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還未來得及撤走的修爲低微者,此刻便成了他們的出氣包。
燒殺搶掠,並非爲了實質利益,僅僅只是爲了宣泄而已。
這就是東海城此刻亂象的根源。
即便不少修行者對此嗤之以鼻,但在連自己都朝不保夕的狀況下,又有誰還有心情去管這些閒事?
至於寇陵一方,則更是巴不得這種狀況越演越烈。城中越是動盪,他們的高壓統治便越是得以順利實行。
此情此景看在眼內,我忽然又想起寇陵傳過來的話。
醉翁之意不在酒。眼前這局面可以說是寇陵一手促成的,這難道還不是他所想要的?
按照目前他的所作所爲,清洗東海並把這裡變成天魔一族入侵現世的據點,最終目的已經很明顯了。可要說這“酒”還不是寇陵這個“醉翁”想要的,那他到底在謀算着什麼!
還是想不明白。
不過不管寇陵謀算的是什麼,這次動亂過後,東海這個修行聖地趨於沒落的下場已經不可避免了。
東海對我來說就是第二故鄉,眼看它淪落到如此地步,我心裡又怎可能不難過?
只是再難過,我也無能爲力扭轉這個局面。
我能盡力去做的,只有讓這次動亂之中儘量少死人罷了。
我下意識的加快了腳步,不忍再細看這座城市的沉淪。
在擊退寇陵勢力的入侵以後,元氣大傷的張家已舉家遷移到了一處秘密莊園之中暫時安頓下來。因爲地理位置偏僻並且有屏障禁制掩護,張家刻意低調起來以後,此刻還未被再次牽連,舉家尚算平穩。
我說明了來意以後,張一心讓人帶着我找到了張丹楓。
此刻他正在一處小偏堂之中,和白陽兩人相對盤坐在地上,不約而同的愁眉緊鎖。
“你來了啊?”張丹楓對我微微頷首,然後繼續說:“來得正好,我本來也想找你一趟的。曦月她,狀況似乎越來越不妙了。”
聽了張丹楓的話,我也禁不住挑了挑眉,問:“我留下的翡翠幻境之力,已沒有效果了?”
“效果還是有的,只是已經越來越弱了。”白陽嘆息說道:“月兒的天魔本能似乎被未知力量催化了,變得比以往更強烈數倍。就連你的力量,也已有了隱隱壓制不住的苗頭。你對天魔一族比我們要熟悉得多,還是由你給月兒先看看然後再下定論吧!”
我的表情變得嚴肅了起來,點點頭應和下白陽的請求,然後先到臥牀沉睡的曦月跟前檢查起她的具體情況。
曦月的睡相很安寧,但這明顯只是表象而已。根本不用細看,我也已能感知到她體內天魔氣息的蠢蠢欲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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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來的活躍絕不是空穴來風,這正正是我需要探查出來的原因。
我伸手在曦月的腕口之上,以靈識之力仔細感應着她體內天魔之力的悸動,並嘗試着順瓜摸藤找出問題的根源來。
但充斥曦月體內的天魔氣息已經不能用活躍來形容,簡直已經變得狂暴。我纔剛稍稍露出接觸的苗頭,這力量便兇相畢露噬咬過來,一副要把我也給吞噬掉的勢頭!
可即便曦月體內的天魔之力再兇再強,終究只是分化出去的天魔之血衍生出來的而已。在我這正牌天魔之前,怎樣兇也兇不出花樣來,我同樣也把天魔之力釋放出來以後,曦月體內的魔氣很快落回被壓制的地步,不得不乖乖老實下來。
感受到曦月魔氣被重新震服,白陽和張丹楓幾乎同時鬆了口氣。不過他們見我表情依舊嚴肅,立刻明白問題並沒有這麼簡單便被解決,張丹楓便開口詢問:“怎樣了?”
“天魔之力的騷動算是被壓下來了。”我沉聲說道:“可是我沒有找到任何外力干擾的跡象。”
“你是說,這是曦月體內天魔氣息突然惡化了?”白陽問。
“不對!”我搖搖頭:“天魔之血的侵蝕雖然難以抗拒,但過程卻非常緩慢,突然惡化的可能幾乎沒有!曦月姐的異變,絕對是有外來因素影響,只是我暫時沒辦法找得出問題根源罷了。”
“這種異變,你能控制下來吧?”這纔是張丹楓最關注的一點。
稍稍躊躇過後,我回答說:“我是可以控制得住。可我總不可能無時無刻守在曦月姐身旁吧?一不留神,曦月姐的天魔人格冒出,可就不是那麼容易壓制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