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想到安瀾會突然這麼問,我一下就愣住了。
其實安瀾對我挺信任的,哪怕早上我跟她說今天要去外地時,她也沒有問我去哪幹什麼。
我也不想瞞着她,兩個人之間就要有信任。
於是便對她說道:“你知道我之前跟你說過黃莉的事吧?”
“嗯,你說過,她出來了嘛,你去找她了?”安瀾並沒有多意外的樣子,好在她知道我回去找她似的。
我點了點頭,說道:“是這樣的,本來我沒有她的聯繫方式,昨天下班時突然有個電話打過來,給我打電話的人就是現在和黃莉住在一起的一個小夥子,叫小白。”
停頓一下後,我繼續說道:“我下班後就趕過去跟他見了一面,他想讓我幫幫忙,因爲黃莉借了高利貸。”
安瀾眉頭一皺,問道:“她借高利貸幹什麼?她家不是挺有錢的嗎?”
我苦笑道:“有錢也是曾經的事了,自從她坐牢後,她父母就從單位退下來,還被罰過一次款,據說罰款不輕。”
“嗯,然後呢?她借高利貸幹什麼?”
“這就是我今天去的那個地方了,在阿壩州一個偏遠的山溝溝裡,黃莉在那裡支助了一所希望小學。”
“意思是她借高利貸去支助希望小學?”
我搖了搖頭說道:“不是,是學校裡有個孩子患了白血病,需要一大筆錢,她想救那個孩子,就去借了高利貸。”
安瀾這才點了點頭,沉默了一會兒又才說道:“所以她是想找你借錢?”
“她想找我借錢,何必去接高利貸呢?完全可以直接來找我呀!”
“也是哦!”
我輕輕呼出口氣,才說道:“她並不想找我,我都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出獄的,是小白知道了我跟黃莉認識,而且還很熟悉……剛好他又從黃莉那兒找到了我的聯繫方式,然後偷偷打給我的,想讓我幫幫忙。”
“你幫了吧?”
我點點頭回道:“你不會怨我吧?”
“多少錢啊?”
“三十萬!”停了停,我又補充道,“白血病嘛,肯定要花很多錢的。”
“那也是,那她現在在做什麼?”
“我今天去那所希望小學看了一眼,她在裡面教書,小白說平時還會來成都,在一些酒吧裡跑場子。”
“她爲什麼沒來找你呀?”
“那我怎麼知道呢。”我聳了聳肩說道。
安瀾便沒有再多問了,打了個哈欠後說道:“睡覺吧,困了。”
我幫她蓋上被子,又笑着問道:“你不會怪我沒跟你商量就借她三十萬吧?”
“怪你幹嘛?要說當初黃莉坐牢,其實也是爲了幫你呀!”
我又想起了那段往事,全都是因爲閔文斌這個害人精。
我也沒有再說話了,想着那些往事,想着以前的那些人。
想來,我這一路走來,真的多虧了黃莉。
還有孫驍驍和樑靜,我都記得住她們。
儘管樑靜已經沒了,可是她臨死之前做的那件事扭轉了整個局面。
還有孫驍驍,是她帶我入行的,儘管現在公司已經不做網紅事業了,可也是因爲網紅事業發展起來的。
想來,我也好久沒去樑靜的墳前看了看她了。
還有孫驍驍,我都不知道她現在的婚後生活如何了?
臨睡之前,我突然有個想法,等我這段時間過去之後,一定要去看看她們倆。
……
次日一早,和安瀾一起吃了早飯後便一起去了公司。
早上我喜歡去公司的休息間喝點咖啡,在休息間裡,我聽見有很多人在議論貿易部姓上任的總監一事。
“喂,聽說了嗎?貿易部那邊據說來了個走後門的,沒有工作經驗,還是初中畢業,竟然直接就是總監了,你們說扯不扯?”
“是呀!我也聽說了,我一個朋友還是貿易部的,據他說他們部門裡誰都不服,都在想辦法抗議呢。”
有一個人嘆口氣說:“也不知道上面領導是怎麼想的,就算走後門也不帶這樣的啊!之前孫總監雖然沒什麼成績,可人家好歹也是重點大學畢業的高材生,就這麼把人家給開了。”
“可不是嗎?我看啊!公司再這麼搞下去,一準得黃。”
那些議論這件事的人,其實並不是貿易部的。
他們很多人並不認識我,所以當我和他們坐在一起時,也在我旁邊熱烈的討論着。
他們不認識我也不奇怪,因爲平時公司裡面的事情多數是高勝和安瀾在處理,我大多數時候是跑外面的。
我也加入了他們的討論中,繼而說道:“那你們覺得領導們到底是怎麼想的?”
一個穿格子襯衣,戴眼鏡的男生揮了揮手說道:“誰知道呢?”
另一個年輕女孩,胸前掛着實習生的牌子,開口道:“其實我覺得這不是走後門,領導們又不是傻子,就算走後門也是去其它部門隨便安排一個職位,怎麼可能安排去貿易部,而且還是總監啊!”
其他人都覺得這個小姑娘說得在理,又有人說道:“可問題就來了,貿易部新來的總監,他到底有什麼能力呀?”
所有人都搖了搖頭,我卻開口道:“有什麼能力,我覺得還得看時間,等時間到了,大家不都知道了嗎?”
“也是啊!”那個實習生女孩附和道。
穿格子襯衣的男生向我問道:“兄弟,你是哪個部門的呀?平時怎麼沒看見過你呢?”
“是呀!你的工作牌呢?”另一個男生問道。
因爲公司員工胸前都有一個工作牌,我當然也有,只是沒戴過。
我愣了一下,笑說道:“我就是一個普通部門的,沒有工作牌。”
又一個女生盯着我,說道:“我怎麼感覺你有點像……像咱們的董事長啊!”
所有人都齊刷刷地朝我看來,我趕忙說道:“這話可別亂說啊!我可能就是和董事長長得像。”
那女的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說道:“也是,我來公司這麼長時間了,都沒見過董事長,平時都在一些雜誌上看見。”
那個格子襯衫的男子忽然附和道:“你這麼一說,我也發現了,還真有點神似啊!”
我覺得我該溜了,繼續待下去,我的身份就得曝光了。
於是我笑了笑,端起咖啡說道:“你們聊,我得先回去了,免得主管又得罵了。”
說完,我趕忙溜之大吉。
回到辦公室,我又收到好幾封抗議的郵件,都是貿易部那邊直接傳過來的。
我說過,凡是關於陳大江的事情,都直接來找我,所以這些郵件也沒有過濾。
我一封一封的看完後,心裡多少有些不是滋味,有人覺得我亂用權力,有人覺得我是想把集團變成自己家的,所以在重點部門都安排自己的人。
我真不知道這些郵件要是讓董事會的人看到了,會怎樣?
不過我還是想針對這件事召開一次董事會,得讓李宇辰和李立陽甚至舒文傑他們都知曉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