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李凡舒戰意勃發,各自嘴裡毫不相讓,只是比起初戰時的相互對視對峙,此刻彼此都是多了幾分惺惺相惜之意。
可還未等我們再次開戰,陣法禁制忽然起了一陣紊亂的波動。
這種波動自然逃不過我的感知,而李凡舒的反應則更是直接,連站都站不住,直接單膝半跪在了地面之上,若不是強行以手中靈劍撐住,只怕整個人都已直接趴下來了!
“鍾浩源!你們到底在搞什麼!”李凡舒竭力咆哮道,聲音中盡是掩飾不住的怒意。
他口中的鐘浩源,正正是聖賢族羣的現任族長鍾老。面對老祖宗的詰問,鍾老戰戰兢兢卻說不出個所以然來。陣法的動盪他很明顯感覺得到,可是問題源頭他也搞不清楚啊!
我倒是看出了一點苗頭,皺眉道:“似乎是有人在攻擊這個陣法。”
“攻擊這座我親手佈下的大陣?這裡可是聖賢后裔的聚居地!誰有這個能耐和膽量!”
李凡舒一臉的難以置信,但卻對我的推論深以爲然,又隔空對鍾老命令道:“有鼠輩在破壞陣法!快點去查!拿下了直接當場格殺!”
鍾老苦笑着領命。不是他不想爲老祖宗效力,可李凡舒佈陣取的是整個凌霄山脈的天地靈氣,倉促間要在這綿延數十公里的山嶺之中找到犯人,談何容易?
不過再不容易也得去幹了。老祖宗如此憤怒,分明這陣法創傷對他來說也是影響極深的,李凡舒這可是聖賢一族碩果僅存的瑰寶,是萬萬容不得有閃失的!
“秦方,你回村落去動員所有人過來封山!憐彩,你助我一臂之力找煩人!”鍾老分發下指示道。
秦方和憐彩立刻依命行事。而鍾老更不敢遲疑,直接把自身靈識擴展到最大,開始就近搜索起這一代的山脈地帶。
鍾老等人的行動白家人不得而知,可李凡舒的反應他們卻是透過靈鏡窺視得一清二楚。
李凡舒積威甚深,聽到拿下犯人直接就地格殺的命令後,幾個原本就有忌憚的白家人此刻變得更畏手畏腳,攻擊禁制的動作也遲緩了下來。
“沒用的膽小鬼!”
白家主一腳踹飛那害怕起來的操錘手,接過靈器邊自己動起手來邊說道:“老祖宗話都已經放出來了,現在退縮已沒有任何意義了!我們只能在被發現之前把他連同那王子錚一起幹死,沒有其他任何退路!”
白家主下品天師修爲,力量自然比起其他白家子弟充盈得多。手氣錘落,對禁制造成的傷害比起之前要成倍的疊加了上去。
那層護住陣法的濛濛青氣,已變得淡薄起來,幾乎只剩下了肉眼可見的一絲薄膜,徹底破除已經只在頃刻之間了。
凌霄雪峰之上,李凡舒已經連仗劍挺身的力氣也沒有了,若不是得我伸手扶住,恐怕早已倒地不支。比起剛剛的凜冽氣勢,此刻他已經氣若游絲,身形也變得若隱若現。
奇怪的是,受到重擊行將崩潰的陣法,力量竟沒有衰退的跡象,靈力流動反而越發紊亂,有種近乎失控的跡象。
“想不到我李凡舒…竟然會以這種方式收場…真是可悲可笑啊…哈哈…哈哈…”
大陣破滅在即,我無法逆轉這個事實,李凡舒的消亡已經在所難免了。他斷斷續續的自言自語着,我沒有接話,只是靜靜的聽着這位上古聖賢的遺言。
“大陣崩潰……陣法所拘禁的所有力量……都會壓落在你身上……是我連累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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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我有能力逃出去。”說到這裡,我眼神黯然:“只是前輩你,我是沒有辦法了……”
“有什麼好惋惜的!”李凡舒大概是迴光返照,不單兩眼神彩恢復,話語也重新變得鏗鏘起來:“我李凡舒早在萬年前就已死去,留着的只是一縷照拂後輩的孤魂罷了!既然他們不需要我這老朽,那我去便是了,又有何憾!”
頓了頓,李凡舒又道:“唯一放心不下的,便只有你小子即將與維克托一戰。王子錚,謹記住你肩上重擔,此戰可勝不可敗!否則我死不瞑目!”
“前輩放心!”我鄭重應諾道:“即便我死,也絕對會拖着維克托一併下地獄!不然我也沒有顏面去面對前輩你的英魂!”
“那就好!”
得到我保證以後,李凡舒最後的精神氣也耗盡,竭盡全力把一件短梭神器交到我的手中以後,又低聲呢喃道:“陣眼之中……”
李凡舒話未說完,陣法卻已再也維持不住他的魂魄,直接煙消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