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經深了,已經工作結束進入睡眠的王慨喻,被一陣急促的鈴聲吵醒,他皺着眉頭,抓過牀頭的手機,抱怨自己竟然沒有開靜音。
但是開口說話的時候,他的語氣已經聽不出不滿,只是清清淡淡的:“喂,您好。”
“慨喻,慨喻……快來找我,送我去醫院,我肚子好痛,真的好痛,慨喻……”電話那頭,沈南葵痛苦的聲音在聽筒裡傳來。
王慨喻愣了一秒,沒有反應過來:“什麼?”
“慨喻……快!”沈南葵的最後一個字極其重,但是說的時候夾雜着顫抖,聲音也不響,像是用盡了全身力氣,才吐出這麼一個字。
王慨喻直觀感覺,判斷過後,這真的不是裝的,是真的,他急促的回覆:“你現在什麼情況?我馬上過來,你不要亂動,我給你發的急救措施,你看了沒有?”
現在已經入冬,但是屋內開了暖氣,王慨喻感覺不到冷,他連睡衣都沒有換,抓起一件羽絨服就衝出去。他擔心沈南葵會暈過去,所以儘量溫柔的和她講話:“南葵,你現在還好嗎?”
沈南葵說:“我還好,但是我肚子好痛,慨喻……真的好痛……”
隨後,她開始哭起來,絮絮叨叨的說:“我不能沒有這個孩子,真的不能沒有,我真的很可能懷不上了?慨喻,幫幫我……求你了幫幫我……”
“好,我幫你,你別怕,我馬上就過去……”王慨喻上了車,一路闖了好幾個紅燈,最後到了沈南葵家裡,他想着沈南葵應該沒有力氣來開門了,所以在物業那裡拿了鑰匙。
他推門進去是,沈南葵正半攤的倒在地上,屋裡只有很小的夜燈亮着,依稀能夠看見沈南葵慘白慘白的臉,臉上滿是虛汗,連鬢角都被潤溼了。
“南葵!”王慨喻衝過去,快速但是溫柔的將她攔腰抱起,準備將她送到醫院裡。
沈南葵攔着他的脖頸,笑容淡淡的:“慨喻,錯過你,我真的很遺憾,但是真的很感謝你,這個時候了都還願意來幫我。”
王慨喻沒有說話,只是抿着嘴脣,抱着他往下衝。
“這周圍沒有狗仔吧?”王慨喻忽然問。
沈南葵臉上僅有的一絲絲笑容褪去了,她說:“是我傷了你,不怪你,我的錯。”之後,她便是長久的沉默,或者,真的很痛很累,也沒力氣說話了。
王慨喻也沒有再講話,沉默的將她送到最近的醫院,然後送到婦產科。
檢查過後,醫生說是因爲焦慮,多次墮胎,胎位不正,如果不好好調理,心情不好的話,很可能會流產。
王慨喻聽了後,面色沉了沉,她問沈南葵:“孩子的父親是誰,能說嗎?”
沈南葵搖搖頭,說:“沒什麼好說的,這個孩子,是我的孩子,不是其他任何人的。”女人到一定年紀之後,就會特別想要一個軟軟的孩子,有治癒的力量。
王慨喻想了想,說:“南葵,你最近到底怎麼了?”
沈南葵思忖一下,反問:“我的死活,你還管嗎?”
王慨喻不假思索的說:“
管。但是這和風月無關,你懂得,我只是覺得我們多年的情分,我不可能對你置之不理,哪怕是陌生人,我也不會置之不理。”
沈南葵聽他這麼說,輕笑一下:“那就沒必要知道了,我自己能處理好。”
“醫生說,你胎位不正,你需要心情好一點。”王慨喻提醒她。
不管前些天說的多絕情,王慨喻都還是一個善良的人。
“嗯,好。”沈南葵點點頭,然後就躺下了,“你回去吧,我沒事兒。”
王慨喻把她安置好,就回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紀書黎打來了電話,問陶綰:“綰綰,小白是不是真的生氣了?”
陶綰沉默一下,說:“其實小白看着沒心沒肺的,很多時候還是會有點難過的吧,尤其是你說,不歡迎你這種話,聽起來刺耳。”
“我也覺得……”紀書黎聲音低下去,有些愧疚的說,“那怎麼辦啊?”他十分猶豫。
“覺得虧欠就只好補救了,不然還能怎麼辦?你說是吧?”陶綰一挑眉,心生一計,想着紀書黎真的就這麼入套了?他可是人精中的人精,這麼快入套,簡直不敢相信。
但是陶綰忘記了一件事情,很多男人其實都不擅長處理和女孩子的關係,儘管他們看盡職場上的世態炎涼。
“你教教我,怎麼補償?”紀書黎反問。
陶綰說:“不知道啊,送禮物?”她嘗試着問。
“可以啊,你什麼時候陪我去挑一個?”
“還是算了吧,送禮物太俗氣,你就請她吃頓飯,對了,她比較喜歡野營,攀巖什麼的,要不什麼時候我們三個人一起去,然後她開心了,就不生氣了?”陶綰問她。
“野營?好吧好吧,那就這麼定了。”
得到紀書黎肯定的答案,陶綰握着拳頭表示勝利,很快就給小白髮短信,告訴她計劃成功。
陶綰幫小白和紀書黎約在第三天,小白和紀書黎都開始準備也因需要的帳篷什麼的,陶綰卻無事一身輕。
在去的時候,她給紀書黎打電話,說:“書黎,我公司出了點急事,去不了了。”
紀書黎雖然不動聲色,但是心裡卻有些不對勁兒,現在怎麼辦,已經和小白在車上了,回去或者下去都不好,所以他將皮球拋給了小白:“那什麼,綰綰今天有急事,去不了了。”
“是嗎?什麼事兒啊?”小白反問。
“她匆匆忙忙的掛了電話,沒說清楚。”紀書黎頓了頓,問,“那什麼,野營還去嗎?”
“去啊,我都期待了好久。”小白不假思索的說,這可是她和陶綰的謀劃,總不能半途而廢的。
紀書黎這一次出行本來就是向小白道歉的,沒有理由拒絕,然後就點點頭,硬着頭皮開車了。因爲他心裡覺得,兩人朋友關係,孤男寡女要在外面過夜,實在是有些不妥當。
當然,隱隱約約,紀書黎也感覺出這件事情,似乎有那麼一點微妙。
陶綰掛斷電話,有種奸計得逞的笑容,然後收好手機準備回公司。她一回頭,
看見報刊亭最新的八卦雜誌,上面的頭版頭條,似乎是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她面色一變,慘白慘白的,機械的走過去,說:“老爸,我要那本。”她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八卦雜誌的封面,像是着了魔一般。
上面寫着——霸道總裁王慨喻配著名影星沈南葵去醫院婦產科,疑似婚期將近。
陶綰看着上面的報道,說得有鼻子有眼,而且沈南葵和王慨喻的臉都拍的很清楚。沈南葵被王慨喻像是公主一樣抱在懷裡,雙手攬着王慨喻的脖頸,微微靠在他肩頭,閉着眼睛,嘴角帶着笑容,一臉幸福。
而王慨喻則是薄脣緊閉,目光深沉,看得出對懷中的女人很上心。
陶綰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死了,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着。
王慨喻騙了她?她這麼虔誠的相信他,像是信奉神明一樣信奉他,他就這麼輕易的欺騙她?因爲她好騙嗎?
陶綰失魂落魄往前走,手裡的八卦雜誌掉了也不知道,就那麼往前走,一直走,一直走……
她覺得天塌了,路也沒有盡頭……她的這段路,永遠的黑暗,無助。
王慨喻一大早就接到張苗的電話,說:“慨喻,你最近在搞什麼?你快看熱搜,你和沈南葵又上了!”
王慨喻皺着眉頭問:“又上了?怎麼了?”掛斷電話後,他連忙拿出手機去看,果不其然,昨天晚上他送沈南葵去醫院的事情又被人拍到了,並且完全顛倒黑白在寫。
王慨喻第一反應是懷疑沈南葵,想着這件事是不是她報給狗仔的,但是,轉你一想就否定了。從沈南葵昨天的表現,還有最近所遭遇的事情都能夠看出,許多事情她變得有心無力了。
她到底怎麼了?王慨喻皺着眉頭想。
第二反應是,給陶綰打電話,他要給她解釋一下。
但是,陶綰的手機已經關機了。然後,王慨喻立馬給張苗打,問:“苗姐,綰綰在公司沒有?”
“沒有!當然沒有!電話也打不通。”張苗着急的說,“她這孩子有點死心眼,你得趕緊找到她,現在你和沈南葵的事情接二連三的爆出來,她一定受不了。”
“好好,好……”王慨喻甩了甩昏昏沉沉的腦袋,連忙就往外跑,到處找陶綰。
此時,陶綰正在路上走,她本來還有點期待,期待王慨喻給自己打電話,想着聽聽他怎麼巧舌如簧,把事情圓回來,可是,她沒有等到王慨喻的電話,竟然不知不覺得走到火車站。
她走到售票大廳,售票員問她:“去哪的票?”
“隨便吧……”陶綰失魂落魄的說。
“沒有隨便這個地方……”售票員見她的神色,多半是情場失意,後面那麼多人排隊,就說,“要不去XX,那裡農家旅舍,空氣好,環境好,散散心?”
“好。”陶綰點點頭,然後買了火車票走了。
等她想上車看時間的時候,發現自己的手機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見了,她皺着眉頭,猶豫一下,廣播里正好說她的那輛車次在候車了,她隨着人流,上了火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