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瀾早已經在門口等着我了,我剛一下車就看見了她。
等我從車上下來後,她立馬朝我奔了過來,神情有些緊張的打量着我。
爲了讓她放心,我強顏笑了笑說道:“你看,我真沒事的,就是一點皮外傷。”
安瀾依然不放心,問我說:“去醫院檢查沒?有些傷是潛在的,現在沒發覺,過段時間就會復發的。”
說實話我挺感動的,繼而一把抓住她的手,安撫道:“真沒事,醫生已經給我檢查過了,就是皮外傷。”
安瀾又一聲嘆息,說道:“好好怎麼就突然發生這樣的事呢?”
“這不是意外,是人爲。”我沉聲說道。
安瀾頓時變得嚴肅起來,皺着眉頭向我問道:“誰幹的?”
我向四周看了看,對她說道:“我們進去說。”
和安瀾一起來到院子後,我纔對她說道:“我懷疑是王浩乾的,雖然我現在還沒有證據。”
安瀾頓時一怔,問道:“爲什麼懷疑是他?”
“因爲只有他纔有作案動機,他現在已經被我逼得走投無路了,他做得出這種事情。”
安瀾忽然沉默下來,似乎在想些什麼。
過了一會兒她才又說道:“難怪你今天向法院起訴了他,還把他告到了公安局,原來是這樣。”
“嗯,不過我現在要拿到昨晚車禍那個路口的監控視頻,我要確定一下到底是不是他。”
“通知交警隊了嗎?”
我點了點頭,回道:“交警隊已經再查了,估計很快就有消息了。”
安瀾仍是一臉堪憂,繼而又向我問道:“你剛纔在電話裡跟我說肖薇的情況比較嚴重,她怎麼樣?”
“你還關心她?”我詫異的問道。
“想知道一下。”
我長長吐出一口氣,下意識地點上一支菸,說道:“情況不太好,到現在還沒有醒過來,醫生說她只有48小時的時間,如果醒不來……可能永遠都醒不來了。”
安瀾的眉頭依然緊緊皺巴着,過了半晌她才又問道:“她怎麼會在你的車上,而且那麼晚了?”
我訕訕一笑,吸了口煙說道:“我就知道你會這麼問,是她找我的,說是要離開了,有重要的東西給我,我就出去找她了,沒想到……”
“她給你什麼東西了?”
我將昨晚肖薇給我的那張存儲卡拿了出來,說道:“就是這玩意,我今天已經打開看了,裡面確實是我想要的東西。”
“什麼東西?”安瀾又很疑惑的問道。
“王浩和葉澤貴一起搞我公司的一些證據,我不知道肖薇她怎麼來的,她告訴我說她一直都有,是她最後的籌碼。”
安瀾沉默了下來,良久後她輕輕嘆了口氣說道:“看來這次她是真的要離開。”
“是的,行李箱都帶來了,她讓我送她去火車站,結果在路上就出事了。”
安瀾隨機將手放在我的腿上,安慰着說道:“你別太自責了,這種事誰都不想發生。”
我將手放在她的手背上,向她問道:“你怎麼感覺出我自責的?”
“我還不瞭解嗎?她是在你車上出的事,你這個人就是這樣。”
我低着頭不知道說什麼好。
沉默中安瀾又對我說道:“既然是人爲,那這件事根本與你沒有關係,把肇事者找出來就好了,你別太有負罪感了。”
“我知道,如果真的是王浩,這一次我無論如何也不會放過他了。”
“嗯。”安瀾點了點頭,又對我說道,“你進去洗個澡換身衣服吧,你這衣服上全都是血。”
“你這裡也沒我穿的衣服啊!”
“你先去洗,我去給你準備。”
我點了點頭說了句好,便去了浴室。
站在淋浴蓬頭下,當溫熱的水從我頭上淋下時,我這才放鬆了些許。
看着朦朧鏡子中的自己,好像變了個人,變得滄桑了許多,少了曾經那份天真。
我從來沒有洗那麼長時間的澡,足足一個小時我才從浴室裡出來。
我身上裹着浴巾,這條浴巾好像還是安瀾用過的,上面有她身上的味道。
等我從浴室裡出來後,安瀾就已經在房間裡等着我了。
見我出來後,她略帶驚訝的看着我,有些許難堪的說道:“你身上的浴袍是我的……”
我訕笑着擡手撓了撓後腦勺,說道:“我就說怎麼那麼香,真不好意思。”
“沒事,你趕緊把衣服穿上吧。”
我看着牀上擺着的衣服,驚訝的向她問道:“哪來的?”
“我說我剛出去買的,你信嗎?”
“不至於吧?你對我那麼好啊!”我笑着向她走了過去。
“我是你女朋友,難道不應該對你好嗎?”
“當然不是,我是有點受寵若驚。”說着,我一把抱住了她。
她沒有拒絕,任由我抱着,對我說道;“你快把衣服穿上吧,別感冒了。”
“抱一會兒,我感覺在你這裡我好有安全感,可以什麼都不用想,真好……”
“那你要不要睡一會兒?我看你很沒有精神的樣子,定是昨晚一宿沒睡吧?”
“這都被你看出來了,那我必須在你這兒睡會兒了,不過你得留在這裡陪我。”
“好好好,我留下來陪你。”
躺上牀,我就這麼安靜地趴在安瀾的腿上,在她溫柔的撫慰中,慢慢睡了過去。
她沒有打擾我,這個覺我睡得特別踏實。
我以爲自己會做噩夢,會夢到昨晚的畫面,可是並沒有,我睡得特別香。
直到手機鈴聲響起,纔將我從睡夢中叫醒過來。
我伸了個懶腰,安瀾還在我旁邊,她微笑着注視着我說道:“要不要給你把手機靜音,你好好休息?”
我對她微微一笑,然後抓起手機看了一眼,是孫驍驍打來的。
我這纔對安瀾說道:“不睡了,我還差點忘了今天要和孫驍驍一起上節目的事情。”
“對哦,你趕緊接電話。”安瀾也突然想了起來。
我接通電話後,孫驍驍便向我問道:“陳豐你現在可以過來了,還是那天你來的酒店,我們都等你了。”
“好,我這就來。”
掛掉電話的同時,安瀾也給我把衣服拿了過來。
我一邊穿衣服,一邊向她問道:“等節目完了後我再過來睡覺,我覺得現在只有在你這裡我才睡得着。”
“好,注意安全。”安瀾笑着對我點了點頭。
臨走時我親了她一下,然後出了門。
我沒有開車,雖然我的車已經壞掉了,但安瀾這裡有車開。
可我現在已經害怕開車了,至少最近一兩個星期我都不敢開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