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汪家晚飯
搬家途中因爲這件小事,兩個人多年前的隔閡終於完全消弭,膩在一起了一會再度卯足力氣幹活。朱仲謙體諒汪真真來了大姨媽,只讓她做些輕便的事,他花了兩個小時打包整理,又叫來了搬家公司,三五大漢撩起膀子一頓忙活,下午三點的時候終於將汪真真全部家當搬到了家裡。
汪媽一見女婿上門自然十分歡喜,見朱仲謙幫着忙裡忙外,出了不少力氣,頓時心裡感嘆家裡有個青壯年勞動力就是好。
見朱仲謙在汪真真房間裡搬櫃子,自家那沒用的女兒跟大爺似的坐在牀上指揮他搬來搬去,老太太瞪了她一眼,親切地問未來女婿:“仲謙,今天辛苦你了,晚上想吃什麼啊,阿姨給你做。”
朱仲謙還沒張嘴呢,汪真真搶白道:“媽,我想吃蔥油蟶子,紅燒……”
“去去,我問你了嗎?”
汪媽板着臉呵斥女兒,一轉頭對上女婿,立馬變了臉似笑得眉開眼笑:“仲謙,晚上有你愛吃的東坡肉,你還想吃什麼?”
“有了女婿忘了兒。”汪真真一顆玻璃心碎了一地,不滿地小聲嘀咕。
朱仲謙心情很好,“阿姨,我什麼都吃的。”
“媽,他屬豬的,完全不挑食,喂他什麼吃什麼的。”汪真真又不怕死地插嘴進來。
汪媽一聽她詆譭自己的女婿,氣得就彎腰拿起自己的拖鞋要上去拍她:“揍死你個嘴裡沒把門的……汪真真你給我過來,別以爲躲到仲謙後面我就不敢揍你!”
“媽……”汪真真拿朱仲謙當擋箭牌躲在他身後,探出半張臉雙手合十求饒,“我錯了還不行嗎?你的好女婿他不是豬,我是豬,行了吧?”
“什麼?”汪媽又大怒,“你敢說我生的是豬,你暗示我是母豬是不是?”
“不是不是,媽我不是那意思。”汪真真擺着手心裡叫苦連天,靈機一動,捂着肚子“哎喲”一聲呻—吟,“肚子好痛……痛經了。”
汪媽見女兒耍詐,扔下一句“這次饒了你”,老母雞一般雄糾糾氣昂昂地出了房門準備晚飯去了。
汪真真長舒一口氣,跟朱仲謙的目光對上,嘆氣道:“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
“你好像搶了我的臺詞。”朱仲謙笑眯眯地坐在她身邊,手覆在她平坦的肚子上,“肚子真痛了?”
他和她同桌三年,他沒發現她像有些女孩子那樣會痛經,他們班有個女生曾經在上體育課的時候因爲痛經暈了過去,相比起來,每次大姨媽造訪的時候,汪真真最多是精神萎靡臉色蒼白了一些。
不過過去那麼幾年了,他不知道她的身體有沒有變化,因此就算猜到她多半是裝的,還是關心地多問了一句。
“嗯,痛。”汪真真的臉皺成一團,“餓痛了。”
大姨媽期間汪真真也不敢懈怠,因爲不能按時交稿臺灣編輯已經以死相逼,汪真真只好放了朱仲謙的鴿子,自己在家趕畫稿。
朱仲謙約會被拒,只好厚着臉皮主動上門上汪家求給飯吃,吃完也不走,汪真真的房間進不去,只好苦逼地陪準岳父岳母聊聊天下下棋,到了九點的時候再被趕稿中途出來放水的汪真真趕回家。
汪真真的房間他進不去,主要原因是汪真真在畫限制級bl漫畫,並且最近在密集燉肉,這些自然是不能被朱仲謙看到的了。
幸好隔天朱仲謙就去外省出差了,臨走前問她大姨媽大概幾號能走,汪真真報了個日期,朱總裁很深沉地“嗯”了一聲,說:“那麼,珍惜最後幾天做處女的日子吧。”
“你滾!”汪真真紅着臉掛了電話。
心裡砰砰直跳,說實話,有點小期待呢。
《那些年,森田研一和朱仲謙牀上那些事》已經進行到□□部分,大魔王森田研一爲了自己的小情人,不惜和死對頭硬碰硬,更不帶保鏢,單槍匹馬闖進死對頭的大本營,以一敵百,營救被囚禁的朱仲謙時,甚至替他擋了一槍,但好在性命無虞,大魔王骨子深處的殘暴被徹底勾了出來,神勇無敵地炸了對方巢穴後,帥氣地帶走了自己虛弱的情人。
朱仲謙終於認清自己對於森田研一的深愛(其實是認命,知道這輩子都逃不開大魔王的魔爪了),當他豁出去命救自己時,他就知道他要用一輩子的忠誠來回報他,他再也無力向命運抗爭,逃跑途中沉默地爲他清洗傷口,在他強烈的眼神暗示下,低下頭用舌頭舔去他手臂上的血跡,他隱忍倔強的眼神讓森田研一情不自禁,眼神一暗,不顧有傷在身,猛地撲到了愛人身上辛勤耕耘起來……
在森田研一的愛情哲學裡,愛就要身體力行!
朱仲謙感受了一夜愛人霸道的愛情哲學,然後昏死了過去。
這對情路坎坷的戀人暫時過上了一段沒羞沒躁的幸福生活。
儘管汪真真已經日以繼夜趕稿,但奈何前段時間過於懈怠,說好的稿子依然沒有按時上交,在汪真真結束大姨媽的這一天,在印廠排版一切就緒的情況下,臺灣雜誌社依然沒有等到稿子,而等待預售的讀者已經把編輯部的電話打爆,總編大發雷霆 ,立刻讓汪真真的編輯訂了機票,要是一個星期後汪真真還交不出稿子,她也不用回來了,在大6呆着吧。
汪真真下午接到編輯的電話,那位叫申依的編輯口氣綿軟,一口好聽的臺灣腔,告訴她她乘坐的航班大概是晚上九點到達本市機場,因爲人生地不熟,她又是頭一次來大6,請汪真真到時接個機。
汪真真嘴上忙不迭地答應,心裡已經嚇得屁股尿流,沒想到自己沒按時交稿,臺灣那邊竟然空遞編輯過來現場催稿,頓時感到壓力很大,吃晚飯的時候,面對一桌朱仲謙帶回來的海鮮大餐,竟然難得的食不知味。
而此時正在汪家吃飯的朱仲謙也有些食不知味。
他好不容易結束繁重的工作回來,本想把汪真真拐到他那裡,秀一秀自己在國外鍛煉出的廚藝,燒一頓燭光海鮮大餐,配上一瓶紅酒,放點浪漫又慵懶的bossanova音樂,如此浪漫的氛圍一定能讓女孩子卸下心防,與他一起共沐愛河。
不得不說他想的挺好,可是他忘了這個世界上存在着一種叫做“丈母孃”的可怕生物。
汪媽一聽他出差回來了,還從海邊城市帶回來一箱海鮮,二話不說搶過汪真真的電話熱情地說:“仲謙啊,晚上過來吃飯吧,阿姨也不跟你客氣了,真真爸爸最擅長燒海鮮了,哦,你的海鮮別全拿過來,拿一點過來就好了,你拿回家給你爸爸媽媽嚐嚐。”
朱仲謙的美好計劃宣告流產,晚上拎着海鮮乖乖來了丈母孃家。
汪爸的廚藝了得,一頓海鮮大餐媲美酒店大廚,汪真真卻胃口不佳,一臉心事重重。
她快愁死了。
她心虛地看了一眼正和他爸聊nba的男友一眼,生怕臺灣編輯一來,自己畫bl漫畫的事被戳穿。
她死也不能讓他知道他是她bl漫畫的主角之一,還是下面的那一個。
她真是悔得腸子都青了。
朱仲謙見她有心事,一臉關心地問:“怎麼了?海鮮不好吃嗎?”
汪真真下意識就想瞞着他,不告訴他臺灣編輯跨海過來催稿,晚上她打算一個人去機場接機。
結果她還沒開口搪塞呢,她媽就搶先一步說:“她能吃得下嗎?拖着稿子不交,人家臺灣的編輯都專門飛過來催了,真真你晚上接機的時候跟人家好好道歉,人家小姑娘飛過來也辛苦,你要好好待客,記得帶人家去吃個夜宵。”
汪真真下午接到電話的時候好一頓抓狂,還跟她媽訴苦了一番,所以汪媽是知道那編輯要來,並且汪真真晚上要去接機。
汪真真完全傻掉了,千防萬防的想着怎麼在朱仲謙面前瞞天過海,卻完全忘了她媽就是個不定時炸彈!分分鐘賣女兒!
她還沒來得及回過神,身旁的朱仲謙馬上接話道:“哦,你編輯晚上到嗎?機場太遠了,我開車送你們。”
他善解人意地朝她笑:“對岸同胞過來,咱們總要讓她有賓至如歸的感覺是不是?”
汪真真張着嘴,筷子裡的蝦掉到了碗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