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在很努力,很努力剋制了,所以請你遠離我一些,特別在這個時候。她將腦袋埋進雙膝裡,腦袋已經被酒精麻醉,再這麼下去她就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了。
“那就不要剋制。”顧靖宸在她的面前蹲下來,聲音輕柔得不像是他的。
“不剋制?不剋制你讓我怎麼辦?”蘇夏覺得自己快要瘋了,她悶悶地發出聲音,“沒有理智地繼續喜歡你,發了瘋地喜歡嗎?”
縮成一團的她能感覺得到他將她輕輕地摟在懷裡,他輕輕地拍着她的背,那種別樣的溫暖讓她再一次陷入瘋狂的悸動。
“我不要你的安慰!求你不要再讓我心存幻想!”蘇夏一把將面前的人推開,面前的人紋絲不動,而她卻四仰八叉倒在地上。
“你怎麼老這麼莽莽撞撞?”顧靖宸無奈地伸手去拉她,蘇夏揮開他的手,自己坐起來。她眼淚再也忍不住洶涌而出,爲什麼她總是在他的面前丟臉。
她嗚嗚嗚地哭出來:“我就是這麼莽莽撞撞的怎麼辦,就是那麼莽莽撞撞地遇見你,喜歡上你,比想象中還要喜歡,怎麼辦?”
喜歡他麼?他半蹲在她的面前靜靜地看着她:“那之前爲什麼要哭?”
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說話的語氣很快:“從你救我的那一刻起,我就視你爲英雄,視你爲偶像。這些年,我將你當成人生指向燈,一直追隨着你,我渴望你認識我,記得我的名字,到後來我渴望見到你,期待你的笑容……你走進我的世界,可對你而言我卻只是個陌生人,不過也沒有關係,一切都是我的一廂情願……”
“反正說出來就舒服多了,我會努力將你忘記,不會給你帶來困擾。”他在她的視野裡漸漸模糊,這一刻,有什麼東西在她的腦海裡叫囂,瘋狂的念頭出現在她的腦海裡。
她大膽地抱住他的脖子,湊過去吻他的脣。
即喝醉酒的她,想要借酒發狂一次。可她終究是不敢,只是小心翼翼地、輕輕地碰了一下他冰涼的嘴。
她想要退縮,他卻猛然按住她的後腦勺,阻止她離開。她被顧靖宸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呆了,全然忘記反抗。
她的脣猶然貼着他的脣,彼此的氣息都在呼吸之間,有淡淡的酒味,卻並不難聞。蘇夏的腦子徹底空白,頭暈目眩,全世界彷彿都靜止了,只感覺臉上一片滾燙,似乎連呼吸都忘記了。
她呆呆地睜着眼睛,望着這張近在咫尺的冷峻臉龐,有了黑夜得籠罩,她看得並不真切。他的脣似不想先前那樣冰涼,柔軟而炙熱,他的親吻很輕,很溫柔,她竟忍不住地意亂情迷。
那種溫柔的觸感從她的脣畔開始瀰漫到全身的每一處,甜蜜、激動,她的身體都在輕輕發顫。
他終於鬆開她,伸手擦擦臉上的淚水:“不用忘記。”
她呆若木雞,良久之後才傻乎乎地問他:“你女朋友怎麼辦?”
他的眉目微微上挑,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她好像醉了。”
“啊,啊?”蘇夏有些沒反應過來,也反應不過來,她現在的腦子完全跟漿糊一樣,沒法思考了。
但是,就是有一種意識告訴她,她可以鬆一口氣了。
“我送你回宿舍。”顧靖宸站起來,將手遞過去給她。
蘇夏茫然地坐在地上,一動不動,她結結巴巴地說道:“我沒有力氣了。”
經歷過了剛纔的柔情蜜意,她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她站不起來。
“……”顧靖宸認命地背起她往學校裡走。
“我們真的不回去了嗎?我答應小胖學長這次我不當逃兵了,否則他以後再也不會理我了。”她打了個哈欠,“但是我想睡覺了。”
“不會,我跟他說。”
“哦。”蘇夏閉上眼,安心將自己的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她喜歡靠在他結實的背上,喜歡他身上的氣息,她甜甜地咧開脣,脣角出現一個淺淺的酒窩。
她迷迷糊糊地想,這一定是一個夢,一個很美很美的夢。
“蘇夏。”顧靖宸微微轉過臉,叫她的名字。
“嗯?”
他眉頭微微皺起:“那個人是誰?”
那個對她又摟又抱的男孩子,和她一起過聖誕的男孩,他居然該死地介意。
他良久都沒有聽到她的迴應,他的耳邊傳來她綿長的呼吸聲,她……竟然睡着了。路燈下,她的小臉紅撲撲的,她的睡顏安靜得像個孩子,臉上還有未乾的淚水。
顧靖宸的心突然變得柔軟一片,他並不後悔剛纔做得決定,他不想看到她哭泣的樣子。
蘇夏第二天早上醒過來的時候,她覺得自己的頭有點痛。她慢吞吞地坐起來,突然想起今天是一月一日,還在假期內,她又懶洋洋地縮回去了。
“夏夏,你昨晚到底喝了多少酒,睡到這個點了都不起來!”白芷正準備等着蘇夏醒來跟她去吃午飯呢,好不容易看她起牀,竟又像一隻毛毛蟲一樣縮回去了。
“啊?我昨晚喝酒了嗎?”蘇夏努力地睜開眼,然後嗅嗅自己的頭髮,嗅嗅自己的衣服,“好像很臭!”
她飛快地跑下來去衛生間洗漱。
她在刷牙的時候,腦海裡莫名地想起了什麼。她轉過頭來望着鏡子,看着自己的脣……她伸手撫了撫,腦海裡依稀出現脣上柔軟的觸感。
顧靖宸的臉龐不期然地在她的腦海裡出現,她不由地嚇了一跳,那真的是一個夢麼,如果是的話,爲什麼那種感覺那麼真實。她衝出衛生間,很着急地問:“白芷,白芷,昨晚誰送我回來的。”
白芷理所當然:“顧學長啊。”
“啊,那就說明不是夢!”蘇夏雙手捂住自己的臉,轉身飛快地就往樓下跑,她得去找顧靖宸問問清楚。
“喂,夏夏,你去哪裡啊,啊喂!”白芷連叫都叫不住,很無奈地嘆了一口氣,“你把外套穿上啊……”
蘇夏跑到顧靖宸宿舍的時候,氣都快喘不過氣來,他們宿舍的門還反鎖着。蘇夏有些不甘心,用力地敲了敲:“有人嗎,有人在嗎?”
良久她才聽到腳步聲,然後蘇夏就看到鍾澤林頂着一頭亂糟糟的頭髮開門,他打着哈欠:“小學妹,你一大早跑過來做什麼?!”
想來他們昨晚鬧得很晚,宿舍裡還都在睡覺。
“現在都已經十一點了,不早了。”蘇夏往他的身後探了探,“我來找顧學長,有事!”
蘇夏徑直地走了進去,掀開他的簾子,他的牀上空空如也,他不在。蘇夏索性在他下面的位置坐下來:“我要在這裡等他回來。”
鍾澤林在接收到另外兩個室友的眼神,衝着蘇夏道:“別啊,你先出去一下。”
“不要,我絕對不打擾你們睡覺。”蘇夏很認真地回了他一句,然後就正襟危坐開始想昨晚發生的事。
她冷靜下來開始仔細回憶起來,不是夢,絕對不是夢?他親她?她親他?他主動的,還是她主動的?鑑於顧學長不會對她主動,那肯定是她主動的?
鍾澤林趕不走蘇夏,只能給顧靖宸打電話:“喂,靖宸,你哪兒去了……廢話,當然有事!小學妹來寢室找你,不知道,就傻乎乎地坐在那裡,不知道在想什麼,着魔了好像……另外兩隻憋着尿呢!”
顧靖宸一趕回來,就把傻乎乎的蘇夏給拖出去了。他皺着眉頭,語氣很不好:“你沒事跑到這裡幹什麼,他們都光……在睡覺!”
蘇夏理所當然道:“不要緊的,我沒打擾他們睡覺。”
顧靖宸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語氣溫和了一點:“畢竟是男生宿舍,以後少過來。”
“可我有重要的事找你。”
“給我打電話就好。”
“那你不接怎麼辦?”
“不會。”顧靖宸停頓了一下,“前提是,你記得帶手機。”
“啊,我……好像忘記帶手機了。”
“……”顧靖宸看了她一眼,“有什麼要緊的事?”
“那個……我、我……”蘇夏突然覺得有點口乾舌燥,臉色發紅,“昨晚,和你,那個……”
“嗯。”顧靖宸輕眨了一下眼睛,看着她在他面前無措的樣子,微勾起脣,“是。”
蘇夏看着顧靖宸一臉淡定的模樣,她的心裡一驚:“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喝醉了,可能有點衝動。”
“嗯,很衝動。”顧靖宸很認真,黑眸中有一抹淺笑一閃而過,“你還說你喜歡我,發了瘋地喜歡我。”
蘇夏目瞪口呆,對對,她好像對他表白了,這也是真實的存在。她模模糊糊的記憶開始復甦了,她好像跟他說了好多好多的話。她突然覺得自己剛纔根本就不該來,好丟臉,真的好丟臉!她臉上的溫度灼熱得嚇人,她咬着脣:“然後,我就那個你了……對、對不起啊。”
顧靖宸看着她這副樣子,根本不像是裝出來的,他的額頭上頓時出現三條黑線。敢情,她全忘光了……
他慢慢地開了口,語氣雲淡風輕:“爲什麼對不起?”
“其實我就是想報復!對!”蘇夏靈光一閃,“之前在玩遊戲的時候,你……那個我,其實我這人挺記仇的,醉酒之後就想着翻舊賬,哈哈哈哈哈哈,就是這樣。我先走了哈……”
“蘇夏,我後悔了怎麼辦?”顧靖宸無奈地望着她,然後伸手拉住她的手臂,拽她回來,低頭親在她的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