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當然要抓!如此惡人,人人得而誅之,既然少瑜想要將她交給官府,那就將她交給官府。”還敢欺負君遷,將他毒啞,若不是在桐州等候陌兒等人時被她發現,還不知君遷要受多少苦!她一手養大的孩子,怎能任人欺負!
待林衡站定,那白衣女子恭敬地說道:“家主,奚楠逃走了,逃來了衍國,正好被屬下看到,屬下現已派人一路跟着。是否要抓住她,將她交給南少主的人?”
一聲清脆的笛聲響起,林衡一雙犀利的眸子看向遠處角落裡的白衣女子,隨後輕輕起身,只發出如風吹過屋瓦的細微之聲下了屋頂,朝那女子而去。
當初還害得陌兒遭受酷刑,我竟然又讓陌兒回到你的身邊,我真是有病!
用錯方法,哪裡用錯方法,不用這個法子,你要拖到何時才肯與陌兒圓房?我的陌兒是天底下長得最好看的男孩,溫良恭儉讓,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這樣都不動心,還不肯同他圓房,嘖嘖,天下竟有這樣不長眼的女子!
陌兒,我的陌兒,心疼死我了,南少瑜居然敢虐待你!看在她肚子裡可能已經有了孩子的份上,暫且饒過她,再有下次,我剝了她的皮!
屋頂之上,趴成一個大字的林衡偷聽之後氣得牙癢癢,暗暗捶胸頓足。
“那陌兒更要找到孃親,讓她別再下藥了。”
她就在身邊,卻藏在隱蔽處,太可怕了!會不會陌陌又想要孩子,她又出來摻一腳?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這還用問嗎,定是知道你想要寶寶,而我又百般推脫,所以纔想的這招。
“她只是想我們儘快圓房罷了,她是爲你好,不過用錯了方法!”
“我要找孃親,問她爲何要對我們下藥。”
“別亂動。”南少瑜連忙扶他躺好。
聞言,林陌曰倏地想要起身,起了一半又倒了下去。
“我保證,保證只要你孃親不再對我下藥,我絕不會再傷你半分!”說着說着,她將這罪魁禍首又推給了岳母大人。
該死的,這竟是證據。南少瑜頓時啞口無言。“呵呵,我保證,日後不會了!”其實,她也很受傷好嗎?可是她是這世間的女子,總不能拿着那點小小的不適來反駁小夫君吧?
他又將被子拉開少許,露出一片斑駁的青紫,指着自己能看見的青紫說道:“你看,都成這樣了!還有,你不能趁我不清醒,就對我,就對我……”重複了幾遍,他說不下去了,生氣地看着南少瑜。
“你明知故問。”林陌曰掀開被子換氣。悶在被中許久,又被南少瑜刺激了下,他有些喘不過氣來。“你弄痛我了!”
“不能怎樣對你?”南少瑜抓住他的一小把青絲輕輕撫弄,柔順的質感讓她有些上癮。
扁着嘴,眼含微怒。
“對,也戴!”林陌曰縮了縮腦袋,頓時底氣不足。若要真的時刻戴着面紗,那該多難受啊,還是退一步吧。“不戴也可以,你以後不能這麼對我。”
“吃飯、睡覺也戴?”南少瑜將腦袋迫近他的眼睛,形成一股強大的壓迫感。
被子移下少許,露出眼睛以上的半張臉。“我以後戴面紗。”
“羞?看都看了,難道日後你見到我都要蒙着臉?”
“不要,羞死了!”
屋子裡,南少瑜給林陌曰上完藥,半趴在他身上扯他臉上的被子。“陌陌,你蒙着腦袋做什麼,快快拿掉!”
“可是我剛剛明明聽到……”想起夫人的話,秋兒又頓時明瞭。一轉身,往自己的房間鑽去。他纔不要去打擾公子呢,公子還想要寶寶呢。
“秋兒。”百里君遷轉過身,提醒道:“公子和少主已經歇下,不可打擾。”
秋兒見百里君遷不再追問,舒了口氣便往自家公子的房裡走去。
暗暗想了想,他走向自己的房間。
“我知道了。”百里君遷將易藏身的暗處都看了一遍。他知道,舅母若要藏,他是尋不到的。
秋兒嘆了口氣,委屈地說道:“大公子,夫人不讓說,還說暫時不會見你和公子的,你們也找不到她的。”他還奇怪呢,爲何夫人現下不肯見大公子和公子,明明從桐州起便一路偷偷跟着,不就是擔心他們嗎?
“秋兒,舅母在何處?”
“舅母留下紙條,她定在此處。”百里君遷一眼便瞧出秋兒的心虛。如果舅母一路跟着,她肯定會在關鍵時刻阻止他上麓雪山的。可偏偏,顧姑娘說她的養母就在麓雪山,如此巧合,他怎能不懷疑她就是他要找的人。
想起夫人的話,秋兒心虛地搖了搖腦袋,答道:“沒有啊,夫人在衛國,怎會出現在此處?”
“沒什麼事。哦,對了,秋兒,你可見到夫人了?”
秋兒自小在林府長大,亦是知道百里君遷的身份的,無人時,他還是稱呼他爲大公子。
秋兒的身邊,並未有黑衣人林衡。
“大公子,大公子。”秋兒見百里君遷從房裡出來,驚訝之餘,小跑到他身邊輕輕喚道。“大公子爲何在公子的房裡?是公子出了什麼事嗎?”
成了婚,至少不會像現在一樣孤零零的。
不知何時,他的心裡竟然開始掙扎,掙扎到底要不要成婚。以往都是抗拒的,現在卻有了一絲期盼。
一朵苦澀在心裡開了花,他苦笑一聲,猛然轉身離去。
隨後,他輕輕退了出去。出去之後,轉身關好門,百里君遷心中一片淒涼和羨慕。
百里君遷雖然不贊同舅母林衡的所作所爲,卻明白她的良苦用心。她是想要陌兒和少主早日圓房,早日留下子嗣。微微擡眸看了看正在百般安慰陌兒的南少瑜,將藥膏放在牀上,說道:“少主,這是藥膏。”
聽完,林陌曰和百里君遷都明白,林衡在長壽麪裡下了藥,因爲唯有長壽麪是他二人吃的。
屋子裡,南少瑜將自己和林陌曰中藥之事講了一遍。
“這傻孩子,叫什麼叫,把別人吵醒了,該看笑話了!”林衡無奈地搖搖頭,嘴角掛着笑容,而眼裡則是無盡的寵溺。傻孩子的聲音竟然中氣十足,看來恢復得很快。
他還是有些擔心,雖然夫人一直勸他不要擔心,還說是自己給他們下了藥,不要去打擾他們。夫人也真是奇怪,上次在府中是在涼茶裡下藥,這次又在面裡下藥,她爲何如此喜愛給公子和少主下藥呢?
“夫人,公子在喊您。”秋兒打了個寒顫,急切地說道。“是不是少主欺負公子?秋兒去看看。”
“孃親,孃親!”清脆好聽的聲音響破天際,直衝某處與秋兒閒聊的林衡。
聞言,林陌曰伸出一隻光裸的玉臂,拿過那張紙條。“孃親的字跡啊!啊,孃親的字跡!孃親怎會在此處?”壓下棉被,露出腦袋,一張羞紅的臉滿是羞澀和未消的窘迫。
“陌兒,你看這字跡!”
林陌曰縮在被窩裡,聽到百里君遷急迫的聲音,悄悄探出兩隻眼睛。
南少瑜識趣地退了幾步。
“少主請讓一讓。”
“此前門被反鎖,有人塞進來的。怎麼?”南少瑜有種不祥的預兆。
“這紙條……”一見這字跡,他便皺緊了眉。揚了揚手,快步走到南少瑜身前,急切地問道:“這紙條從何處來的?”
忽然,百里君遷低頭一看,隨後蹲身將地上的紙條撿起。“**一刻值千金。”他輕輕地念出聲。
百里君遷邁着矯健的步伐走了進來。如果可以,她希望陌陌能像君遷一樣,擁有強健的體魄,如此,纔會少病少災。
南少瑜忙將被子放好。難怪君遷不悅,她大抵真的粗暴了些。陌陌肌膚勝雪如玉,嬌嫩至輕輕一掐便留下青紫,嫩如幼兒般,半點粗暴要不得。磨破的皮肉殘留着斑駁的血跡,仍在顫慄的紅腫向她昭示她的罪惡。
屋外,又是一陣急切的腳步聲。
一陣涼意襲來,雙腿無處可逃,林陌曰羞得縮回腦袋,將臉上的窘迫、慍怒、羞澀等複雜神色深深地藏在被子下。
“胡說,他都說要給你上藥了,怎會無礙?”南少瑜放開手,改從牀尾攻,只輕輕一掀,半張被子在她手上掛着垂下,如一道屏障,將人分成兩半。
微微裸露的雙手抓住被子,林陌曰腦袋縮了縮,便要縮到被裡去。“不要,君遷哥哥都說無礙的。”
“陌陌,讓我看看你身上的傷。”她走到牀前,一手抓住了被子,眸子裡盡是不容抗拒。
南少瑜啞然,手中的紙條隨手丟棄在地。她不是不想看,是陌陌不給看。啊呸,她不是想要偷窺他的身體,只是想要看看他身上的傷罷了。她此刻心裡複雜,既有擔憂,又有好奇。擔憂的自然是他的傷,好奇的則是她到底做了什麼,弄傷了他?沒聽說男孩子行房事時如此脆弱啊,身體虛弱倒是極常有。
“陌兒到底傷成怎樣,少主一看便知,何必問君遷,君遷還是先下去拿藥吧。”身子微微一躬,百里君遷退了下去。
百里君遷含怒看了南少瑜一眼,欲言又止。這種事情,他一個外人怎麼說啊!而且這種事情,他也不懂,哪有資格說她!難道妻夫行房事都是這樣的?“君遷以爲,少主對待陌兒應該溫柔些。陌兒身體嬌弱,房事不宜太過激烈!”
雖然如此問,雖然陌陌捂着被子不給她看,但她能猜到的。雖然意識不受控制,雖然比較激烈,但還不至於粗暴吧?不應該啊。
“君遷,你臉色極不好看,是陌陌傷重了?”南少瑜擋在百里君遷的面前,緊張地問道。“他傷到哪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