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番惡意十足的宣言,讓整個凌月城都爲之震動了起來。
“王子錚”這個大名,早已是天元大陸人盡皆知的地步。而在姬月嵐的刻意渲染下,這份名氣已經徹頭徹尾轉變爲惡名,尤其是魔法影像中那數段異變的鏡頭,更把這個名字與“外來異族”、“怪物”等標籤牢牢掛鉤在一起,成了厭惡和畏懼兼而有之的複雜印象,可以肯定的只有一點,那就是人人都想像避瘟神般敬而遠之!
現在,我這樣的一個惡棍,毫無徵兆的殺到凌月城來了!
這番宣言,瞬間化作恐懼陰影,籠罩落到了城中的每一個人頭上去!
都來不及辨別真僞,好些膽小的普通人和修行者已經第一時間往城外方向趕去,畢竟我話已經說得很清楚明白了,留給他們的時間只有一刻鐘!
當然,有更多的人選擇觀望或者直接無視宣言留下。他們或是因爲自身藝高人膽大,或是對凌月城的姬家實力信心十足,所以對欺壓上門來的我沒有足夠的重視,抱着看戲的心態坐看事態的進展。
這些人此刻還未意識到,正是這種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心態,讓他們一失足成千古恨,而且連後悔的餘地都沒有!
當然,現在他們心態還是四平八穩的,明裡暗裡都把目光聚焦到凌月城正門城門口上,想要親眼一睹我這頭“怪物”的“風采”。
凌月城中的姬家勢力也沒有閒着。在這座重鎮之中,他們還是佈置下相當渾厚守禦力量的,光是高階真神級別的強者便有兩人駐防於此了,更別說麾下還附有大量中階強者和過萬駐防重兵,再加上城內的限制禁制,就算是尋常的世界之王級別強者,驀然發難,都未必能在這裡討好得了。
這也是凌月城中逗留者和姬家人的底氣所在。而現在,在我下達針對姬家宣言過後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內,他們已經把防禦機制高效的運轉了起來,把鋪捲開的天羅地網罩落到我的頭上來!
“王子錚是吧?”一把蒼老的聲音從內城中傳出:“過門都是客。雖然是惡客臨門,但也請進吧!前提是你敢進來的話,桀桀桀桀……”
傳話的,是守城的其中一名高階真神。話語中挑釁意味明顯,分明是在引誘我入城,好更進一步踩入到他們佈下的重重陷阱之中。
他的話語並不高明,卻並不愁我不入局。畢竟我都把盛氣凌人的話撩在前頭了,這時候若是畏手畏腳不敢入城,只會貽笑大方丟進臉面而已。
不過,這只是他的自以爲是而已。面子對我來說原本就不是太重要的東西,尤其是現在我都已經朝不保夕了,一切都已完成目的爲最優先,又怎可能會在乎這些?
當然,我原本就不打算退,也就無所謂他是不是使的激將法了。這會眼看一刻鐘時間已經差不多,便冷笑着邁步上前,直接入城。
進入凌月城城區以後,我明顯感覺到落在身上的視線要更多得多,其中挾帶的敵意也更加的尖銳。對此我是持無所謂態度的,這些人不管心裡作如何想法,他們的命運早在一刻鐘時間耗盡的那一瞬間定落下來,我沒有興趣也沒有必要去關心這些“死人”的想法。
不需要任何指引,我閒庭信步的往前走着,徑直走向陷阱佈置最嚴密處,那個專門爲我準備下的舞臺。
兩個鎮守的高階真神強者都心中暗自竊喜。要說他們對我的威名沒有任何忌憚,那是說說的。在無法避戰的前提下,他們自然要給自己爭取最有利的條件了,現在看我如此爽快的按照他們的佈置去走,兩人哪裡還找得到不滿意的理由?原本就不是很慫我,現在就更加的底氣十足了!
在一處四面環街的小小廣場前,我止住下腳步來。
不是我不想繼續前行,而是前方已經沒有了路,在兩個高階真神強者的領銜之下,二十來名中低階真神級強者,還有身後兩三千精銳戰士,已經把廣場的一端堵了個水泄不通。
後方也沒有了路。雖然後路依舊空曠,但在我的靈識感知之中,街邊的建築物之中都已被姬家戰士火速佔據上,只要我後退一步,必定會迎來成千上萬魔武技法的狙擊。
只是這佈置看來是白費氣力了。我打從一開始就沒有後退的打算,這些狙擊力量也就成了無用的擺設了。
“王子錚!”開口的依然是那個引誘我入城的老者,他皮笑肉不笑道:“想不到你真的狂妄到孤身一人闖凌月城!真小覷我姬家無人耶?”
我擡頭看向這個形容枯槁的老者,忽然給他還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臉:“誰說我就是單槍匹馬而來的?”
這話讓老者和他身旁的女強者臉色同時微變。那個女高階真神低聲讓身邊的人傳令下去徹查,而老者則陰仄仄道:“那就讓你的同黨都滾出來吧!我們一併收拾掉,好叫像你這等宵小不敢再正視我姬家疆土!”
“讓‘它們’現身?沒問題!那你可別被嚇着了!”
我擡手打了一個響指。
兩個高階真神臉色都在瞬間變得凝重,各自都帶上一副如臨大敵的表情。
可兩人都完全沒料到在,襲擊並非來自於外部,而是身後!
一柄利刃從身後向着老者捅了過來。老人雖然自負,但確實有真本事,哪怕猝不及防下依舊能夠遊刃有餘的閃躲開,以矯健伸手一拳把襲擊者轟趴倒的同時,怒喝道:“區區叛徒,也敢在老夫面前猖獗?”
這一擊本來是很能長士氣的,前提是真的能夠把“叛徒”給轟趴下。偷襲者有二階真神修爲,算得上是凌月城中的一線強者了,可是老者根本不把他看在眼內,一拳毫不留情轟下,也就理所當然的認爲他已經被擊斃,殊不知半邊身體都被打得塌陷下去的偷襲者竟然毫不在乎的自原地重新躍起,直撲向毫無防備的老者,竟然把他給撲倒了!
雖然老者馬上反擊,再次把偷襲者給甩飛開去,但狼狽爬起身時,立威手段已然起到了反效果。而更多的寄生體操控着在我的授意下,這會也已發起了內部偷襲,把原本嚴整的陷阱包圍網瞬間撕扯個支離破碎。
“怪物!果然是十足的怪物啊!”老者咬牙切齒的說着。
形勢急轉直下,他只能眼睜睜看着無數暴起的寄生體與姬家戰士廝殺,怒急攻心,卻毫無辦法。
如果只是眼前這混入進來的百十來頭寄生體,他或許還能想辦法補救。可是這瞬間暴起的反撲,他光是感覺到的冰冷寄生體氣息便已超過千道,而且不止於眼前,更擴大到了整個凌月城城區之中,驚怒交加的呼喊聲已經在大街小巷同時響起,整個凌月城瞬間陷入到了恐慌和混亂之中!
也就是說,打從一開始踏入到重圍陷阱之中的就不是我,而是自以爲是的他們!
“是啊,都是些貨真價實的怪物,當然我也不例外。”我一副局外人的姿態,以事不關己的口吻哂笑道:“可是把我這頭怪物造出來的,不是別人,正正是你們姬家的家主姬侯啊!”
“泯滅人性的怪物!”老者暴喝道:“姬家諸強聽命!別管那些作亂的小怪物了!聯手斬殺王子錚這頭大怪物!這是抑制這場動亂的唯一辦法!”
得了他的指令,那個女高階真神,還有未被波及的十來名真神強者,全都齊刷刷把目光投放過來,殺氣騰騰。
老者的話語他們都深有同感。這些看起來打不死的難纏寄生體,他們想要收拾一頭都無比費勁,更別說這城裡頭混進來的不知道多少了。憑正常手段去鎮壓,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唯一解決這場騷亂的辦法,只可能是把身爲騷動源頭的我給扼殺掉!
“辦得到的話,就來試試吧!”我放開壓抑的虛空意志,暢快淋漓的仰天狂笑:“都一起上把!品嚐最深沉的絕望,然後成爲我‘進化’至終極的養料!”
“小子休得猖獗!”
老者惱怒的喝着,已然率先抽身上衝前,遙遙一記拳罡轟擊過來。
高階真神全力一擊,威能還是相當驚人的,說過之處青石路面盡數碎裂掀飛,捲起漫天塵影。
但這一道罡氣,還未落到我的面前來便生生被擊潰了。高階真神,對我此刻的我來說,已經是踩在腳下的境界!老者的全力一擊,我以永恆隨意掠出一劍,便輕鬆擊潰!
“多可怕的怪物啊!”臉上有疤痕的女高階真神又驚又怒,對其餘強者喝道:“都拿出壓箱底本事來!不然今天誰都別想有活路了!”
“不,你們再怎麼掙扎都不可能有活路。姬月嵐的追隨者,全部都得死!”
聲音就在幾乎貼着後身的距離傳來,我冰冷的迴應讓疤臉女後脊發涼,渾身寒毛根根豎起。身體本能先於思考做出迴應,手中薄如蟬翼的短刃向後揮砍,砍了個空不說,還被我順勢擒扣上手腕,輕輕一折,當場拗斷腕口以下的部位!
被生生拗斷肢體,痛楚絕非尋常人能夠忍受的。高階真神也是人,疤臉女修成大成以後也不知道多少年沒有收到過這等重創了,當場就失控慘叫了起來。
疤臉女和老頭兩個高階真神,是凌月城姬家強者心中的最大支柱,也是衆人心中對抗我這頭大怪物的主力。可現在纔剛接戰,疤臉女便遭到如此重創,原本就不怎麼樣的士氣,直接掉入到了更深的低谷中去。
但他們依舊執起兵器,準備頑抗到底。因爲我打從一開始便沒有給他們退路,一句“姬月嵐的追隨者都得死”,已經把他們其他多餘的雜念想法都給堵住了,能做的只有頑拼到底,去尋求那一絲渺茫生機。
酷…匠、n網“首e)發
高階真神在我面前都尚且不堪一擊,這些中低階真神殺起來更是砍瓜切菜了。他們的拼命在我看來毫無意義,越是奮勇,只會死得越快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