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這樣的診斷答覆,我的擔心總算放了下來。
虞烈現在需要靜養。我纔剛從他的營帳之中走出,程濤便過來向我通報,說是姬涼登門拜見。
我眉頭微微皺了皺。
姬涼在這個時間節點上來拜會,目的是什麼我多少猜到一些。老實說我並不想在這會跟他見面,可考慮到他是聯軍陣營之中唯一有可能結下的善緣了,這會我還是不想拂掉他的面子,便讓程濤把他帶進來。
在軍帳中把姬涼接待下來,他的纔剛坐下便向我拱了拱手:“謝了。我本來都已做好吃閉門羹的準備,幸好王子錚你還是給了我這個面子。”
“外頭仗都還未打完,你這就急着過來拜會,爲的什麼很明顯了。既然你看出來我是給你面子,那也應該明白我是不會答應任何和解要求的。”我冷着一張臉說:“我兄弟還躺在牀上起不來!換了你,這口氣你能咽得下去?”
虞烈雖然確實還躺牀上,可更多的是在安心休養,還遠未到起不來的地步。我故意這麼誇大來說,就是爲了堵掉姬涼的任何說項。他也是重情義之人,自然明白我這番言語的分量,以及所表達出來的決不妥協決心。
果然,聽了我的話語以後,他露出了爲難的苦笑,搖搖頭道:“那這可真是難辦了。”
難不難辦是姬涼的事,跟我無關。表明了立場以後,我便拿起茶水來,有一口沒一口的喝着,擺出一副眼觀鼻鼻觀心的老僧入定姿態。
姬涼顯然還想作最後努力。幾番沉吟過後,他再度開口,說:“鐘鳴的把柄被拿個正着,王子錚你打起官司來是贏定了的。可是想雲麓仙居認錯都千難萬難,更別說要把玄霞子那寶貝兒子一擼到底了。既然如此,何不勒索一些好處給大夥一個下臺階,然後讓此事作罷?大戰在即,這時候再起內訌,於戰事不利啊!”
“姬涼,是不是你覺得我特別好說話,所以這會纔會苦苦勸我忍聲吞氣?”我冷笑了起來:“誰鬧的內訌,你心裡沒點逼數?從我踏進這片營地起,受到的刁難就一直都沒停息過!我若不發飆,那些混蛋是不是就會跟你一樣認爲我王子錚沒半點火氣能隨便欺負?用好處補償,這種餿主意虧你提得出來!錢可以買買道很多東西,獨獨不包括尊嚴,不包括兄弟情!我現在就再把話清楚明白說一遍,雲麓仙居現在惹到我了,這筆血債我不討回來,這破聯盟我就不呆了!回去點齊人馬,等着跟南州府那羣雜碎拼命!”
姬涼完全沒想到,我竟然如此決絕,到了沒有半點商量的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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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了。你的話,我會全數向姬侯和玄霞子回報過去的。”姬涼長嘆一口氣,說:“王子錚,不得不說你的決定正的很血性,我姬涼個人是非常欣賞的。可是有時候現實就是現實,胳膊擰不過大腿,雞蛋打不破石頭,你想討回公道,我只能祝你如願以償了。”
說罷,姬涼站起身來準備告辭。
“姬涼,我有話要跟你說,也請你順便轉達給姬侯。”
不過就在他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我把姬涼叫住了下來,對他說道:“胳膊擰不過大腿,雞蛋打不破石頭,這一點我也認同。不過有時候誰是大腿,誰是石頭,這個真的得謹慎分辨得出來。認真想想,我執意討回公道,就真的只是因爲意氣用事了?”
言盡於此。
我不再理會一臉愕然的姬涼,自顧自的走出軍帳,往我的私人帳篷內裡走去。
遠遠看去,帳內燈火通明,方璇的剪影投落到帳幕之上,看樣子似乎是拿着一卷經卷在翻讀。
在出門之前,我有叮嚀過她早點休息不需要等我,看樣子她是沒把我的話聽進去,執意要爲我點上這一盞守候的燈火。
我心中固然涌上來淡淡的溫馨,但也同樣有一絲不悅埋藏在眼內。
爲着那不速之客。
掀開帳簾,早已感受到我氣息的方璇露出一個發自內心的微笑:“你回來了。”
“不是讓你別等了嗎?”我語氣中帶着輕輕的責備,面上露出的卻是喜悅的微笑,只是有些話該說還是得說的:“而且你太不小心了!被一個壞傢伙給溜進來了也不知道!要是他打起歪主意來,不就要得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