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色傾城,殘暴女丞相
“方語梅?”關少卿想了下,神色突然變得有些古怪,“她是、小雅你的——妻子?”據說還曾懷過身孕,那孩子怎麼來的?還有,小雅後院美男三百……思及此,頗有些不是滋味。
“是。”雲意坦然自若,並不覺得有什麼,她既敢扮作男子還混入朝堂,後院還養了一大羣的男人,娶個女人又算得什麼?
“她失蹤了,據種種跡象表明,她可能是被百里囂給送入了大燕。你最熟悉他,也許可以查探出語梅的下落。”
關少卿努力忽略心中的怪異感覺,點頭道:“若果真的省之所爲,我定會將人平安救出。”
“你先查探出她的下落,若是需要幫忙,且先聯繫我。”關少卿乃是閒散官員,又素來不喜歡理會族中事務,手中的權力有限,雲意有些不放心他。
關少卿明瞭她的擔憂,伸手拍拍她的肩膀,露齒一笑,道:“小雅放心,我雖在朝中沒有什麼勢力,但是這些年在外飄泊,倒是結識了不少能人異士。若實在不能,再尋你幫助也未遲。”
“那、此事就拜託你了。”雲意看着他的眼睛,真誠地道了聲謝:“謝謝你,少卿。”
其實,她這次來,算計利用的成分更多。百里囂自以爲利用她身邊的人來算計她,她也可以!還有誰,能比關少卿更合適呢?
“小雅。”關少卿握住她的手,深深注視着她,輕聲道:“你曾說過,真正的朋友,無需言謝。”
但你我再也做不成朋友。雲意淡淡垂眸,他坦然直率的目光,讓她不禁有些自慚形穢。
世事如棋,人生如戲,有些緣,強求不來。他們,再也回不去。
“小雅。”關少卿似嘆息般道:“我希望,還可以像過去那般,與你把酒言歡,縱馬放歌。”
雲意神色如鏡,不生波瀾:“會有機會的。但是,不是百里雅。而是以原雲意的身份。”
聞言,關少卿臉上露出一絲失望,幾分苦澀道:“小雅……”但他終於什麼也沒說。
“關少卿!關少卿!”劇烈的拍門聲傳來,門外是含糊的卻又熟悉的囂張跋扈。是百里煙!
雲意皺眉,“少卿,雖然這是你的家務事,但是我還得說一句,忍讓要有底線。不要讓自己變得面目全非。”說完,深深看他一眼,從窗口飄然而出。
關少卿怔然望着窗外,空氣中似乎還殘留着她的芳香,心卻似空了一塊。
“嘭”有人破門而入,關少卿轉頭,看着腫得像豬頭的百里煙進來,不禁輕輕皺了下眉頭。
“小煙,你的傷害未好,這麼晚來,有事麼?”
百里煙一把推開他,腫的只剩一條縫的眼睛,在屋子裡逡巡,似乎在尋找什麼。
完了,又走入內室,仔細察看了一番。
關少卿不耐地問道:“究竟什麼事?”
“怎麼沒有?:”百里煙狐疑地打量着他,“剛纔聽到丫鬟說你房內有動靜,有女人藏在這裡?去了哪了?”
“丫鬟聽錯了。”關少卿冷淡地說道,“別疑神疑鬼的,趕緊回去歇息吧。”
心中則暗想,這駙馬府終究不是自己的地方,竟然連說句話也要被監聽。幸而小雅武功高強,不然只怕已經被人發覺。
百里煙分明不信,又將屋子裡裡外外仔細檢查了一遍,終是沒有任何發現,心有不甘地瞪着關少卿,惡狠狠道:“哼,我告訴你,你若敢找別的女人,當心我告訴皇兄,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關少卿抿脣不語,眼底隱忍着一絲慍怒。
百里煙趾高氣揚地走出房間,臨走,還命人守在門口,毫不避諱地吩咐下人看緊他。
門合上,眼前沒了那張令人憎惡的嘴臉,關少卿默默坐到椅子上,表面一派平靜,手指卻緊緊摳進扶手中,指甲折斷,溢出鮮血,他卻毫不在意。
雲意回到驛館,房間內還亮着一絲幽幽燈火。
子幽懷裡抱着她的枕頭,呆呆坐坐在牀邊,看起來像個精緻的娃娃,讓雲意見了,心都似化成了水。好想將他擁入懷中,好好疼愛的感覺。
“爺。”他密睫微掀,詭異的眼眸靜靜看着她,臉上的粼光閃爍逼人,他緩緩地鬆開枕頭。
“怎麼還不去睡?”雲意走過去,驀然被他抱在腿上,“等你。”他道,臉上現出一絲委屈的神色,“你去了好久。”
“嗯。夜深了,去睡吧。就在隔壁房間,已命人整理好了。”雲意掙開他,站起來,伸手摸摸他的頭髮,看着他始終面無表情的臉,嘴角不禁翹了翹,現在的子幽好好欺負的樣子,讓人又憐又愛。
“我想——”子幽伸手將枕頭又抱入懷中,看着她,“和你睡。”
雲意眼角一挑:“不可以。”
子幽定定看了她半晌,雲意絲毫不退讓,他忽然一言不發地脫了鞋子,徑自躺到牀上,抱着枕頭,背對着她。所有動作一氣呵成,在雲意還沒反應過來,他已經閉上眼睛,好整以暇地睡了。
“白子幽,不許耍無賴!”
子幽動也不動,置若罔聞。
雲意氣結,伸手去扯他,子幽驀然側身,順勢拉住她,猛然用力,將她扯入懷中,如抱着枕頭那樣,抱着她,閤眼睡覺。
“子幽!”雲意掙扎,他卻抱得更緊,感覺骨頭都快被他勒斷了。
他閉着眼睛,長而密的睫毛,如兩隻可愛的蝴蝶微微抖動,淺淺的呼吸,落在她臉上,帶出一絲癢意。
雲意靜了下,無奈嘆了聲:“好吧。一起睡。但是,先放開我。你勒得爺都快斷氣了,還怎麼睡?!”
子幽連忙鬆手,徑自滾到內測,指了指身邊的空位,眼睛也不睜:“睡!”
雲意:“……”
一夜無話。
翌日,再入燕宮。
雅風殿內,雲意與同來的官員,與百里囂的臣子商談了兩國友好合作的相關事宜……卻有內侍匆匆跑進來傳達百里囂的旨意。
眼見基本事宜已經敲定,雲意便隨了內侍,出了雅風殿。一路穿花拂柳,來到鏡湖水榭。
楊柳依依,水榭中一對男女親密相依,郎情妾意。男的俊美如玉,穿着白色暗紋的通袖袍,頭戴玉冠,正是百里囂。女子則容貌平平,穿着百蝶穿花的襦裙,小鳥依人般偎依在他懷裡,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那女子——雲意鳳眼輕眯,那女子分明就是上次在大禹國女扮男裝被百里煙喚作“嫂嫂”的那位。據說是百里囂的貴妃,賢淑溫良,寬和大度,堪爲後宮女子的典範。
她也算的頗得百里囂寵愛的一個,據說她的名字中也有個雅。是前朝勳貴的女兒,娶她,也算是百里囂籠絡人心的一種手段。
小太監默默退到一邊,不打算稟報。雲意掃了他一眼,再看百里囂二人卿卿我我,心道,百里囂玩的什麼把戲?傳她前來,就是爲讓她看他與妃子如何親密麼?
不過,說真的,看着那張與從前的自己相仿的容顏,在百里囂懷裡幸福的模樣,感覺還真像吃了蒼蠅般,噁心得緊。
伸手,將小太監扯過來,直接扔水裡。
“嘭”
“啊,救、救命!”
混亂驚散了水榭中你儂我儂的鴛鴦。貴妃嚇白了臉,指着水中撲騰的小太監,驚叫道:“皇上,有人落水了!快來人——”
百里囂卻輕輕推開她,他的目光徑自朝雲意望來,薄脣勾起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雲意,你來了。”
雲意淡然自若地踱步入了水榭,略帶諷刺地笑了笑:“抱歉,打擾燕皇陛下與貴妃娘娘。”
百里囂忽而湊到她耳邊,以只有兩人可聞的嗓音笑問:“小雅可是醋了?”
吃醋,爲他?雲意扯了扯嘴角,對於百里囂的自以爲是,感到十分無語。
原來,這就是他的目的?用別的女人來試探她的反應?視線微轉,看着被侍衛救起的小太監,只覺好不諷刺。
她只是不耐等待,故而鬧出動靜,倒成了吃醋的解釋!
一旁的貴妃,妙目婉轉,眼底掠過一絲狐疑。原雲意她是見過,但是,從沒感覺像今天這般不對勁。皇上待此人的態度,愛昧得令她不安。
她再忍不住,上前一步,朝雲意微笑道:“原來是大禹使臣。”
雲意退開一步,百里囂面色如常,朝貴妃道:“阿雅,你且先退下。朕有要事與左相大人相商。”
“是。臣妾告退。”貴妃壓下心底不安,乖巧地應了,默默離開水榭。
“小雅。”百里囂低眉,眼含笑意:“你心裡還是在意的,對麼?”若不然,剛纔也不會鬧出那麼大動靜。
雲意淡淡一哂:“皇上,你想太多。”
她無所謂的態度,讓百里囂一陣窩火:“小雅,你爲何不肯承認?”他欺近,伸臂將她猛然擁入懷中。
徹骨寒意從側面襲來,百里囂悚然一驚,身體往後一仰,蹬蹬退開幾步,臂上卻已染了鮮紅,細細的疼痛從傷處蔓延。
“誰許你碰她?!”冰冷無緒的話語,出自子幽。他站在雲意身邊,詭異的眼眸盯着百里囂,帶着蝕骨的涼意。
百里囂頭髮微麻,戒備而審慎地打量着子幽:“你是何人?”這樣詭異的形貌,莫非、也是鬼族?
“本相的男人。”雲意慢悠悠開口,順勢扣住了子幽的手,與他十指相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