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天道半點沒有再重生。
天道是死得不能再透了,在此刻的我面前,他根本沒有半點耍花招的餘地。
毀滅掉這個最強大敵,我並未就此鬆一口氣,因爲天道在意識到無可倖免後,最後還是瘋狂起來,竭盡全力引導了衆位面的毀滅!
但我還有阻止的機會!
揚劍指空,“瞬星連斬”的氣勢積蓄到了極致,最後最強一記斬擊,我斬了出去!
這一擊,威能足以毀天滅地!若是正面擊打上,哪怕是如天元大陸這般的大千世界,也絕對是被一劍斬毀的下場!
但我這一劍,並非獨獨只針對天元大陸。
湮滅掉那已經蔓延滿整個世界的天道霞光固然是一方面,但這一道斬擊的衝擊力量,我卻藉由天道的位階職能,擴散到無窮位面世界之中。
我要斬破的,是天道強行施加到無盡位面世界之上的枷鎖,把所有天道生靈從人爲的牢籠之中解脫出來!
以我現在的力量,只要鐵了心去做,自然能夠做得乾脆漂亮。
籠罩着天元大陸的七彩虹光,忽然如鏡面般碎裂了開來,明媚陽光重新覆蓋,冰冷的世界充裕溫暖,生命氣息重新開始悸動。
圍攻傲仙城的天道傀儡強者,也隨同着七彩虹光的消散而在一瞬間湮滅。
倖存強者們擡頭望天,感受着暖洋洋陽光灑落,身心無比愜意。
勝了。
不單單是他們,連牽動着所有人心的那一戰,結果也已經很明瞭。
“做到了……子錚他真的做到了!”
沈雪冰喜極而泣。一路相互扶持走來,爲了今天這一刻,我付出多少努力、多少次遊走在生死的邊沿,她自然是最清楚明白,此刻自然是替我發自內心的高興。
“是啊,做到了,這是好事呢!”方璇說道:“姐姐你可別哭了,我們得趕緊準備一下慶祝,子錚他馬上就要回來了啊!”
“是啊,該準備慶祝子錚凱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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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雪冰擦了擦眼淚,回頭吩咐劫後餘生的傲仙城衆人,去着手準備一場浩大的慶祝筵會。
透過魔法影像看到這一幕,我苦澀的笑了笑。
可以的話,我是真的想跟再擁抱我的摯愛,跟她們說一輩子也說不完的密話,但是現在,遠遠看着她們已經是我所能做到的極限了。
至高無上,註定是寂寞的。這一點,在我從無上之力那裡接過傳承的一瞬間,便已經非常清楚明白了。
我不屬於位面世界,也不屬於無盡虛空。留給我的只有那衆人所無法企及、虛無縹緲的職能位階……還有永恆的孤獨!
我不後悔。能看到我的摯愛露出那麼幸福的笑臉,便已經足夠了。
我該離開了。
我感受到這個世界對我的排斥,就如同力量過剩時故鄉小千世界對我的排斥一樣,只是這個排斥要更無可抗拒得多,直到此刻我才苦澀的發現,原來無上之力並非真正至高無上,還是有很多事情無可奈何的。
在被這個世界排斥的過程之中,我貪婪的把手伸向魔法影像,伸向那遙不可及的摯愛,只是卻什麼都抓不住。
我留下不捨的淚水,以爲不會有的懦弱情緒爆發,嗷嚎大哭了起來。
“這麼捨不得,留下不就得了?”本能清冷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
在這聲音響起同時,我的身體忽然經歷上了一場劇烈震盪,在我緩過神來之前,我便被自原地猛地摔開,同時感到身上受到的排斥之力變得輕鬆起來。
定睛細看,“我”已經還在被這個世界所排斥,但我又停留在了原地,被這個世界所接納。
是本能!
他強行把自身分裂成了兩份,把帶有無上之力職能的一部分帶走,留下孜然一身的我。
“這樣不是很好嗎?”本能平靜的說道:“我得到了我想要的終極,而你也可以繼續保留你眷戀的一切了。這個決定,你應該不會有任何異議吧?”
“當然不會。”我喜出望外的用力搖頭,繼而露出一絲困惑來:“過往的你,可不會做出這麼人性化的決定來。我想,你已經不是純粹的虛空生命了吧?”
本能笑了笑,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但他的“笑”,這本身就已經是一個答案了。
看着他被排斥遠去的身影,我用力揮了揮臂,大叫道:“再會了!另一個我!”
待到他完全消失在視線之中,我才壓抑下心中的離別悵然,重新撕裂開空間通道來。
通道的另一端,是傲仙城。
我順隨着通道走了出去,迎來的是漫天的歡呼聲。
後背被重重一撞,纖細的手腕扣到我的脖子之上,伊瑟拉用這種專屬的親暱方式,歡迎着我的歸來。
虞烈、林驚蟄、利克、莉賽亞、艾露恩……一張張親切的臉面,此刻即便表情不一,但向我看過來時眼神中都帶着相同的欣喜和激動。
當然,最觸動我心絃的,還是要數站在最前頭、離我幾步之遙,看着我喜極而泣的沈雪冰和方璇。
我張開雙手往前一撲,把她們擁入懷中,輕聲細語道:“我回來了。”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