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城,因爲西魏國定王京於此,而變得熱鬧起來。
不過一座城池,突然涌入這麼多人口,帶動經濟的同時,也出現了各種問題,造成西安城中,物價飛漲,資源緊張,不過好在西魏國的行政效率,還算高效和廉潔,官府將空置無主的屋宅,拿出來安置官員和舉子,同時召集富戶,鼓勵他們開辦客棧、酒樓、茶肆、店鋪,藉助民間的力量,調運物資進入關中。
同時還在城外劃出,上萬畝土地,許諾免稅一年,鼓勵百姓種植蔬菜,養殖牲畜,來維持王京的消耗和運轉。
時間過去兩個月,西魏國藩府諸多政策推行下去,西安飛漲的物價,便開始逐漸回落下來,城中的物資開始充沛起來。
雖然問題還沒有立刻解決,但是西魏政權的反應速度,執行能力和控制力,卻得到了百姓的稱讚。
突然涌入這麼多的人口,管理的好,對於西安來說,是一次機遇,但要是管理不善,必然會成爲一次災難。
現在西安城中,軍隊、官員、百姓,有近二十萬人,其中軍隊和官員都是有軍餉和俸祿可拿的人,隨着原來明朝在西安城中的權貴和富人階層,全部完蛋,沒了消費,沒人僱着幹活,城中底層百姓,便沒有了生計,但現在他們又找到了活計,城中就再次變得生機盎然。
此時,因爲西魏王宮還在修繕,高義歡的婚,還是結不成。
迎娶公主是件大事,總不能娶過來,讓公主住窩棚,所以得等工部將宮殿修繕完工,至少是要給公主建幾座樓起來。
高義歡詢問禮部和工部後,得知婚期定在七月,距離還有三個月,便將心思投入到科舉考試以及建設王京上來。
這天中午,高義歡稍作打扮,穿上一身灰色的道袍,頭戴四方巾,腰間束着革帶,腳踩雲鞋,做士子打扮,走出府宅。
外面李巖、陳名夏、魯義方、樑以樟四人,已經站在外面等候,也都是書生裝扮。
這四人不是舉人,就是進士,正兒八經的讀書人,方巾道服往身上一穿,那讀書人的儒雅之氣,都他孃的快溢出來了。
他們年紀都不大,三十多歲,那真叫一個風流倜儻。
高義歡走出來,眼睛不禁一眯,陳名夏手法風騷的將摺扇一收,把扇子往手上一拍,笑着迎接上來,“大王穿上着身,臣還真不敢相認,以爲是哪裡來的佳公子哩!”
高義歡臉上帶着微笑,眼睛卻盯着他手中的摺扇道:“那啥,先生這扇子不錯啊!”
陳名夏在手中拍擊的扇子僵住了,這扇子從倭國進口,是倭人出口創匯的拳頭產品,他也就只有一把,十分的喜愛。
“大王要是喜歡,臣就獻給大王了!”陳名夏臉上有些糾結,但還是賠笑着將摺扇獻上。
“哈哈~”高義歡哈哈一笑,“那孤就玩兩天,再還給先生。”
說罷,一手將摺扇拿過來,單手刷的一下打開,風騷的在胸前呼扇起來。
“走!”高義歡扇着扇子,招呼一聲,頓時感覺像是喝了兩碗墨水一樣,成文化人了。
後面的李巖、樑以樟卻不禁微微搖頭,怎麼看,怎麼覺得像個不學無術的紈絝。
幾人羞於與之爲伍,可是沒奈何,高義歡是大王,他們只能跟在身後,李來亨等十多名侍衛,也跟上來,十分緊張的四下張望,生怕發生什麼事故。
一行人出了官府衙門聚集的區域,來到東市,街道上熙熙攘攘,人流如織。
西安城中新涌進大量人口,他們都是脫離農業生產的階層,衣食住行都要從市場上獲得,極大的帶動了西安城的經濟發展。
他們的出現造成了物價上漲,刺激了城外的百姓,百姓原本種點菜自己吃就行了,現在菜能賣出去,便會去種更多菜,織更多的布,調動積極性,提高生產力和物資的產量。
這個道理就像是貨幣放水,增強流動性,適當的時候,能夠刺激經濟,但要是錢太多,那就得通脹了。
這時一行人在街道上走着,李巖見全面出現了一個茶樓,裡面十分熱鬧,便對高義歡說道:“大王,茶樓酒肆,人員混雜,不過消息也最多,也能瞭解民間百態,不如進去坐一坐。”
高義歡見酒肆里人來人往,還有不少舉子們三五成羣的進進出出,便笑道:“那就去坐一坐!”
中午時分,西安城內的酒館茶樓內異常的熱鬧,因爲西魏國是一個新興政權,原有的社會結構基本被破壞,財富重新分配後,整個藩國內部,並沒有多少權貴和富人,所以酒樓和茶肆走的一般都是中低端的路線,一般兩層,內部不知簡樸,菜餚物美價廉。
高義歡一行人,走進了酒肆,裡面坐滿了人,熱鬧喧天,酒保們滿頭大汗,端着盤子四處上菜,聲音都喊得嘶啞了。
這酒肆只有兩層,中間是空的,有個臺子,供人說書、唱曲,整個結構,是個“回”字樣式。
現在酒肆的客源,主要都是前來高考的士子,城裡人還沒從年年的戰亂中,喘過氣來,手上沒啥錢,所以基本自己開竈。
高義歡進了酒肆,見一樓已經坐滿了人,便往二樓走,剛走上樓梯,便見樓上一個桌子上,一名舉子忽然站起身來,驚喜的喊道:“定生兄?”
高義歡一行人,腳步頓時僵住,手裡的扇子也停止搖動,李來哼立刻提起了警惕,不過對方叫的卻不是他們,而是一名剛上樓的舉子。
高義歡手裡的扇子,又呼扇呼扇的搖動起來,他也不曉得爲啥,反正扇子在手裡,就不自覺的要扇一扇,像有癮似的。
這時隨着扇子呼扇,一行人繼續往前走,正好經過剛纔那桌,在他們旁邊坐下。
“闢疆兄?”被叫住的士卒一扭頭,看見呼喚他名字的士子,立刻認出來,也驚喜道:“闢疆兄也過來了!”
當下他便走了過去,那桌的舉子,連忙就讓出一個位子,熱情地招呼他坐下一起喝酒。
這時距離他們不遠處,另一桌上的幾名舉子卻齊齊放下酒杯,神情有些不善和鄙夷的冷哼一聲,“哼,復社的人居然也敢來我們西魏!”
高義歡屁股剛坐下,就聽見兩邊聲音入耳,心道,文人之間還真是有意思,這酒肆果然能夠聽到許多平常聽不到的事情。
“小兒,先來一碟瓜子,再把你們店裡的硬菜,都來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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