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笑然就那麼愣愣的看着東方硯,好像是定在了哪裡似得。
“你怎麼了?”東方硯很好心的詢問道。
“我很想知道,這些人都是你想好帶來的嗎?”如果是哪樣的話,她就可以去直接回鄉下種紅薯了,東方硯小小的年紀就把她的思路摸得透透的,更不用說別人了,那麼她還在這裡混什麼混啊,就是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當然不是我啊……”東方硯不明白凌笑然爲什麼會這麼想。
“那麼就是大皇子讓你這麼做的是不是?”凌笑然多少鬆了一口氣,這說明東方硯不是一個人精,心裡是舒服了一點點,可是想到皇甫澤能把她猜的透透的,也讓她覺得沒有安全感,在這危機四伏的皇城,更是有種頭頂懸着一把利劍的感覺。
“不,也不是大皇子。”東方硯繼續搖頭,“這是我哥哥讓我帶來的。”
“額?什麼?你哥哥?”凌笑然說什麼也沒想到這裡面還有東方墨的事。
“是啊,就是我哥哥。”東方硯見到凌笑然一副不相信的模樣,不得不進一步解釋道:“當我自告奮勇來幫澤哥哥的時候,我哥哥告訴我,也要帶着這些東西與人,纔可能達成使命。”
凌笑然更是愣住了,不明白東方墨的真正用意,他就這麼想讓她去參加宴會嗎?難道說他不覺得她去哪裡,會對他無益嗎?
“你怎麼了?”東方硯也看得出凌笑然像是陷入了沉思。
凌笑然象徵性的笑笑,她與東方墨的事說不清楚,也沒有必要對別人講,轉而問道;“大皇子派人來夏侯府的事,是不是也是你哥哥提醒的?”
“是啊,你怎麼知道的?”東方硯覺得凌笑然很神奇,怎麼可以猜的這麼準啊。
凌笑然這一次回答了,“今天是二皇女皇甫鳳禎的生辰,許許多多的貴族子弟都會去,作爲二皇女的親哥哥,大皇子根本就無暇顧及他人,我就算是大皇子看重的人,說到底我也是個布衣,根本就沒有必要在我身上浪費這麼多功夫,再說了他是主子,我是奴才,怎麼說也應該是我去巴結他,而不是他來抓我。所以我就想着,在這個時候還能想到我,並且在我身上浪費心力的一定是……嗯,另有他人。”
雖然凌笑然注意到不把東方墨說出來,但是東方硯也明白她說的是誰了,讚歎的點點頭,“你分析的太透徹了,我真是太佩服你了!”從來沒有人可以這麼頭頭是道給他講解這些人際關係,哥哥也大多是要他自己去多看多想。
不過東方硯也是搖了搖頭,“你說澤哥哥是因爲太忙了,今天顧不上你,可是我哥哥今天也很忙的,要知道大家都說哥哥今天就會被女皇正式下旨進皇家,甚至已經有些官員到我家提前去祝賀了……”
聽到東方硯提及到她一直努力去迴避的事實,凌笑然就覺得心有種糾結的痛,淡淡的說道:“這是毋庸置疑的,你哥哥一直都很出色,他是驕傲的,也是風華絕代的,所有有眼睛的人都會看到你哥哥,女皇更不是傻子,她知道也只有你哥哥這樣的人才可以穩坐後宮。”
“我們從來沒有懷疑過哥哥,我們更知道這一天早晚也會到來的,只是想到哥哥要去哪個地方,我……我就捨不得……”東方硯說到這裡,就很難過起來了。
“唉,不要這樣,你哥哥見到了,會更難受的,雖然他不會表達出來。”凌笑然不想告訴東方硯,東方墨的付出都是爲了他們哪個家,爲了他,若是哪樣的話,更會增加的他的內疚感,好在東方硯還是個懂事的孩子,總不算是辜負了東方墨的犧牲。
東方硯擦了擦眼中的淚水,“好,我不會的。”
凌笑然重重的嘆了一口氣,然後拍拍東方硯的肩膀,就算是安慰了,“你在這兒等我一會兒,我要進去裝扮一下,然後我們就去宴會哪裡。”
“真的嗎?呵呵,太好了,我就知道我可以幫到澤哥哥的。”
凌笑然微笑着沒有在說話,她當然不是爲了皇甫澤去的,而是爲了東方墨,既然他那麼想讓她去參加宴會,自然就是由他的用意,罷了他都默認他的弟弟來這裡找她了,她還有什麼理由拒絕呢?再說了,在東方墨人生轉折的時候,她願意在場,雖然這不是她期盼的,也不是東方墨喜歡的,總歸這也是一件大事,看着他風華絕代的站在了男子們羨慕的位置上,看着他就這樣離開她的視線,走入另一個她碰不到,觸不到,並且還深深恐懼的世界,她除了祝福,還能做什麼呢?
在凌笑然走進房間開始熟悉裝扮的時候,東方硯就在庭院裡耐心的等候着,也只有在這個時候,他忽然想起來,他是想要問哥哥在這麼重要的今天,爲什麼還能想到凌笑然呢?難道說他們的關係真的是很好嗎?可惜他的問題在看到凌笑然走出房門的時候,消失不見了。
一身合體的藕粉色衣裙把凌笑然襯托的楚楚動人,還有那套簡單素雅的首飾更是把剛纔哪個平凡普通的凌笑然一下子拉到了貴族小姐的階層,從來沒有想到凌笑然好好裝扮起來這麼好看,一點都不比哪些貴族小姐差,甚至說還增添了很多魅力。
“哇,凌姐姐,你這個樣子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地,哥哥的眼光真是不錯。”東方硯衷心誇讚着。
剛纔看到這身素雅的衣裝時,凌笑然就知道這一定是東方墨幫她挑選的,若是皇甫澤的話,一定是華麗耀眼,吸引到所有人的視線,但是這一套衣服,清新自然,不是太扎眼,更不顯得小家子氣,而且還很好的把她自己的氣質給突顯出來,所以凌笑然能想到的只有瞭解她的東方墨會有這樣的眼光。
兩個人同坐一輛馬車來到了皇家的別院,這裡已經是車來車往,很是熱鬧了,凌笑然卻有些猶豫,不想下馬車了,再回頭看看也不是很高興的東方硯,“事實上你也不想來是不是?”
東方硯噘起了嘴,“當然不喜歡啦,這些公子們一個個驕傲的不行,說話也是虛僞至極,就是女子們也是在用評價貨物價值的目光在看着我們,讓人覺得噁心。”
“呵呵,你小小年紀,沒想到目光挺敏銳的,很好,以後定是前途不可限量。”既然來到了這裡,那就沒有打退堂鼓的理由,隨即凌笑然先下了馬車,隨後是不情願的東方硯。
“那又如何,我就算是再怎麼樣,也不會超過哥哥的。”東方硯噘起了小嘴,不情願的跟着凌笑然往裡面走。
凌笑然無奈的笑笑,然後開始安慰他,“呵呵,與你哥哥一樣有什麼好的,除了有個響亮的名聲外,我還真沒覺得給你哥哥帶來什麼好處了,再說了,你哥哥就是因爲太有名氣,這才引起了皇家的注意,早早的失去了選擇自己人生路的自由,就算是想要掙脫,那也不可能了。”因爲她在這裡根本就沒有什麼名頭,再加上東方硯也是很少出現在這種公衆場合,所以他們兩個也落得清淨,一邊悠閒地參觀這裡的皇家格局,一邊欣賞着這幫貴族千金少爺們的各種醜態。
東方硯好像理解,也好像有些迷茫,“你的意思是不是與我母親,還有我哥哥的想法是一樣的,就是因爲如此,你們纔不要我去鴻運學堂唸書,更不要我參加這些無聊的宴會?”雖然母親與哥哥從來不跟他說的這麼明白,可是隨着他年齡的增長,已經逐漸的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這是當然,若我是你的姐姐,爲了保護你,說不準我都不會讓他們知道你的存在。”要知道這是皇城,東方芝又是在宰相的位置上,天威難測,誰也說不好可以永遠安定,讓東方硯在衆人的眼中消失,那就是對東方硯最大的保護了。
“哼,你們都是一樣的,你們只是把我當小孩看,害怕我闖禍罷了。”東方硯已經有了一些怒氣,雖然說他有這麼一個姐姐來疼愛自己是很好了,但是這個姐姐是與哥哥,母親他們一夥的,多一個管制自己的人有又有什麼好期盼的?
凌笑然聽到東方硯賭氣的話,就明白平日裡東方墨他們可能真的是管制的很嚴,所以東方硯纔會有了一些叛逆的情緒,不過她是不會坐視不管的,說什麼也不能讓東方硯對東方墨心生怨氣,轉而耐心的勸慰,“我們沒有把你當小孩看,也沒有輕視你的意思,特別是你的哥哥,如果他是這麼想的話,就不會讓你幫大皇子做事了,你應該知道你哥哥多麼重視大皇子的。”
東方硯仔細的想想凌笑然的話,覺得很有道理,神色也緩和了不少。
見此,凌笑然繼續說道:“你看,你剛纔也說這個宴會很無聊的,而且哪些人,你也不喜歡,既然如此,你還來這裡做什麼?何必委屈自己要去迎合哪些人呢?”
東方硯揚起了自己的小腦袋,高傲的說:“我纔不稀罕來這裡呢,如果不是因爲我哥哥,還有澤哥哥,我是說什麼也不會來的。”
“呵呵,你這麼想就對了,除了你的家人,還有認可的人,沒有必要勉強自己做不喜歡的事。”既然東方墨有那麼多的無奈與迫不得已,那麼她就要儘量的保證東方硯不會再受到這種束縛,她想東方墨極力的保護自己的弟弟,也是因爲這個原因吧。
“瞧瞧這是誰啊?我都不認識了呢。”忽然插ru的聲音打斷了凌笑然的思緒,擡眼一看,竟然是身穿黃色正裝的皇甫澤,身側就是毫不遜色的東方墨。
“哥哥!”東方硯歡快的跑到了東方墨的身旁。
“還沒有對大皇子見禮呢。”東方墨溫和的提醒道,眼睛也是一直在東方硯身上。
“哎呀,我們之間的關係沒必要如此客套。”皇甫澤覺得他這個朋友什麼都好,就是有些時候太死板了。
“這可不行,大皇子不在乎,這是大皇子大度,但是我們卻不能忘記自己的身份,特別是硯兒,小小年紀,更是要嚴格管教,免得等到他長大了,會生出不少事來。”東方墨知道自己的命運馬上就要被決定了,到時候很多人會把眼睛盯在東方硯身上,隨着他嫁進皇宮,自然是引起了更多人對他們家的嫉妒,讓東方硯早些學會謹言慎行,這比什麼都好。
東方硯早在東方墨提醒的時候,就給皇甫澤行禮了,而皇甫澤還對他包容的笑笑,“不用聽你哥哥的,在我這裡,就跟在你哥哥面前一樣。”
“澤哥哥……”東方硯馬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硯兒!”東方墨一道厲聲就讓東方硯忙恭敬地站好,並且偷偷地吐舌頭,向一旁僵硬的凌笑然做鬼臉,就像是在告訴她,瞧見了吧,哥哥管我多嚴啊……
而凌笑然在看到東方墨的哪一刻,就再也不能移動視線了,雖然清醒的頭腦在提醒她,在這個場合,她這麼做是多麼的失禮,並且更會給東方墨帶來麻煩,但是她真的是不能控制,因爲這是凌笑然在成婚後,第一次見到東方墨,他哪墨色的長髮,從容的姿態,在她的腦海裡浮現了多少次,現在再見到他,心裡竟然是顫抖的,甚至還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大皇子,你瞧,我把凌姐姐帶來了呢。”東方硯高興地向皇甫澤炫耀自己的功勳。
“是啊,你很厲害。”東方墨還是看着自己的弟弟身上,就像是凌笑然是個陌生人,或者是無關緊要的人。
皇甫澤見到東方墨如此,只是在心裡不停地嘆氣,其實在東方墨提醒他,要依他的名義派人去抓凌笑然的時候,他也想要提醒東方墨可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更想要直接拒絕,因爲他不能讓凌笑然影響到東方墨的今生,很意外的東方硯竟然主動提出代他走一趟,也許是他平日裡對東方硯說太多關於凌笑然的事了,可是他來不及後悔,一向保護自己弟弟不接觸外人的東方墨竟然答應東方硯可以走一趟,甚至還讓東方硯帶着他早就準備好的衣服與太醫去。
當時皇甫澤就開始不安起來,直到東方硯走遠了,才嚴肅的問:“墨,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
“我在幫你收服她啊,況且我們不是說過的嘛,既然老天讓她接到了請帖,我們就應該‘幫’她出現在宴會上。”東方墨絲毫不覺的自己有什麼不妥。
皇甫澤看到東方墨今天的打扮根本就沒有絲毫的變化,與往日無疑,根本就不能與哪天去參加凌笑然的婚禮相比,這也足以說明東方墨根本就不重視,深吸一口氣,皇甫澤決定直接把話挑明算了,“墨,我知道在耍嘴皮子上,我說不過你,我只是要問你一句話,你是不是還對過去放不開?”
東方墨保持着禮貌的微笑,根本就不打算回答皇甫澤的問題。
這也是變相的給了皇甫澤答案,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猛的抽走了東方墨手裡的雜書,“這都是什麼時候了,你竟然還能在這裡氣定神閒的看書,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這個宴會的意義,我敢說西鳳國的人都在緊張的期盼,偏偏只有你有這種反應,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一點都不在乎啊?”
“大皇子知道的,我早已經身不由己,在不在乎又有什麼意義嗎?”東方墨的笑容有了飄遠的疏離,就像是他的靈魂已經到了天際。
皇甫澤只能是無奈的嘆氣,“墨,不要想這些了,要知道你與凌笑然早已過去了,她都已經成家立業,你不是早就清楚了嗎?怎麼一下子又活回去了?”
東方墨的笑容更是無邪了,“這麼殘酷的現實,我就算是再想裝作不知道,也很難吧,只是……你有句話說錯了,我不是活回去了,而是我壓根就沒有走出來。”
聽到這話,皇甫澤還能說什麼,除了嘆息,除了想把東方墨重新洗腦之外,真的是什麼也做不了,只有在心裡暗暗的怨恨哪個古靈精怪的凌笑然,真是害人不淺啊。
當皇甫澤把東方墨帶來皇家別院的時候,極力的讓他開心,也爲他展現皇家的氣魄與魅力,他知道東方墨早已認清了現實,現在只是要他心甘情願的把掉在凌笑然身上的心給收回了,只是看這樣子,好像有些困難。
因爲東方墨雖然是在他的身邊,對周圍的人也是彬彬有禮,但是皇甫澤還是觀察到東方墨常常往門口哪邊張望,在凌笑然與東方硯出現在門口的一剎那,他見到了東方墨死寂的目光終於有了明亮,但是也是轉眼即逝,好像是擔心別人會發現吧,東方墨很快就移開了視線,這讓皇甫澤爲此更加嘆息了,明明動了心,卻要裝作無動於衷,明明兩個情投意合的人,卻要生生的分離,罷了,這也許是東方墨最後一次自由的來見凌笑然了,他就成全這個好友,讓他放肆最後一回。
所以皇甫澤走到凌笑然面前,上下打量後,點頭說:“終於見到你有點貴族小姐的模樣了,這個裝扮多適合你啊,幹嘛平日裡要把自己弄得那麼簡單樸素?”
“呵呵,那是因爲凌笑然原本就是一團爛泥,扶不上牆頭的。”凌笑然笑着婉拒皇甫澤,她雖然想借助他幫忙弄到皇宮裡的藥材,但是她並不想用僕從的身份來投靠他,若是哪樣,就成了主僕關係,她就是有所求,也不能達到了。
皇甫澤瞪了她一眼,“瞧你說的是什麼話,多少人想要我們高看一眼都不能夠呢,偏偏你,一個勁的推辭,你究竟知不知道你拒絕的是什麼?”
“我……”
“好了,不要再說了。”皇甫澤直接打斷凌笑然的話,“我不想聽你的大道理,你啊說起來也是頭頭是道,嘴皮子跟哪個人一樣利落,我可沒有這個閒工夫。”說着還似有若無的看了一旁的東方墨一眼。
東方墨裝作無動於衷的在給東方硯整理微微凌亂的髮絲,對旁邊人說的話直接是聽而不聞。
東方硯卻做不到這一點,他一直觀察着凌笑然的反應,他想要知道凌笑然在面對皇族的時候,能不能也做自己,結果,他沒有失望,雖然凌笑然的言談舉止沒有那麼直接,但是也在隱隱的透露出自己的意願與主張,這是他敬佩的地方,因爲沒有人敢在皇家人面前,還能保持自己,就是自己的哥哥,也是在含蓄的做自己。
皇甫澤見到這兩個人再次沉默了下來,都選擇忽視她的話,這讓皇甫澤終於受不了這兩個人明明很在乎,卻拼命地裝作不認識的模樣,所以他只好把話題弄得再明朗一些,“凌笑然,我現在很忙,我也沒有心情聽你說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墨,你去給她上上課,看來她是被她現在的安逸生活給弄傻了,竟然一點上進心都不沒有。”
“大皇子……”東方墨一愣,沒想到一向不同意他與凌笑然有接觸的皇甫澤會做出這個決定。
凌笑然也是皺起了眉頭,她不是不想與東方墨單獨相處,相反的,她覺得這是一種奢望了,只不過在此時此刻,皇甫澤會同意他們這麼做,真的是讓人不明白了。
東方硯拽了拽皇甫澤的衣袖,低聲說:“澤哥哥,不要這麼說凌姐姐,凌姐姐是我見過最聰明,也最善解人意,最特別的姐姐了,她真的是很好很好的。”
“額……”皇甫澤一愣,然後就怒視着凌笑然,“說,你究竟對小硯兒做了什麼?他怎麼才見了你一次,就讓他對你這麼崇拜?”要知道東方硯與他哥哥一樣,都是一個心高氣傲的人,除非是對方真的是有真才實學,否則他可是看不上眼,更不會爲對方說話的。
“我……我什麼也沒做啊。”凌笑然覺得很是無辜,她怎麼會對一個小男孩做什麼,況且這還是東方墨的弟弟,她只會對他好,把他也當做弟弟般來疼愛。
“哼!難說!”皇甫澤現在可是不相信凌笑然了,因爲凌笑然都可以把他哪個非同一般的朋友弄得難以自拔,何況是這麼一個涉世不深的小傢伙,說凌笑然迷惑了東方硯的心智,他也相信凌笑然有這個能力,更有這個動機,畢竟凌笑然沒有得到東方墨,能擁有這個形似東方墨的弟弟,也是可以的,越想到這裡,皇甫澤就越覺得凌笑然可恨,已經害了一個東方墨,難道說還要害了一個東方硯,這纔可以罷休嗎?不由得讓他說出了狠話,“凌笑然,我看你是想着下輩子在天牢度過了。”
“不,不是這樣的……”東方硯急了,他沒想到他是爲了凌笑然,卻一下子給她惹來了更大的麻煩,特別是他敏感的感受到了皇甫澤已經端出了皇子的氣勢,冷硬高貴的嚇人,更是焦急不安,下意識的就去求救東方墨,“哥哥,你快幫硯兒說句話啊,凌姐姐不是那樣的人,真的不是……”
東方墨沒有絲毫的慌亂,只是靜靜的望着東方硯說:“你現在知道言多必失的危害了吧?你明明是在幫助別人,但是你不注意說話的分寸,也不明白自己的身份就亂髮言,這樣終究會害人又害己。”
“是是是,我已經知道錯了,哥哥,我下一次絕對不會這樣了,哥哥,你還是先救救凌姐姐吧。”東方硯急得快要哭出來了。
凌笑然聽到這話,更是差點暈過去,她都要被皇甫澤給扔到天牢了,這個在場唯一能爲她說話,可以救她的人,還在哪裡有條不紊的給東方硯上課,難道說這是東方墨報復自己的手段嗎?
一旁生氣的皇甫澤也愣住了,這還是哪個對自己弟弟視若珍寶的東方墨嗎?一般來說只要有一點點危害到東方硯的事或者是人,東方墨都會毫不手軟的給除掉,這也是唯一能讓大家看到東方墨還有脾氣的時候,可是現在東方墨竟然還能保持這麼平靜的神態,真的是太奇怪了。
在東方硯再三承認自己的錯誤的時候,東方墨這才露出了常有的笑容,“很好,我看你也是知道這次錯了,我想你以後不會再犯這種錯誤了。”
東方硯見到東方墨終於露出了笑臉,心裡就明白這件事有了轉機,忙繼續求東方墨,“哥哥,你就幫幫凌姐姐吧,凌姐姐真的很好,也很特別……”
“這個我知道,否則我也不會放心的讓你去夏侯府了。”
東方墨這一句話讓凌笑然當時就愣住了,她沒想到東方墨會承認她,而且還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
皇甫澤率先反應過來,“墨……”你這是做什麼?難道說不知道有多少人在關注着他們,也在等待着他出醜嗎?
東方硯卻想不到這些,只是高興地猛點頭,是哦,他怎麼忘了這一點,母親與哥哥對他管教一向嚴格,若是不能確保哪是安全的,一定不會讓他參與。
然後東方硯又抓着東方墨的胳膊搖晃,“快啊,哥哥,你跟澤哥哥說說,澤哥哥一定相信你的。”
“硯兒,我不是告訴過你,什麼時候都不能着急嗎?瞧你又把我的話放在腦後邊了,而且你這是什麼行爲?拉拉扯扯的,這像什麼樣子?”東方墨在教育東方硯的時候,語氣又嚴肅了起來。
“是,哥哥。”東方硯聽到這話,忙鬆手,並且恭恭敬敬的站好。
凌笑然暗暗嘆氣,這個時候她終於明白了,東方硯在說到東方墨的時候,爲什麼在崇拜的時候,也有嘆氣無奈的時候,換她有這麼一個對自己保護過度,並且還總是不停上課教育的姐姐,嗯,她也會想要掙脫枷鎖,想要自由。
相反的,皇甫澤卻是已經習慣了,從小打到,他都看到東方墨都是這麼與東方硯相處的,他知道東方墨看似和藹可親,好說話,事實上他很倔強,只要是他決定的事,就很難更改,所以他也沒有勸說過東方墨應該試着改變一種方法與東方硯相處,再說了,這個世界太過混亂,人人都有着不同的目的,更是爲了利益互相撕咬着,雖然東方墨讓自己站出來擋着外面的所有風雨,但是難保不會有暗箭會傷害到家人,所以東方墨恨不得東方硯一夜間長大,成爲一個能獨擋一面的人,特別是在他要出嫁的時間越來越近的時候,東方墨急切的心,皇甫澤更是能體會了。
見到東方硯可以規規矩矩的站好了,東方墨這纔開口,“你忘了大皇子是怎麼評價淩小姐嗎?大皇子也是早就認可了凌笑然的人品與能力,還有啊,你不要低估了別人的智力,也不要盲目的判斷別人的決定,剛纔大皇子也不過是太關心你了,想要提醒淩小姐,要淩小姐一定要好好照顧你,否則大皇子一定會懲罰淩小姐的。”
“是嗎?”雖然聽到了東方墨的話,東方硯才放了心,可是他依舊要聽到皇甫澤的回答。
皇甫澤還能說什麼呢,人家東方墨都說的這麼懇切了,他就算是再繼續下去,也沒有什麼用處了。
隨即皇甫澤點點頭,拉着東方硯就要走,“來吧,小硯兒,讓你的澤哥哥好好告訴你這是怎麼回事。至於你們,那就給我說個明白,不要再……不要再弄得雞飛狗跳,不可收拾!”
東方硯知道皇甫澤不會處罰凌笑然這就很開心了,所以就顛兒顛兒的跟了上去。
東方墨知道皇甫澤的好心,是要他與凌笑然斷個乾淨,不要再這麼糾結下去,可是他……不知道能不能做得到。因爲在他知道凌笑然會出現在這裡的時候,他就一直在期盼着這個宴會,哪怕是這個宴會意味着就要把他送進哪個黃金牢籠,但是他還是期待着,他想要見她,哪怕是遠遠地見上一面也是好的。
爲此,東方墨一直在準備凌笑然這次宴會需要穿戴的一切東西,衣服的樣式是他親自挑選的,布料更是,就是凌笑然現在所佩戴的首飾,他也是親自設計,並且找到了專門的工匠燒製而成,當然這一切他都不會對別人說,因爲他知道他們的身份不允許,他更不想給凌笑然帶來困擾,就像是他們之間的萌動的感情,也是不能對外人訴說一般,他要緊緊地隱瞞着,回憶着,這是他的全部。
所以他在知道東方硯要去夏侯府見凌笑然的時候,就很直接的讓東方硯把他的這份心意也帶了去,心裡告訴自己,這就像是他送去的一樣,之後他就一直期待着凌笑然的出現,在這套衣飾做出來之後,他已經幻想了千萬遍凌笑然穿上後是什麼模樣,現在看到這套衣服能把凌笑然的獨特氣質襯托出來,他忽然感到異常的滿足,不由得深深地看了兩眼,把她的樣子印刻在心尖後,就忙轉移了注意力。
不是他不想看,而是害怕自己再也不能控制自己的心意,他是不懼怕別人的謠傳打擊,但是他不能不擔心自己的家族與凌笑然,他知道現在有很多的人在關注着他,在等着抓他的把柄,他不能害了自己的家族,而凌笑然就更不用說了,凌笑然雖然現在有夏侯英的庇護,但是夏侯怡也被趕出了夏侯府,他知道很多人都在背地後說這是凌笑然在搞鬼,都在說她是個陰險惡毒的女人,在這個危機四伏的京城,他也要爲她想想。
所以東方墨沒有再往凌笑然那邊看一眼,強行讓自己把注意力放在弟弟東方硯身上,事實上自己的呼吸,自己的全部心思,都已經在哪邊,甚至說靠近凌笑然的哪邊的身體都是散發着異常的溫度。
這一次皇甫澤就那麼給他們留出了時間與空間相處,東方墨忽然間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手足無措的站在哪裡,眼光更是放在了腳尖。
“多謝東方公子剛纔在大皇子哪邊爲我說話。”最後還是凌笑然先開了口。雖然有很多的話要說,有很多的問題要問,可是到了這裡,她只有了這一句。
“不,我說的也是事實,你知道的,大皇子對你很器重。”凌笑然開了口,東方墨也慢慢的放鬆了緊張的心態。
凌笑然點點頭,笑着說:“是啊,器重到這個地步,真的是有些惶恐了。”
“你……真的不打算幫大皇子做事嗎?”東方墨終於擡眼,見到了熟悉的笑容,心裡也多了幾分嘆息,是的,就是這樣,她總是帶着淡淡的笑意看着這個世界,不知道的人都以爲她是個溫柔善良的女子,事實上這是她的保護色,她更是用這種方法來降低別人的戒備,然後慢慢地樹立起自己的堡壘。換做是別人,東方墨一定認爲這是一個危險的人,這麼有城府的人,他更是避之不及,但是換做是凌笑然,他就很是欣賞了,她的這份壞壞的狡黠更是增添了她幾分魅力。
凌笑然垂下了眼簾,低笑着說:“我說過的,我無心朝政。”
“爲什麼,你應該知道你現在的處境多麼尷尬,你只有有了大皇子他們撐腰,你纔可以真正的站起來。”東方墨見到凌笑然還是拒絕,就開始心急了。
凌笑然這一次只是保持着微笑,並沒有說話。
東方墨就這麼看着她,她成親前後真的是沒有太多的變化,如果非要說變了,那也是她與他的距離變了。
東方墨嘆了一口氣,他在凌笑然面前,總是不能把自己的情緒完全的隱藏起來,很是直接的開口說:“我沒有多少時間了,我想請你跟我說實話,可以嗎?”
凌笑然這一次正視了東方墨,輕聲開口道:“我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也許別人看不出來,我相信你一定會看得出來。”
東方墨卻是自嘲的笑笑,“不敢當,你可是大皇子都讚歎的人精,我又怎麼能猜到你的真正心思?”
“大皇子會這麼說,那是因爲大皇子並不瞭解我,你都可以把我的喜好猜的這麼準了,那就沒有什麼不可能的了,哦,對了,說到這裡,我要謝謝你,這套衣服我很喜歡,首飾也是,我就喜歡這種簡單大樣的。”凌笑然想到這也許是他們最後一次親密的說話了,爲什麼不好好珍惜呢?所以她也放開了一些束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