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城上,守軍換掉了清軍旗幟,打起了明朝的旗幟,讓城外的義軍愣住了。
袁宗第眉頭緊皺,“徐州打明旗,怕是已經同南面聯繫上了。”
劉黑子勒緊馬繮,“老子可不管徐州打什麼旗,王家屏這個龜孫,老子必須滅了他!”
高義歡給劉黑子封了官,可是他依然是用反清義軍的旗號,魏國並沒有正式收編劉黑子的人馬。他的人馬反清,就是義軍,攻明就是流賊,而對劉黑子而言,做流賊並不是什麼大事。
袁宗第道:“王家屏挑樑小丑而已,我現在擔心的是,南面的明軍會藉機北上!”
高義歡提醒過袁宗第,謹防明軍攻擊,而斥候也確實探知,明軍不斷增兵淮河一線,現在徐州投靠南明,正好給明軍北上的藉口。
劉黑子微微皺眉,拔馬道:“走,回營商議!”
回到營中,衆人商議,覺得這件事情牽扯到了南明,一旦明軍北上,情況將便得複雜,還是需要儘早告知大王。
劉黑子與衆人商議後,定下三件事,第一是飛馬報告洛陽,第二則是派出斥候向南探查,嚴密監視明軍動向,第三則是繼續準備攻城器械。
從徐州到淮安的距離,是從徐州到洛陽的一半,斥候首先送來了淮安的消息,發現明軍正在淮江上搭建浮橋,準備渡河,確定了徐州與馬士英勾結。
這讓劉黑子有點驚慌,急忙命人繼續探查,一面摸清明軍兵力,一面再次派出快馬,通知高義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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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陽城,高義歡將行宮設在這裡,就近指揮,無疑是十分正確的決定。
這裡位於天下之中,利用魏國的軍驛網絡,能夠迅速瞭解各地的情況。
高義歡在魏國境內,除了西域和遼西之外,各地遍設驛站,用於傳送公文,傳達緊急軍事情報、接送官員、運輸物品等。
魏國規定三十里一驛,每個驛站都配備一定數量的驛卒和馬匹,平常傳遞公文,要求一天至少走六驛,也就是一百八十里,快馬則需要走十驛,也就是日行三百里,遇見緊急軍情,日夜兼程,八百里加急,各驛站接力傳送,則能跑到五六百里。
高義歡坐鎮洛陽,位於天下之中,魏國絕大多數地區發生的事情,他都能在四天左右得到消息。
唐朝安史之亂時,安祿山在范陽起兵,玄宗在臨潼華清池,兩地相隔三千里,六日內玄宗就得到了消息,便知唐朝的加急揍報大概日行五百里。
徐州距離洛陽九百里,加急揍報,只要兩天就能送到,不過魏國剛收復河南,驛站還沒有建設完成,劉黑子的急報,三日後才送到洛陽。
洛陽行宮中,高義歡看着送到案頭的急報,皺起了眉頭,他將急報遞給陳名夏,問道:“先生以爲孤王該怎麼處理!”
陳名夏看了後,卻微笑道:“大王,王家屏投明,讓劉將軍繼續攻打,見機行事,這未必是一件壞事啊!”
高義歡皺起眉頭,臉上有些不快,“怎麼說?”
挖祖墳的事情,差點將高祖榮氣死,這事也將高義歡激怒,他已經給劉黑子下令,讓劉黑子抓住王家屏趕緊給他送來。
現在王家屏投靠南明,明軍多半會發兵救援,給了這個畜生死裡逃生的機會,怎麼能算是好事呢?
陳名夏笑道:“劉將軍現在打的是義軍旗號,不管王家屏投不投明,都不影響他繼續進攻。馬士英或許不瞭解情況,他自以爲徐州歸明,是一件好事,卻不知道正好給了大王一個伐明的理由,給南明埋下了一個禍根。”
高義歡微微一愣,立時就反應過來,王家屏挖了他家的祖墳,明朝敢救王家屏,那他伐明的理由便太充分太合理了。
高義歡心頭一喜,不過隨即又不太高興,陳名夏建議他拿祖墳被刨這個事情做文章,讓他感到不太舒服。
高義歡微微沉吟,他心中已經有數,不太想繼續討論這個話題,揮手道:“孤王知道該怎麼做了!”
當下,高義歡提筆給劉黑子寫了一封密信,一旁的陳名夏卻道:“大王,徐州歸明,若是明軍北上,劉將軍恐怕無法支持太久,我們該做好準備了。”、
高義歡先將信寫好,然後回道:“召集衆將過來,孤王要了解戰備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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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州城外,隨着斥候的探查,劉黑子不斷收到南面傳來的消息。
這時在義軍大帳中,劉黑子聽了斥候的稟報,臉上露出驚訝之色,“十萬大軍?探查清楚沒有?”
斥候稟報道:“回稟大帥,卑職不敢妄言,兄弟們看明軍規模,確實有十萬左右。”
一旁的袁宗第面露憂色,站起身來,“明軍裝備如何?”
斥候回道:“步軍居多,沒什麼騎兵,大多都穿着布甲,裝備了不少火炮。”
袁宗第皺着眉頭,“明軍全部渡河了嗎?他們以什麼藉口北上?”
“回稟將軍,渡過淮河的人馬已經接近一半,江面上還有許多戰船!”斥候行禮抱拳,“明軍的藉口好像是增援徐州,剿滅流賊!”
劉黑子臉上抽搐,“老子是抗清義軍,馬士英這老東西真是不要臉了!”
“徐州現在打明旗,我們攻打徐州,對明軍而言,可不就是流賊麼?”袁宗第回首過來,看着沉默的劉黑子道,“如果這十萬人北上,我們恐怕難以抵擋,必須找城池依託啊。”
劉黑子眉頭緊皺,這時一人忽然挑帳進來,行禮道:“大帥,洛陽送來的密信。”
劉黑子聞語接了過來,展開關看,眉頭立時一挑,露出驚訝之色,遂即將信一合,大聲笑道:“娘個劈,流賊就流賊,反正這個手藝老子熟悉!”
說完,他在帳中來回疾走幾步,然後站定道,“馬士英北上,老子肯定打不過,必須要在此之前拿下徐州,你們有什麼辦法?”
袁宗第皺眉道:“硬攻肯定沒有希望,只能智取!”
劉黑子沉聲道:“光智取不行,還得讓王家屏這個孫子往南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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