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祁琛,啊,不要!”
一聲驚叫,簡優猛地睜開眼睛,身上盡是冷汗。
“小優!你醒了!”陶姨忙走過來,坐在牀邊替她擦拭着面上的汗。
簡優嚥了一口口水,望着陶姨,“祁,他怎麼樣了?”
陶姨輕笑,“他沒事了,只是現在還在昏迷中!”
簡優垂眸,點點頭,掀開被子就要起身,“既然他沒事了,我也該回去了!”
陶姨一怔,急忙拉住她,“等等,我話還沒說完呢,他倒是沒事了,可是你差點把我嚇死,剛剛聽到醫生說你懷孕了,可把我的心給驚住了,你懷着身子,竟然還敢一路跑來,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簡優這纔想起自己剛剛昏倒的原因,小手急忙撫上小腹。
“孩子沒事!”陶姨嘆了一口氣,須臾,坐在她身邊,摸着她的額頭,無奈道:“你這又是我何苦呢?”
“陶姨,我……”簡優欲言又止,心裡也是痛恨自己,爲何在聽到他出事的那一瞬間,心裡會那樣痛,甚至讓她忘記肚子的孩子,只想着立馬就見到他。
陶姨抿了抿脣,隨後,溫柔一笑,“好了,既然都要當母親了,就要好好照顧自己,不要難過,祁琛由我照顧着,不會有事的。我知道你心裡放不下他,也不想過問是否是因爲這個孩子,如今你想要面對新的一切,就要學會放下,慢慢來吧!”
精緻的小臉閃過一絲苦澀,她吸了一口氣,恢復平靜,堅定的笑道:“我會的!”
“嗯嗯!”陶姨終於欣慰的點點頭,隨後,拿起她的手機,笑道:“你的手機已經響了半天了,給他回個電話吧,估計挺着急的!”
看着那笑容裡的促狹,簡優面上微微閃過一絲不自然,接過手機一看,果真全部是靳城東的電話。
她看了一眼陶姨,低頭撥了回去。
“喂!”
“優,你在哪裡?現在怎麼樣了?有沒有事?”那邊傳來靳城東聲音,因爲焦急慌亂顯得聲音很大,幾乎整個病房裡都能聽得見。
她頓時有些尷尬的看了一眼還在身邊的陶姨,急忙道:“我沒事,我現在在醫院呢,等下就回去!”
“醫院?你怎麼了?”那邊似乎更加焦急了。
陶姨輕笑出聲,隨後,默默的走了出去。
那個男孩應該也很愛她吧。
望着陶姨的背影,簡優微微失神,轉瞬反應過來,急忙和靳城東解釋着。
穿好衣服,出了病房,正好看見陶姨從隔壁病房走出來,她輕聲道:“我可以進去看看嗎?”
“可以,現在人正好還沒醒呢!”陶姨知道若是他醒了,她一定不會進去的。
簡優笑笑,輕輕走了進去。
這裡是霍氏的私人醫院,他病房自然也是與其他普通病房不同,這裡所有人設施一應俱全,像是一個豪華套房,若非牀上的男子額上包着紗布,她一定會以爲自己進入的是酒店。
腳步輕輕的走到牀邊,簡優簡直難以置信眼前這個臉色消瘦蒼白的男子是一個月以前見到的那個沉穩老練的霍祁琛,這一個多月,他到底在做什麼?爲什麼把自己變成這幅模樣?
望着他額上微微溢出紅色的紗布,心裡撕心的痛,她無意識的擡手想要去輕撫,嘴裡低咒出聲,“你這個混蛋,你不是很厲害嗎?不是很謹慎嗎?爲什麼開着車也能心不在焉?”
“你是不是很想讓我愧疚?告訴你,對你,我根本不會有任何愧疚,你只會讓我痛恨!”她咬着下脣低語,手指觸碰到他的臉,鼻尖猛地一酸。
“霍祁琛,你給我快點好起來,這世上少了你這麼一個陰險狡詐的人,該有多少人高興了?”
“霍……”
簡優的聲音忽然停止,只見她睜着水潤的紅眸呆呆地望着牀上不知何時睜開眼的男人,張着小嘴發不出聲音。
他什麼時候醒的?那剛剛她說的話?
神色瞬間變換多種,她猛地想起來自己的手還在他面上,下意識就要抽回,卻被他的手忽然握住。
“你!”
“你,在爲我哭?”霍祁琛的幽深的眸子直直的凝視着她。
簡優心裡猛地一動,快速掙開他有些無力的手,眼神有些虛晃,“我,纔沒有爲你哭,我只是來看看你死了沒!”
霍祁琛微亮的眼神瞬間暗了下去,低聲道:“是不是很失望?”
聽着那毫不在意的話,簡優心裡騰地冒出一股怒火,咬牙大聲罵道:“霍祁琛,你想幹什麼?自殘嗎?你沒事學人傢什麼飆車,你真的以爲自己很厲害嗎?還是,你想讓我心裡愧疚?讓我一生不得安心?你把我害的家破人亡,你都沒有愧疚,我愧疚什麼?呵呵,我告訴你,霍祁琛,你最好是把自己養的好好的,否則,我會一輩子嘲笑你!”
她紅腫着眼睛狠狠罵完這句話,瞬間轉身,頭也不回的朝着外面走去,眼淚瞬間決堤肆無忌憚的流下。
“簡優!”霍祁琛緊皺着眉頭,大聲喊着,想要起身無果,只能無力掙扎。
簡優沒有跟陶姨告別,捂着脣,哭着快步走出了病房,向着醫院大門走去。
“優!”
剛到達醫院的靳城東見到簡優疾步的樣子,一顆心瞬間跳到了喉嚨,急忙跑了過去,一把緊緊將人抱在懷裡!
熟悉的溫暖,簡優窩在他懷裡,頓時大聲的哭了出來!
不願處站在門口的康瑾文怔怔的看着相擁的兩人,面色如灰,神情黯然,她剛剛纔知道,她竟然懷孕了,呵呵,難怪,難怪他這些天時刻緊護着她,任何危險東西都不准她碰,難怪她會一本一本的育兒經往家買,呵呵,真是她太傻!
只是,想起她剛剛在醫院門口看到的標誌,這裡是霍氏的醫院,她不顧一切的來這裡,還能爲了誰?
她忽然爲靳城東感到心痛,她或許這一輩都忘不了,下午他發現她不見的那一刻,滿眼的恐懼和擔憂,讓她瞬間感到自己做了天大的錯事,不該將她一個人丟在那,但是她知道她心底的愧疚只是對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