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失戀讓夢楠無路可逃,難以自持。

愛情使她對他產生了情感的依賴,胸悶、無食慾、失眠、沮喪、懷舊、淚水如影隨形伴隨着她,無論如何也擺脫不了。

“老鄉,心理學上說了, 治療失戀最好的方法是轉移注意力,你要多帶夢楠出去吃喝玩樂,多帶她去運動,多跟她講些陽光的東西。這個時期是你進攻的最佳時期。 ”

夢楠最近總是籠罩在失戀的傷心氛圍當中。

“我們分手吧,我愛上別人了。”

這句話像魔鬼之聲,不斷縈繞在夢楠的耳邊,整個工作沒有一點點狀態。

陳一柯每天下班就跟在韓夢楠後面,每天陪着她。夢楠奶奶最近回鄉下住了,夢楠每天深夜纔回家。

“哎喲往著胸口拍一拍呀勇敢站起來,不用心情太壞。哎喲向著天空拜一拜呀別想不開,老天自有安排!”

以前她鬧心的時候,他就用五音不全的嗓音唱着這首《笨小孩》,沒唱兩句,她就樂的不可開交,什麼煩心事兒也忘了。然後又說說笑笑。

吃飯看電影逛街聊天,陳一柯用各種以前能讓夢楠開心的方式,可是她依然停留在失戀中,無法自拔。

……

韓夢楠下班後又看到陳一柯等在公司外面。

“陳一柯,你以後不用來這裡等我了,我已經沒事兒了。”韓夢楠勉強的露出一個笑臉。

陳一柯知道她並沒有從失戀的陰影中走出來,她開心時候會從內散發出一種自然的氣質。

“我知道一家火鍋店,麻辣味道很不錯,肯定合你的胃口。”夢楠在四川呆了幾年,最留戀的就是四川的火鍋和麻辣串串。

韓夢楠總是提到前男友和分手這個話題,陳一柯並沒有附和她,只是輕描淡寫地把這個話題跳過,他明白回憶越是甜,就越傷人,盡力避免。 他跟她談一些他們在四川的喜怒哀樂和幹過的吊兒郎當的糗事。

夢楠也牽強的笑着。

“陳一柯,我想喝酒。”夢楠聲音有些沙啞。

“陳一柯,你以後不要喝酒了,喝酒容易傷肝,肝的負擔加重就容易得病,酒喝多了也傷胃。我跟你講,我有個鄰居就是喝酒喝到胃出血。 還有最重要的是, 身體上的解酒能力和排毒能力都受損了,酒精被人體吸收了,要經過很長的時間才排放出去,當身體的機能變差了,那種不好疾病就會入侵了,這就容易導致你容顏不保,會長得不好看的,容易面色枯黃,暗淡沒有光彩,容顏衰老。”

陳一柯想起在一次成都時,應酬喝酒回去後,夢楠對他說的一番話。

“喝酒破財費神,你看你,還沒娶妻生子,大好前程等着你呢。”韓夢楠有點一本正經。

“不怕,就算喝趴了,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陳一柯不以爲意。

“那不又要讀一遍小學初中高中,大學還要考英語四級,你千辛萬苦走到今天多不容易啊。”

“好好好,楠姐,以後再也不喝了。”陳一柯有點受不了她的嘮叨,把“姐”字拖得很長。

從那以後,不管在什麼場合,什麼應酬,陳一柯都是以茶代酒,慢慢的別人也就習慣了。

“服務員兒,跟我們一人來兩瓶啤酒!”夢楠見陳一柯出神,直接叫了服務員。

兩瓶啤酒下肚,夢楠卻沒有一絲醉意。

“服務員兒,來兩瓶二鍋頭!”

陳一柯欲言又止。

自虐,渴求以最不羈的姿態表示對抗的決心,也許這是所有失戀者的心態吧。

“陳一柯,現在能陪我的就只有你了……”

“陳一柯,他就是個烏龜王八蛋,本小姐這麼優秀,哪裡配不上他?幾年的感情,他怎麼能說拋棄就拋棄?”

“陳一柯,你知不知道,我有多麼喜歡他……”

“陳一柯,你明不明白,心痛的感覺,你不會明白的。”

“陳一柯……”

酒吧裡放着王菲的《棋子》,夢楠回想起他們經歷的一幕幕,那些記憶充滿全身,愛情的苦讓她深陷其中,不能自拔,藉着酒勁兒,她趴在吧檯上,大哭了一場。

陳一柯看見執拗卻又脆弱的夢楠有說不出的心酸和痛楚。

她醒來,天已經大亮了。

陳一柯就趴在牀邊上睡着了,她的空蕩蕩的心似乎被某種東西填補,是涼意還是溫暖,她不知道。

她拿過被子,給陳一柯蓋上。

陳一柯,醒來不見夢楠,只聽見廚房的聲響。

“昨晚,你喝醉了,我把你扛了回來,看着你也多苗條的嘛,咋個那麼重呢(蠻重的)!”陳一柯用濃濃的四川話強調了最後三個字。

夢楠不好意思的笑了:“我昨天晚上是不是特別不淑女?”

“勉強還能忍受吧!不算很潑婦啦!看在你長得漂亮的份兒上。”

“好看又不能當飯吃。”

“不好看吃不下飯噠!”

夢楠呵呵笑了:“你還是蠻有趣的嘛!”

“以前媛兒,我倆就討論什麼樣的女孩子適合你呢?”

“哈哈,多謝姐妹兒費心了,什麼樣的女孩兒適合我呢?”他心直跳,期待她說些什麼。

他們討論過很多次,每個人喜歡的類型和適合的類型,討論的結果是,當你遇上你愛的那個人的時候,所有的標準都煙消雲散了。

他又何嘗不是?他一直以爲自己喜歡的是文靜溫柔的女孩子。直到遇見她,所有的標準都不管用了,她鬧騰,溫柔的方式也是她的木南神掌 。

“這段時間,我奶奶回鄉下了。我做飯一般,你將就一下吧!”

“哈哈,確實一般,你還記得那次媛兒我倆到你那兒討飯不。蛋炒飯你都炒糊了,人才啊!”

“內傷!內傷!”

關於女人是否應該會做飯這個問題,他們從來都沒有定論,一直各執一詞。

“今天有點兒遲了,敢不敢不上班?”

“又不是沒翹過班?”

兩人會心一笑,對啊,那個時候,他們仨,集體翹班。

“夢楠,我給你說個笑話吧,四川話版本的。”

那個時候,她還不能清晰聽懂陳一柯的方言。現在也就聽個勉強懂,一般都是用普通話交流。

陳一柯講完笑話,阿媛總是捧腹大笑,夢楠聽不懂,呆呆的望着陳一柯,陳一柯說:“你瓜娃子,笑話都聽不懂啷個搞起的嘛?”阿媛笑的沒工夫翻譯。

夢楠急切的叫阿媛翻譯,阿媛說:“不好笑,不好笑!”

“不好笑,你還笑!”

直到有一次,夢楠知道了瓜娃子的意思。然後就是狠狠地一記木南神掌。

“好吧,講吧!”夢楠拭目以待。

夢楠笑的聽的很開心。

眼前這個男人總是能給自己帶來一些力量。

“楠,你爸爸去世那段時間,老鄉他總是看着你的微博發呆,要不是你不讓來,老鄉他都到上海來陪你了。”夢楠想起阿媛的信息。這些,她不知道,他也沒告訴她。

“陳一柯真的很感激你,道理我都懂,要走出陰影,可你總得給我時間吧!”

看着夢楠釋懷多了,陳一柯也就放心了。

“一柯,我去麗江,你可能最近都見不到我了。”電話裡夢楠精神狀態不錯。

“怎麼突然想去麗江?”

“總得要爲自己活一次。”

“哈哈,挺你!說走就走的旅行!一路順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