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階真神,已經是保底叱吒一方的頂級強者,並有資格問鼎天元大陸最前列排序座次了。這種高手放在哪裡都不會多,就算是姬家鯨吞南州府東州府以後,聲勢如日中天,最巔峰狀態下麾下這個層次的強者,人數也不過是三十出頭而已。
正因爲如此,哪怕犯下了忤逆姬月嵐這等大錯,這五個高階真神也都還能神色泰然,雲淡風輕的向姬月嵐發出重新站隊的請求。畢竟他們五人加起來,分量已經足以影響到州府級別勢力的實力平衡了。
在這幾個強者原本盤算的,能夠重新得到姬月嵐的接納自然是最好的和氣收場,至不濟也只會是客氣的婉拒,並被禮送離開。畢竟正常來說,誰都不會因爲一點意氣之爭而跟高階真神級別強者死磕,而且還是五個。
但姬月嵐給出的回覆卻讓人大跌眼鏡,理由更是荒誕之至,讓五名高階真神都要懷疑自己的耳朵了。
當出氣包,讓他殺個痛快?
這是何等的荒謬!
荒謬之餘,這五個高階真神還感覺到自己的尊嚴受到極大挑釁。姬月嵐強者之名自然蜚聲在外,但他們可也都不是吃素的。
震怒之下,他們哪怕是爲了尊嚴,也不可能在此時退讓,紛紛抽出並起來,準備和姬月嵐拼個魚死網破。
“需要我出手嗎?”泰牙隨口問道。
“不用。幾個高階真神而已,還不在我眼內。”
姬月嵐給出的答案泰牙毫不意外。在姬月嵐還停留在高階真神境界時,泰牙便已對他評價極高並有幾分忌憚,再會時察覺到他已經進階世界之王,就更把他列爲絕不輕易招惹的對象。眼前五個高階真神聯起手來固然會是一個麻煩,但也僅僅只是麻煩而已,對上姬月嵐這個被他重視的對手,結果已經沒有多少懸念可言了。
在泰牙如此想着的時候,姬月嵐已然倒拖着神劍,踱步上前。
他每前進一步,氣勢就要更盛一分,與他正面相對的五個高階真神感受最深最明顯,原本的自負和底氣,也被迅速消磨了下去。
姬月嵐想要他們的命,這幾個高階真神心裡亮堂得很。這會哪怕鬥志再消沉,也不得不硬着頭皮死磕下去,到得姬月嵐踏入到攻擊範圍時,終於其中一人忍不住率先發難,爆發出來自己的神力,手擎雙劍朝姬月嵐交錯砍削過去。
但下一瞬間,姬月嵐的身影在他的視線之中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大蓬晦暗黑色流質,重逾萬鈞的劍勢砍落在其上,就如同砍上棉花一樣毫不受力。
從未遇到過這種狀況,這名強者有了一瞬間的錯愕,暗黑流質已然趁勢把他吞涌了進去,等到再次消散時,已是姬月嵐伸手掐住這名強者臉龐把他原地提起的一幕,這名前一刻還聲勢十足的高階真神,這瞬間彷如鹹魚一般被直挺挺拿捏着,身體只有條件反射的無力抽搐,除此以外一動不動,只能以極驚恐的眼神盯着眼前的姬月嵐看。
僅僅只是一剎那的攻守轉換,這名高階真神敗得極慘極快。看得懂奧妙的泰牙神色凝重,其餘人則是愕然不解的同時心底裡陣陣發寒,畢竟那瞬間易地而處,他們可沒有自信能夠表現得更好!
誰都明白,被姬月嵐拿捏在手中的傢伙已經完了。
姬月嵐沒有讓其餘人失望。手上用力一震,這名強者頓時粉身碎骨,所有血肉往外爆散,濺了姬月嵐滿頭滿臉,把他的表情渲染得要多猙獰有多猙獰。
“真是痛快啊……”姬月嵐把目光挪移向了剩餘的四人:“可是還不夠,遠遠不夠!”
“拼命了啊!”
其中一個身披重鎧的魁梧壯漢吼着,另外三個兔死狐悲的同伴第一時間響應,四人一同爆發出自己的全部力量,毫無保留的向姬月嵐圍攻過去!
他們不是嘴裡嚷嚷,是真的已經在這瞬間和姬月嵐搬命了!
四個高階真神聯手,還是挺有聲勢的。最起碼在其他不到境界的人看來,現在該捏一把汗的成了姬月嵐了,唯獨泰牙看得直搖頭,知道這幾個傢伙已經鐵定完蛋了。
事實上,在姬月嵐秒殺第一個對手時,泰牙便明白到這些高階真神不會有任何的機會了。若是在第一個同伴被殺以後,剩下四人識相點選擇立刻逃亡,說不定還會有一兩人有機會能從姬月嵐手中走脫,但現在的話,肯定是一個都跑不掉的下場了。
黑暗再次蔓延。哪怕明知道這暗黑流質比洪水猛獸更兇殘,但在狹窄空間之中,主動上前圍攻的四個強者根本無路可逃,迎頭被沖刷上後,只能拼命運轉自身神力去進行抵抗。
四人的掙扎,倒是比同伴堅持得久上一些。黑暗流質翻騰起伏,驚呼、怒喝、慘叫連成了一片,唯獨沒有聽得到姬月嵐的半點聲響,而其他的聲音則慢慢減少、變弱,最後終於消失。
這個過程持續了整整一刻鐘。最難熬的當然是被捲進黑暗中的四人,但黑暗之外的長老會成員們其實也好不到哪裡去,因爲他們很明白,這些傢伙都完蛋以後,接下來同一命運便會落到他們的身上,一想到那可能的悽慘下場,便人人如坐鍼氈。
抵抗是不可能的了。他們不是沒想過要腳底抹油,可是泰牙的威壓始終若有若無的籠罩在整個暗室之中,稍有異動的都會感覺到萬噸劇壓壓下,就算想行動也有心無力。
所以他們只能等待,等着那絕望的死亡審判到來。
終於,黑暗褪盡,姬月嵐踩着滿地的血肉和破碎肢骸,從中走了出來。
“月嵐!姬家所有權柄我都給你了,只求一個告老隱退的機會!看在同爲姬家人的份上,你就饒過我吧!”姬白鑫哭喊着說道。
不久前還大權在握意氣風發,此刻卻已然淪落到了搖尾乞憐的地步,這反差不是尋常人能夠接受的。但對存活了千百年的老東西來說,這些外物全都比不得自己的小命重要,捨棄起來毫不猶豫。
有了姬白鑫作爲範例,其他長老會成員也都紛紛拉下這張臉來,痛苦流涕表示願意放棄一切求饒。
姬月嵐並不急着表態,那已經殺得血紅的雙眼來回掃視着,把所有長老的醜態全都收進眼內,欣賞夠了以後才笑了出聲來,聲音由小到大,由壓抑到戰況。
“嚯嚯嚯嚯……真是有趣啊!太有趣了!早知道你們這羣沒骨頭的廢物會有這般反應,我肯定忍不到今天動手的,嚯嚯嚯嚯……”
姬月嵐狂笑着,笑得癲癇。哪怕在剛剛殺戮到最狂熱時,都未曾如此失態過,但現在他所表現出來的姿態,讓的姬昉等平日熟知他的人都看得一愣一愣的,完全想不到那個冷靜睿智形象示人的姬月嵐,竟然會有如此失控近乎瘋狂的一面。
唯獨最明白他的姬涼,才能夠體會到此刻姬月嵐那份壓抑的悲傷。姬月嵐在狂笑,但他的心裡頭正在哭泣,爲引動那被隱藏已久卻從不曾癒合的傷口而哭泣。
狠狠宣泄一番過後,姬月嵐終於止住了笑聲,恢復了他那冰冷理智的面孔,說出的話語卻無比殘酷:“你們到現在都還以爲,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爲了那點微不足道的權勢?錯了,大錯特錯!這些我從來都沒有看重過!打從一開始,我要的就只有你們這些老東西的命而已!看在流着姬家之血的份上?我宰的就是姬家的血脈!一個都別想逃!”
這話不單單聽得長老們如遭雷擊,就連姬昉聽着也膽顫心驚。那份殺意可是真實不虛的,他姬昉也是姬家血裔,雖然他自我安慰身爲姬月嵐兒子不在此列,但卻怎麼都自覺沒有多少說服力。
姬涼無動於衷。他當然明白,姬月嵐說的都是最真實的想法。別說姬昉了,就算他這個姬月嵐與摯愛之人生下的兒子,到最後也將會是一樣的命運。姬家長老會的覆滅僅僅只是一個開始而已,接下來的姬家,乃至於擴大到這個大千世界,全都是姬月嵐憎恨的對象,只要沒有人能夠制止住他,他都將會一直破壞毀滅下去,直到連自己也一併毀滅掉那一刻爲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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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份預見性,沒有其他人能夠察覺得到。眼前發生的一切都已經足夠讓人震撼了,根本沒有往其他深想的餘地。在作出宣言以後,姬月嵐再一次舉起他沾血的劍鋒,對向長老會諸人。
拼命磕頭求饒者有之,狗急跳牆奮起拼命者有之,但都無一例外的被姬月嵐砍翻。以姬月嵐的實力,要殺這些長老根本用不着出第二劍,可此刻的他卻成了一個揮刀亂砍的普通人,這些長老往往被砍上十來刀也還能活蹦亂跳,只是血肉橫飛卻是免不了的了。
這是姬月嵐刻意控制的,因爲他覺得就這樣隨便殺掉,實在太便宜這些罪孽深重的老傢伙了。唯有一刀刀把他們給活剮掉,才能真正的泄得出他的心頭之恨。
在這個過程之中,除了老頭們的哀嚎和慘叫以外,觀看者們都一致的保持着沉默,因爲他們都從姬月嵐這瘋狂的發泄之中感受到異樣的壓抑,膽氣稍弱的姬昉甚至都發起抖來,生怕姬月嵐砍得興起,會順便把自己也給砍掉,這可不是鬧着玩的。
姬月嵐再怎麼留手,這些老傢伙還是一一被剁碎了。等把最後一名長老給剁成肉碎以後,姬月嵐狠狠踩踏在破碎的識海之上,然後發出一聲帶着莫名情緒的感嘆。
“呵呵……”
這感嘆聲還是沒有人敢應和,哪怕此時的姬月嵐已主動拭去臉上血漿,恢復成了往日淡然睿智的表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