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這榕樹精,我不會被那女鬼糾纏,不會被纏住,林玄不用來救我,省下這麼長的時間,明月可能就會有救了,我憤怒的從腰間抽出黑鞭,不停的往那大榕樹的樹枝上面甩去,那榕樹很多枝葉都被我甩了下來。
“啊,血!”
忽然,人羣中有人大叫了起來,緊接着,又有別的女人叫了起來,我的手一下子頓住了,什麼血?我好像沒有甩到人啊?
“是榕樹身上的血!”
沒多久就有人發現,那大榕樹上,被我甩下的枝幹中,殷殷的紅色液體溢了出來,竟然像是人的鮮血一般,不得不讓人稱奇。
“大祭司,這榕樹已經修煉到這種程度了,難道你還想看着它繼續修練下去,以後在村子裡面爲非作歹嗎?”
蘇琰的聲音裡面已然有了憤怒,那老妖婆瞪了我一眼,嘴角抖了抖。
“一般像這種死物修煉成精,每百年都會歷劫的,既然這榕樹精已經開始作祟,看來很快便要幻化人形,到時候在她渡劫的時候,我們從中作梗,它自然是逃不過這天劫的。”
老妖婆迫於蘇琰的壓力,不得不說出了實話,蘇琰卻笑了起來,那笑聲裡面,滿滿的全是嘲諷。
“大祭司,一個死物你都難以對付了,等她變成了活物,你哪來的本事那麼肯定她不會渡劫成功呢?還是你大祭司想要爲這妖精拖延時間罷了?”
“蘇琰,我是這個村子裡面的族長,我不可能讓這個妖精對我的族人不利的,我說道做到,不用你現在在這裡評頭論足的。”
老妖婆被激怒了,惡狠狠的說完這些話之後,轉身便往村西頭走去,看來是要回她的老窩去了。
“還不走?”
蘇琰衝着我問道,我搖了搖頭。
“不用你管我。”
蘇琰的眉頭皺了皺,沒想到我會這麼對她說話,但是我的心裡面還是很生氣的,現在我跟老妖婆已經鬧僵了,她暫時沒有對我下手,是因爲顧忌我的身份,我在黃玉茹那裡住着,至少還有相對的自由。
但是如果我跟蘇琰走了,很有可能又被關在了院子裡面,我不再想過那種常年不見天日的日子。
隨着我體內的真氣一天天的增加,體能一天天的強壯起來,在被他們一次次的鎮壓之後,我已經有了逆反心理,我不再是那個可以讓她們隨時捏在手裡面隨意的捏扁搓圓的手無縛雞之力的周毅了。
“呵,你有種,婉晴果然沒有說錯,你這個人不受控,不能把所有的賭注都壓在你的身上。”
蘇琰冷冷的說着,這個時候,該回去的人都已經回去了,大榕樹前面,只剩下我和蘇琰兩個人,她說出這樣的一句話,我的心裡面不由的一顫!
蘇婉晴!
這個女人肯定是故意的,她答應給我回陽草,那麼多的地方不放,卻偏偏要埋在這大榕樹的底下,很可能她早已經知道了這大榕樹的貓膩,明知我不敢正大光明的來取這回陽草,所以故意把回陽草埋在了大榕樹下面。
她算到這大榕樹會出來作祟,她想借大榕樹之手弄死我!如果昨天晚上不是林玄及時趕到,我就被大榕樹給勒死了!
這個女人太惡毒了,跟她表面上那清純無害的樣子完全不一樣,她想我死,不想留着我這個通靈之體去復活女冰屍,她恨女冰屍,爲什麼?
是因爲蘇琰的關係嗎?似乎不像?
我越來越看不透了。
“蘇琰,我對你沒有絲毫的敵意,甚至一心一意想要幫你,你爲什麼要這樣趕盡殺絕?你難道忘了你是爲了什麼讓我待在老妖婆這裡的嗎?”
“我沒忘,我是爲了救婉晴,現在婉晴已經沒事了,有婉晴幫我,你,已經成了棄子!”
臥槽,我沒想到蘇琰這個女人會這樣的直接,有蘇婉晴幫她,我這個通靈之體都沒有利用的價值了,這個蘇婉晴到底有什麼樣的本事?除了血液跟我一樣比較特殊,還有什麼別的過人之處嗎?
“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們道不同不相爲謀,再見。”
僅憑我一人之力,我目前還無法動的了這大榕樹,既然現在這榕樹精已經被盯上了,自會有人來收拾它,我還是靜觀其變吧。
想到這裡,我便低着頭越過蘇琰往村子裡面走去,蘇琰沒有阻攔我,我直接回去了黃玉茹的家。
這個時候已經是下午了,黃玉茹昨夜折騰了一夜,又捱了老妖婆那一下子,吐了血,現在估計也很疲憊,正在自己的房間裡面休息。
我也很疲憊,身心俱疲,上了竹樓,我便倒在牀上,矇頭大睡,可能是真的太累了吧,我竟然一個夢都沒有做,睡了好久。
等到我醒來的時候,房間裡面一片漆黑,已經是晚上了,外面沒有絲毫的月光,房間裡面沒有點燈,我睜開眼睛,卻能清清楚楚的看到屋子裡面所有的東西,我這視力也真是無敵了。
我是被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吵醒的,現在醒來,我便循着那聲音看過去,那悉悉索索的聲音是從裝着火蠅蟲的瓶子那邊傳過來的。
我站起身,沒有點燈,直接走到了火蠅蟲那邊,瓶子上面蓋着一塊布,我伸手將布掀開,卻看見那瓶子裡面,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兩個只有眼屎大的小東西。
而原先那個肥嘟嘟的大火蠅蟲,現在卻小了一大圈,看來是子蠱出生了,雖然只有兩隻,但是這已經讓我感到狂喜了,在這麼多紛紛擾擾之中,我終於做成了一件我一直心心念念想做的事情,這讓我瞬間產生了無以言表的自豪感。
有了子蠱,我就要學習怎樣控蠱了,這件事需要林薇幫我,一想到林薇,我忽然想起來,我答應林玄去把那截尾巴尖拿回來,這一折騰,這麼長時間過去了,我竟然把這件事情給忘記了。
蘇琰已經把我當做了一枚棄子,老妖婆也不待見我,我不知道我還有沒有機會見到林薇,或許明天早上天一亮,我就會被再次控制起來也說不一定。
心裡面的喜悅慢慢的被惆悵所取代,我重新將那塊布蓋在了瓶子上面,走到陽臺上,看向墳山的方向。
墳山一到了晚上,就會升騰起一股大霧,那霧瀰漫在整個墳山上,能見度特別的底,我心裡面明白,那些霧跟我們平時見到的霧肯定是不一樣的。
葬在墳山上面的屍體,大多數都有很深的怨氣,這些怨氣凝聚在一起,會使得鬼魂很陰冷,整個墳山的氣溫也會比村子裡面低很多。
此刻,明月正一個人孤零零的躺在那棺材裡面,不知道她會不會害怕,她的鬼魂跟着一起去了嗎?別的鬼魂有欺負她嗎?
我忽然覺得自己很可笑,我現在自己活得已經夠慘的了,還有心思去爲明月擔心,明月到底已經死了,只剩下了鬼魂,這也算是一種解脫吧。
我在陽臺上站了好久好久,久到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竹樓的樓梯上,傳來了輕輕的腳步聲,我沒有回頭看,這個時候上來的,不會是別人,肯定是黃玉茹。
“你怎麼起來了?你的腿好些了嗎?昨晚我以爲你會跟聖女回去,沒想到她會放你回來。”
黃玉茹走到我的身邊,伸手摸了摸我的手,出手一片冰涼,她連忙將我的手放在了她的衣服裡,幫我取暖。
黃玉茹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以前的她,只會不斷的要求我和她做那種事情,然後用她的大甲蟲吸我的血,現在竟然也能單純的把我的手揣在懷裡面取暖而沒有一絲雜念。
“你的傷好些了嗎?昨天撞的不輕吧?對不起,我不應該那麼吼你。”
昨天因爲明月的關係,我將所有的火氣全都撒在了黃玉茹的身上,沒想到她並沒有記仇,反而還幫我處理傷口,還這麼關心我。
“我沒事,修養一段時間就好了,倒是你,不要再讓我擔心了。”
黃玉茹輕輕的靠在我的懷裡面,聲音很低,這個時候天還沒有大亮,房間裡面只有些許的光亮,我伸手撫摸着她的頭髮,胸前感覺到似乎有些溼,我心裡面一驚,伸手擡起黃玉茹的臉,沒想到她哭了。
這個老女人,我們相識這麼久了,她真的沒有怎麼哭過,今天這是怎麼了?爲什麼突然變得這麼脆弱了?
“別哭了,我又沒欺負你。”
“不怪你,我只是感覺悲哀罷了,明月比我小好幾歲,她來村子裡面的時候,年紀還很小,我幾乎是看着她長大的,沒想到最後……”
這就是所謂的兔死狐悲吧!黃玉茹可能是在明月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將來,或許她的將來還沒有明月這麼好,畢竟明月最後還有我爲她堅持,將她完整的葬在了墳山,而她們,很可能死無葬身之處。
“別傷心了,你這樣,會讓我更難過的。”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黃玉茹,這個女人,正走着明月當初的路,以前明月爲了我,無視族規,被老妖婆責罰過,而現在的黃玉茹,又何嘗不是把心偏向了我呢?m.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