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餐廳的老闆一定是鄧麗君的歌迷,從我們進來到現在放的一直是鄧麗君的歌。
別說,還挺好聽的。
更讓我沒想到的是,在我們吃的差不多的時候,安瀾竟然跟着一首歌的調調輕輕哼唱起來。
“阿里山的姑娘美如水呀,阿里山的少年壯如山,高山青長,澗水長藍,姑娘和那少年永不分呀,碧水長圍青山轉……”
她是哼唱的,唱得很小聲,但我依然能聽見。
這太讓我不可思議了,別說這是在有人的地方,就是以前我跟她兩個人的時候,想讓她唱歌也是難上加難的事情。
我真的被震驚了,就這麼傻傻的看着她。
舒致也聽見了,他立馬誇讚道:“阿姨你唱歌真好聽。”
安瀾笑了笑,說道:“阿姨唱歌沒有這位叔叔唱得好聽,你讓這位叔叔唱歌。”
我有些侷促的看着安瀾,說道:“你幹嘛呀?我哪裡會唱歌,別亂說。”
安瀾咯咯一笑,又對舒雅和舒致兩兄妹說:“你們看,叔叔還害羞了。”
這真是安瀾嗎?她到底怎麼了?
舒致舒雅倆人竟然開始鼓動我唱歌,我很難爲情的說道:“你們別聽她胡說,我根本不會唱歌。”
“害羞幹嘛呀?我剛纔都唱了,你也唱一個唄。”安瀾又向我擠眉弄眼的說道。
舒致舒雅倆兄妹也跟着附和說:“叔叔,你就唱一個吧,我們想聽。”
我目光呆滯的看着安瀾,發現她真的是變了,變得愛捉弄人了。
正好現在餐廳裡換歌了,這首歌又剛好是我會唱的,也是鄧麗君的《往事如昨》。
跟着調調我也慢慢哼唱起來:“我想把往事託白雲寄給你,往事或許有多少,值得你編織回憶,那白雲來去匆匆,未曾向我告別就你去,留給我往事如昨……”
這首歌不是鄧麗君主流歌曲,傳唱度也不是那麼高,可是我對這首歌的印象卻十分深刻。
還在我年少時,母親就經常在我耳邊唱起這首歌。
我知道,母親是在思念天堂的父親,每每唱起這首歌時,母親都會淚流滿面。
儘管我唱歌不好聽,可是這首歌我卻用了真心,直到唱完,我發現安瀾的眼眶竟然有些紅了。
她找了個藉口說要去洗手間,具體去幹什麼就不得而知了。
舒雅和舒致都給我鼓起掌來,並異口同聲的說道:“叔叔,你唱的也好聽啊!你怎麼說不好聽呢。”
我訕訕一笑,說道:“大概也只有這首歌吧。”
這時,舒致忽然向我問道:“叔叔,你和安瀾阿姨是什麼關係呀?我感覺你們的關係好不一般啊!”
我笑着摸了摸他的頭,說道:“你個小孩子懂什麼啊?”
“叔叔,我已經不小了,過了今年我都十五歲了。”
“那還是小孩子,你都沒成年呢。”
說完,我向洗手間門口處看去,安瀾還沒有回來。
我又向倆人問道:“對了,你們倆現在不上學了嗎?”
倆孩子都向我點頭,舒致回道:“在上,但是我們要來找爸爸,和老師請了假的。”
“那你現在是上初中嗎?”我向舒致問道。
舒致點點頭回道:“是的,下學期我就上初三了,妹妹還在上小學。”
“哦……”我沉默片刻,又問道,“那假如找到了你們的爸爸,你們是要跟他一起在這邊生活,還是回你們家裡啊?”
舒致忽然低頭沉默下來,他好像也不知道怎麼辦。
其實像他們這麼大的孩子確實不知道怎麼決定自己的人生,只有大人說怎樣就怎樣。
我只但願,找到他們的父親後,他們的父親能夠接納他們吧。
幾分鐘後,安瀾終於從洗手間回來了,她的眼睛沒那麼紅了。
她笑着走回來,向我們問道:“都吃好了吧?”
我們都點點頭,她又說道:“拿走吧,出去逛逛,我已經叫車了。”
“付錢了嗎?”我向她問道。
“付了,走吧。”
“讓你請客,破費了。”
“說什麼話呀,實在這麼過意不去,那我們AA吧!”
我不假思索地點頭道:“行,多少錢,我轉給你。”
安瀾頓時白了我一眼,然後拉着倆孩子的手就先我一步離開了餐廳。
餐廳外面停着一輛奔馳s級的轎車,安瀾正帶着倆孩子上車。
等我走過去後,她幫我打開副駕駛門,對我說道:“你坐副駕駛吧!”
“我們這是要去哪兒?”
“怎麼?怕我把你們帶去賣了啊?”
我笑了一下,便沒再說什麼,心安理得地坐進了車裡。
安瀾和倆孩子坐在後面,她對開車的司機說道:“去外灘。”
……
上海的夜景全國聞名,這是名不虛傳的,到處流光溢彩到處都充滿了金錢的味道。
黑色的奔馳轎車,穿過上海大大小小的街道,沒一會兒就來到了外灘廣場。
這裡也是看東方明珠最好的地方,夜裡風大,可是廣場上依舊有許多人。
倆孩子一來到外灘廣場就興奮了,這對於他們而言這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宏偉的城市建築。
加上夜晚的上海,城市的霓虹燈如同閃爍的繁星,霓虹炫目,五彩繽紛。
那串聯的彩燈組成不同的線條,勾畫出金茂大廈,環球金融中心,和東方明珠塔……
特別是南浦大橋上的燈帶,宛如一條黃色的絲帶,把老城和新城連在一起。
遙望浦東,東方明珠絢麗多彩,像一位仙女下凡。
儘管我不是第一次來上海,可卻是第一次近距離下觀看夜晚的東方明珠,我也被震撼到了,那種直擊內心的震撼。
在外灘玩了一會兒後,我們才坐車回了酒店。
安瀾真的和我是同一個樓層的,在回來的路上原本我們商量着讓舒雅去和安瀾一起住,舒致跟我一起。
可是舒雅不願意,她怎麼也要跟着哥哥,也就只能讓他們倆兄妹和我一起了。
我們是同一個樓層,但房間不是挨着的,中間隔了幾間房。
回到酒店房間後,我就給舒雅舒致倆兄妹安排了房間。
原本我想着他們都這麼大了應該要分開睡,可是舒雅很沒有安全感,她一定要和哥哥一間房。
我問舒致才知道,原來他們在家裡時也是睡在一張牀的,因爲家中房間不多。
這也只能讓他們這樣了,舒雅年紀不大,其實也沒什麼大問題。
睡下後,我就給王藝打去了電話。
她接通電話就向我問道:“怎麼這麼晚纔給我打電話啊?”
“出去吃飯了,纔回酒店,這剛躺下就給你打電話了。”
“談得怎麼樣了?”
“還沒談,錯過了時間,另約了明天下午。”
“怎麼會錯過時間呢?你走的那麼早,難道航班延誤了?”
“不是,我在飛機上遇到兩個小孩子,他們來上海找……”
我話沒說完,門外忽然傳來一陣敲門聲。
緊接着,安瀾的聲音傳了進來:“陳豐,你開一下門,有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