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穩穩停下來之後,我也沒有放鬆警惕,抓起那件全是泥巴的外套頂在頭上,便下了車。
“你幹嘛去?”王藝急忙向我問道。
“找石頭塞住車輪胎,你好好在車上坐着別動。”
“你小心點。”
我應了一聲,便用手機打着光在四周尋找着石頭,然後塞在四個車輪處。
回到車上後,我對王藝說道:“今晚我估計咱們就只能在車裡待一晚了。”
“走不了了嗎?”
“不能再走了,對不起,是我太固執了,不然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王藝的心態還行,她輕輕嘆口氣說道:“既然已經發生了就別自責了,不能走就不走了,安全重要。”
“真的對不起,害得你跟我一起受罪。”
王藝淡淡一笑,回道:“行了,別說這些了,你不也是爲了找到河流嗎。”
“你不怪我了?”
“怪你,但有什麼用呢?要是把你惹怒了,這荒山野嶺的,你把我強姦了怎麼辦?”
我突然被她逗笑了,我知道她就是在跟我開玩笑,想緩和一下氣氛。
我也笑着回道:“看來你還挺有自知之明的。”
她冷哼一聲,不再說話了。
我也將車熄了火,暖氣一下子就沒了。
“這晚上只有幾度,不開暖氣嗎?”王藝當即向我問道。
“開不了,沒多少油了,開一晚上暖氣明天就只能走路回去了,而且還有危險。”
“那怎麼辦?這麼冷。”
“你冷嗎?”
“現在還好,你這不剛關暖氣麼,等會兒就冷了。”
“堅持堅持吧。”
王藝輕輕嘆了口氣,她知道也只能這樣了。
我將座椅全部放了下來,打算就這麼將就一晚上。
冷是真的冷,我身上的衣服全溼透了,頭髮也還沒有完全乾,加上這大山裡的低溫,實在冷得讓人直哆嗦。
“你應該比我更冷吧?你身上的衣服都是溼的。”王藝忽然開口說道。
“還好,堅持一晚上就行了,沒事的。”
“你可真是不要命了,我真的沒見過你這樣的,太執着了吧!”
我苦笑一聲道:“這是病,對吧?”
“有好有壞吧,但是你以後要是再遇到這種情況,我勸你不要這麼冒險了,真的。”
“嗯,謝謝啊!”
她笑了笑,突然又對我說道:“要不你把你身上的溼衣服脫下來,我把我裡面的毛衣給你穿上,這樣你會暖和點。”
“那你咋辦?”
“我至少還有一件打底衫和外套,總比你好吧。”
“算了,你自己穿着吧,我都已經這樣了,不用了。”
“你不要再拒絕了,要不然你明天早上必定發燒。”
王藝說着,便脫下了外套,然後就將裡面那件毛衣脫了下來,並遞給我。
我都有點不好意思了,因爲我的固執導致我們被困在這裡,現在她還要照顧我的冷暖。
不過的確,她說得對,我這溼衣服穿一晚上,明天絕對發燒。
我這才趕緊脫了下來,然後換上了她這件毛衣。
“小了點吧?”等我換上後,她說道。
“還好,小點暖和啊,不過你這毛衣也太香了吧!哈哈。”
她白了我一眼,說道:“你可別讓我覺得你是個色狼啊!”
“你覺得我是嗎?”
“我覺得你不是,要不然那天我怎麼沒有套路到你呢?”
我笑道:“那是因爲我早就看穿了你們的小把戲。”
王藝一臉愕然的看着我,愣了愣說道:“你別……別嚇我啊!你敢碰我,我就報警。”
我十分無奈的看着她,笑了笑便不再說話了。
想抽支菸緩解一下心情,可是煙已經被雨水浸溼完了。
閉上眼睛,我開始嘗試睡覺,只要熬過這一晚就行了。
可是根本睡不着,雨越下越大,“噼裡啪啦”的砸在車頂上,風也像是鬼哭狼嚎一般在車窗外呼嘯而過。
再加上寒冷,完全無法入睡。
“你睡着了嗎?”我突然開口向王藝問道。
“沒有,睡不着。”
“我也一樣,我們聊聊天吧,聊聊或許就能睡着了。”
“聊吧。”
“呃……”一陣沉吟後,我纔有一句沒一句的向她問道,“你之前爲什麼要放棄那麼好的發展空間,來這麼個地方支教呢?”
“喜歡這裡。”
“可你也要生活呀,你也不小了吧?沒結婚,又沒個男朋友,你着急嗎?”
“着什麼急,我覺得單身挺好的。”
我笑了笑道:“你這麼說就證明你肯定沒談過戀愛。”
“你知道我沒談過?”
“但凡你談過戀愛,你都不會說出這樣的話,很多事情兩個人有個商量,不管生病還是怎樣,都互相有個安慰。”
“我覺得我一個人也挺好的啊!”
“咳,那沒得聊了,跟你說不通。”
轉而,她又向我問道:“那你和你前妻離婚後,你有再找嗎?”
“有啊。”
“那你現在是已經結婚了,還是未婚?”
“未婚,我女朋友你可能也聽說過。”
“是嗎?”
“嗯,嘉華集團你知道吧?”
“知道啊,當初歐洲三大財團之一的安氏,那麼出名怎麼可能不知道。”
我淺淺一笑,又輕輕吁了一口氣,說道:“我女朋友就是安嘉華的女兒安瀾。”
“我去……真的假的啊?你是在跟我吹牛逼吧?”
“沒跟你吹牛,不過我們現在已經分了。”
“怎麼回事呢?”
“咳,一兩句說不清楚。”
“分了也好,安氏那麼大的企業,你這是去高攀,人家肯定看不上你了。”
“你這話說的,我就那麼沒用嗎?”
“那你有用,怎麼可能跟你分手了?”
“不想跟你聊這個了,你這個人太不會講話了。”
王藝冷聲一笑,說道:“我說的是事實好嗎?我承認你優秀,但是比起安瀾還差得遠吧,何必呢?”
“是是是,你說得對行了吧。”
她哼哼兩聲,忽然又對我說道:“說實話,這還是我第一次跟一個異性以這種方式過夜。”
“條件是艱苦了點,是比不上你跟別人去酒店過夜舒服。”我笑着回道。
聽我這麼說,王藝當時就急了,連忙解釋道:“你亂說,我從來沒有跟異性同處一室過。”
這話倒是讓我有些意外,不禁好奇的問道:“你沒有跟你男朋友一起睡過?”
王藝輕輕哼了一聲,說道:“你不就是想知道我有沒有跟別的男人睡過麼,何必問的這麼委婉,很認真負責的告訴你,沒有。”
“那你真就一次戀愛沒談過?”
“談戀愛就一定要上牀嗎?”
“莎士比亞曾說過:愛情的問題都是在牀上解決的。只有上過牀了,感情纔會加深。”
“你這理解真有問題,不說了,睡覺了。”
她還真就不再說一個字了,而我卻更想抽支菸來緩解這尷尬的氣氛,來驅散這寒冷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