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柔然悶悶不樂的坐在椅子上,被悶在這裡,她本是抱着很淡然的心情的,可是原本她以爲過的不怎麼樣的前夫,卻還越過越好,也完全不幫他,如今趙浩也已經好幾天沒有來這裡了,趙柔然站起身來轉了轉,都怪那柳氏,怎麼還不死,柳氏刁蠻任性,自己的孩子也保不住,這樣的廢人留在世上有什麼用,可一想起她如今要錢無錢,要權無權,燕人傑不理睬她,徐庶又被遠派,恐怕也不是一時能回來的,她如今也只能隱忍了。
張豐見趙柔然似乎有些煩躁,他連忙上前去對趙柔然道,“側妃,不若讓奴才去看看小姐嫁的人家到底如何?也避免您傷心。”張豐以爲趙柔然是擔心燕愛麗定親的事情,連忙想出去幫忙問問,那譚家三少人如何,燕人傑是否是利益手段,可他沒想到的是趙柔然擔心的是自己。
果然趙柔然見張豐這樣問,頓時有些慚愧,自己竟然忘記了女兒,又因張豐說了這樣的話,也只好順勢道,“豐哥哥,我就是擔心也沒辦法,猛然間聽了這樣的消息,真是讓我都懵了,麗姐兒是我的女兒,燕人傑是她爹不管如何也不會這樣,我看比必定是徐氏在弄鬼,可如今燕人傑只聽枕頭旁的人說話,你即使是知道了,也不能奈他何?若不然也只有我回去了跟王爺說說,讓王爺去吧,豐哥哥在我身邊總是受委屈,卻還是替我鞍前馬後,柔娘都不知道如何報答你?”她眉心微蹙,豆大的如珍珠一般的淚水就要留下來。
張豐看了後心如刀割一般,好似自己被怎麼樣了一樣,他心裡暗自下決定,一定要讓柔娘堂堂正正的站在高位上,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總是沒辦法逃脫趙浩的鉗制。都怪自己沒用,如果自己有用的話,柔娘早就嫁於趙浩做正室。
他想了想,還是決定去打探一下消息,可當他坐着馬車來到燕府門口的時候,燕府倒是熱熱鬧鬧的,他沒有下馬車只在遠處看和聽,一派熱鬧的景象,好容易看到燕人傑在外邊迎客,也是笑意吟吟。張豐嘆了一口氣,然後讓車伕驅車離開了。
徐大姐讓李媽媽陪在愛麗身邊,又把身邊潑辣一些的桂香放在愛麗身邊,愛麗見徐大姐不在裡面陪她。拉了拉徐大姐的衣衫,徐大姐低下頭來,安撫愛麗,“等會譚三哥哥就來了,你就像平時一樣就行,你是乖孩子。你看娘現在外頭那麼多的客人,也要娘去接待是不是?”愛麗聽話的點點頭,譚三哥哥是個什麼人呢?
徐大姐看劉氏都出來了,不免得和身邊的張媽媽會心一笑。什麼淡泊名利,不過是沒有大名利才如此,如果有這樣的事情,她怎麼能不出來呢?一羣官眷見徐大姐出來了,連忙從劉氏身邊圍了過來,劉氏雖然臉上還保持着笑容,可是心裡卻恨極了徐大姐,不過是個填房而已。以爲自己真的是什麼貨色了。可其他的官眷們卻不這麼看,徐氏和前頭的孩子相處的如親生的一般,還討了這麼一門好親。又主掌了燕府的大權,填房如今還不是正室,難不成不是正室不成?
“貴府小姐真的和譚家三少纔是天生一對,您瞧着如今汴梁,還有誰不知道夫人教養的多好啊!我若是有姑娘,一定要跟您取經呢!”說話的這個是燕人傑的同僚的夫人,戶部主簿的夫人,中年婦人,姓丁,她夫家姓肖,是肖家的旁支,長的十分和藹,說的話雖然很諂媚,可是臉上的表情卻讓人很舒服。
徐大姐淡笑道,“都是這孩子自己聽話,我能做什麼呢,您真的是太客氣了,您可是好福氣,誰能比得上您的福氣,連生了三子,我真是羨慕極了。”
這話說的丁氏笑的很開心,很簡單,燕家如今水漲船高了,徐氏這般的謙虛的態度,讓人很有好感,畢竟徐氏雖然商戶的媳婦,可是這做派實在是像官家千金,丁氏也樂得高興,稍微打聽了一下,才知道徐氏原來是湖廣的書香大家出身,不禁又佩服幾分。
婦人們聚在一起也會說話,大家也都知道燕家是有從龍之功的,且燕人傑還是很受攝政王信任的,徐大姐和這些夫人們一起說話,話語之間也可以聽出許多人對於燕家和譚家結親的羨慕之情,可有人還是不太看好,不過那些人也不會表現出來,可讓徐大姐不舒服的是趙舅母帶了三個趙家人來了,還要衝進去看愛麗,別的官眷們都面面相覷,同時也看這徐大姐如何處理。
徐大姐站起來,先讓趙舅母過來,“趙夫人倒是來的快,不知道送了什麼給我們麗姐兒,我們麗姐兒今天也是好日子,還在說趙家舅母什麼時候會來,會送什麼呢?”以往燕人傑還會看到趙柔然的面子和孩子們的面子上給趙家錢,可如今燕人傑知曉這趙柔然是個什麼人後,哪裡還會理她們,再對比徐大姐孃家,有什麼好東西都會送過來她們,而且如今的岳父還會給他許多建議,比之於那趙氏好太多了,越看趙家人越覺得醜陋,那個時候爲了娶趙柔然不知道花了多少錢,承擔了多少風險,可柔娘在家卻給自己戴綠帽,正如徐氏所說的,夫妻夫妻相輔相成。
趙舅母聽到了後,手瑟縮了一下,她哪裡會帶什麼禮物來,如今的趙家還有什麼錢財,燕家也不如以往那樣塞錢了,趙舅母依舊仰着脖子道,“哪有你這樣失禮的人,什麼禮物不禮物的,我是來看我外甥女兒的,你這個女人真不愧是後媽,攔着我們不讓看我的外甥女兒,怎麼,若不然我讓燕二爺來評評理就是了。”
這話說的女眷們不禁竊竊私語起來,徐大姐也很無語,這樣的大好日子裡,這趙舅母不知道添什麼亂,她既然不給自己面子,徐大姐也不想給她面子了,“你這人還真是有理了,我自己的女兒如今的大好日子偏偏有人上門搗亂,你說我要做什麼,我可跟你說了,你若是要銀錢肯定是沒有的,即使說破了天也沒用,大姐死了這麼多年二爺和我都十分尊重她,前些年說你們困難也就罷了,每年每個月哪次給你們家不是上百兩的銀子,我只聽說兒子養老,沒聽說有女婿了還有兒子養老的。”
徐大姐是故意往銀錢上說的,且不論這趙舅母今日來做什麼,如果又是想進去愛麗那兒,拿這拿那那是肯定不行的,這完全就是笑話,還不如讓自己做個惡人把這人趕出去。
什麼親戚不親戚,趙柔然死了後,趙家的人什麼時候真正關心過這兩個孩子,只會想着從燕家怎麼能拿到錢,娶的趙舅母又是個潑辣厚臉皮的,徐大姐真是對趙家人沒什麼好印象,趙家的人比胡家的人還不如,至少胡家的人還算老實,嚇一嚇也就好了,可趙家不僅皮厚,而且貪婪,都沒什麼關係了,還要燕人傑每個月跟他們家給錢,不就是憑着趙柔然嗎,如今趙柔然也被消費光了,她們狗急跳牆了,如今趁着機會又來了,本來以爲徐大姐這樣大的場面,肯定會給錢了事,可是沒想到她竟然說出這些事情來。
身爲大嫂劉氏本是要幫徐大姐說話的,可是如今嫉妒使她充滿了仇恨,她就是想看着徐大姐出醜,她瞧瞧的站在丁氏的後頭,裝作什麼都沒聽到,丁氏素來是個聰明人,別人的家務事她肯定不會參和,不過徐大姐這樣反倒是厲害的很,他們倒是聽說過這趙家,也算是汴梁的官宦了,可如今早就敗落的不成樣子,還拎不清的來燕府撒潑……
趙舅母見徐大姐完全不給面子,也就冷哼一聲,不管不顧的要往裡衝,“我要見我外甥女兒,我看誰敢攔我。”這裡面都是女眷,見她撒潑的模樣,頓時也有幾分不喜,徐大姐連忙讓粗使婆子們攔住她,“把趙舅母請過去喝茶,我們府有新的大紅袍,趙舅母還是先去喝喝吧,也是我們麗姐兒的一片心兒。”
粗使婆子們早就準備好,一邊一個大力的卡住趙舅母的胳膊,在人前就這樣把她架走了,徐大姐見她走了,這纔跟官眷們道歉,臉上倒是一派自然,仿若方纔壓根就沒發生什麼事情一樣,“讓各位夫人們見笑了,讓丫頭們重新沏茶,咱們一邊品茶一邊吃點心,這是我們潘樓特產的點心,大師傅早上特地燒製的,有的是用羊乳,牛乳制的糕點,我們都一起品品纔是。”
官眷們一聽說是潘樓的好東西,自然都很高興,平素若不是家有橫財的,誰會去那地方吃那麼貴重的糕點點心,果真燕家富貴,不容小覷,又見徐大姐身上穿的戴的無一不精緻,婦人們連連稱讚,差點把劉氏氣的牙齒咬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