。”薛豔豔說着,看了我一眼,笑嘻嘻說,“我看小張都比他強多少倍呢?”
我知道薛豔豔這話顯然是開玩笑的,大概也是爲了活躍氣氛。但一時卻讓我頗爲難堪。我不知道該如何去說,只是笑了笑。
嚴琴的臉卻在這一刻刷的紅額,她拍了一下薛豔豔說,“死丫頭,我讓你信口開河。我問你,你今天干什麼去了,怎麼回來的這麼晚。”嚴琴的腦子轉的還是非常的快,立刻岔開了話題。
薛豔豔聳聳肩,說,“唉,這件事情嘛,說來話長了。高局長今天請我和張銘去吃飯了。”
“什麼高局長請你們吃飯。”嚴琴聞聽,有些生氣的看了我一眼。
我知道她一定是責怪我帶着薛豔豔去的,我慌忙說,“高局長下午就打電話要請我們吃飯,是對我們作的分別邀請。不過豔豔今天在飯局上收穫頗豐。”
“收穫頗豐”嚴琴一臉狐疑,轉頭看了一眼薛豔豔,“豔豔,這是怎麼回事?”
薛豔豔隨即拿出了項墜,然後娓娓向他道來今天飯局上發生的一切事情。嚴琴在聽的時候一直皺着眉頭,同時目光不時的掃我一眼。她的眼神裡充滿了疑惑,很顯然,她是對薛豔豔的話充滿了質疑。或許她認爲是我指使薛豔豔編造了謊話。在這個時候,我也同樣目不轉睛的盯着嚴琴。其實我很想用我的眼神去告訴她我此時心裡的想法。
在我們目光交融的這間隙裡,我注意到了嚴琴的眼神裡流露出來的那種淡淡的哀怨,彷彿月光流瀉,那是一種不輕易讓人察覺的。在她的眼底,是一片片的迷濛,茫然。是的,我能感覺的出來,我深刻的體會的到。在這一刻裡,我甚至產生一種錯覺,嚴琴和我相距的不是一段距離,而是一方是否應有的主動。我幾次都差點站起來,我想要直接走向她,然後抱住她。我很想聽到她伏在我懷裡傷心的哭着,充滿委屈的哭着。
我想着不由的苦笑,我知道這太荒謬,不可能的,想想心裡不免有一些酸澀。
嚴琴這時回過神來,,然後拿過薛豔豔的項墜看了看,然後笑笑,沒有說話。
薛豔豔這時打了一個哈欠,說,“姐,我去洗澡了。你先招待張銘。”說着就站起身。
嚴琴哎了一下,“豔豔,你這人太沒有禮貌了,張銘可是你帶來的客人,你這麼不理人家直接洗澡了。”
薛豔豔拉了一下嚴琴說,“姐,你就先幫忙照看一下吧。我洗澡很快的。”
然後對我說,“張銘,你先等一下啊。”
真是太好了,我就是等這樣個機會,本來還想着如何把薛豔豔支走呢,現在她倒是很知趣,給我創造了這麼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不過我不能太明顯的表現出來,然後站起身,裝模作樣的說,“啊,你洗澡啊。那我要不先回去吧。”
薛豔豔看了我一眼說,“你就坐着吧。這不還有我姐嗎。我真搞不懂,你們都做同事這麼長時間了,難道還找不到一點話題聊啊。好了,就這樣。”她說這話的時候我和嚴琴都顯得很不自然。說着就跑去臥室換衣服,出來衝我眨巴了一下眼,然後進了衛生間。
這會兒,氣氛更是顯得尷尬了。其實這會兒我是在醞釀我的話呢。嚴琴卻顯得特別緊張,很拘謹的坐着,低着頭。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說,“嚴老師,你怎麼不說話啊。”
嚴琴擡頭看看我,笑笑說,“張銘,你喝茶,喝茶吧。”
我說,“張銘,嚴老師,這個稱呼我聽起來好陌生啊。難道我們坐在一起話題就只有喝茶這種客套話嗎?”
嚴琴說,“張銘,你想說什麼就說吧,我聽着呢。”她說着拿起遙控器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換起電視頻道。
我知道她這都是故意裝出來的,她的目的只有一個,只是想要讓我離開她。我想着站了起來,然後走到她身邊坐下來。
嚴琴見狀,慌忙將身子挪開了一些,說,“張銘,你這是幹什麼?”
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說,“姐,事到如今,你還在欺騙我嗎,我知道她之前對我所說的話,所做的一切都是假的,你只是想要讓我離開你。我知道你有苦衷的,是什麼,你告訴我,好嗎?”
嚴琴極力讓自己的臉變的冷冰冰的,說,“張銘,我看你是喝多了吧,說話怎麼醉醺醺的。我之前都已經給你說的那麼清楚了,你還想怎麼樣。”
我搖搖頭,說,“姐,你騙我。我不相信。你剛纔在衛生間說的話我都聽到了。你如果那麼討厭我,認爲我是那麼卑鄙無恥的人,爲什麼還要把豔豔介紹給我,爲什麼還要替我說了那麼多的好話。爲什麼,你說啊?”
我一連咄咄逼問,嚴琴語塞了。她十幾秒鐘後才吐了一句,“小張,你別問了。我現在不想給你去解釋什麼。我只能這麼告訴你,豔豔是個好女孩,你要好好的珍惜她。”
我的情緒近乎有些激動,但是擔心被衛生間裡薛豔豔聽到,我還是壓低了聲音,搖搖頭說,“姐,我不要你爲我安排的這一切。我知道你是對我好的,可是我不能讓你這麼做。姐,你知道我的。我,”我說着突然涌出一股衝動,上前直接抱住了嚴琴,我把她的頭緊緊摟在肩膀上,說,“姐,我只想要你。”
“張銘,你幹什麼,你快放開我。”嚴琴努力的掙扎着,兩條胳膊在盡力的抵擋着我。
但這樣反而讓我抱的更緊,我那時幾乎都要哭了,我說,“姐,我不要離開你。”我以爲嚴琴這種抵抗只是象徵性的,因而我的膽子更加大膽,伸手捧起嚴琴的臉,然後低頭吻了下去。嚴琴起初緊抿着嘴,不肯與我接吻。而且兩個手在我身上亂抓。但是漸漸的,她的嘴脣鬆開了,與我吻在了一起。嚴琴顯得很被動,我卻吻的很狂亂。我聽到了她劇烈的喘息聲。她的眼神也幾乎有些迷離,皮膚微微泛紅。我想,我快要擊垮她的心理防線了,心裡正有幾分竊喜。
正這時,嚴琴突然咬住了我的嘴脣。她下嘴特別狠,似乎想要把我的嘴脣咬掉。疼我的齜牙咧嘴。
然後是嚴琴含混不清的聲音,“張銘,你快放開我,否則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她說着眼角滑出了一滴淚水。
看到這,我心裡忽然軟了,我懷疑自己的粗魯行爲是不是傷害了嚴琴。不得已,我放開了她。這時我才發現自己的嘴脣已經被她咬爛了。
嚴琴在我鬆開她的時候,直接甩了我一個響亮的耳光,冷冷的吐了一句,“張銘,你太過分了。”然後起身走到了一邊,背對着我,不去看我。我聽到一聲抽泣,我知道她哭了。
我感覺不到臉上的疼,一切都覺得很麻木。我緩緩站起身,說,“姐,對不起,我不是要故意傷害你的。我只是太,太……”我有些說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