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季月閒來無事,開始往觀衆席上走。
布料笨拙,又其大無比,樊季月走的搖搖晃晃,眼看着就要摔倒。
幸虧身後的玩偶救了他一下。
樊季月說了聲謝謝,聲音在悶悶的頭套裡發不出聲。
兩人一起爬到觀衆席,開始漫無目地的走起來,每當鏡頭轉向他們,就要擡起歡呼。
身旁的人總是慢半拍,樊季月還要不時的提醒他。
又一會,到了中場。
兩人又一起上了球場,蹦蹦跳跳,怎麼活躍怎麼來。
只一會,樊季月便被汗水浸透了,幾乎喘不過氣來。
憑着堅定的毅力,樊季月支持到了最後。
球賽結束,兩人一起去後臺結算工錢。
樊季月實在受不了悶熱,走到角落,把頭套摘了下來。
剛一轉身,就看到另一個吉祥物也在摘頭套,可能是頭套刮到了什麼,他弄了幾次都沒有弄開。
樊季月走過去幫忙,男人終於將頭套摘了下來,也露出了頭套下一張英俊溫潤的臉龐。
樊季月忽然捂住嘴巴。
“勝勝,這是你的工錢。”工作人員叫道。
“謝謝。”男人接過錢,用手背擦了一下額上的汗,將錢小心的放進口袋,“下週三我有空,如果有需要可以給我打電話。”
“那太好了,不過你也知道,你的眼睛……工錢還是按便扣掉一半。”
“可以。”
“去那邊把服裝換下來吧。利利呢?”
樊季月呆呆的站在原地,工作人員連喊幾次,她纔回過神,走到那人面前。
“這是你餘下的工錢。”
男人己經走遠,樊季月回過神:“剛剛那個男人,經常做這種工作嗎?”
“哦,你說勝勝?他是我們的老員工了,一般人受不了這種工作,特別是最近天氣熱起來,給再多的錢也找不到人來扮,倒是他只要有時間就一定會過來,也不怕吃苦,多久都能堅持下來,就是惜了,是個盲人。你今天的表現不錯,我們最近還有很多場比賽,你不如留個電話,我們可以隨時通知你。”
“哦,好。”樊季月把電話留給對方,想了想,道:“正是因爲他是個盲人,付出的比別人更多,工資不是應該更多一些嗎?爲什麼要扣掉一半呢?”
“這也是上面的安排,前幾次他摔倒了正巧被攝像機拍到,影響很不好,所以才扣了他的工資。”
樊季月握了握拳,有那麼一秒很想發火,最後卻是笑道;“這樣吧,我把我的工資分他一半,你不要告訴他。”
“這……”
“對你們又有損失。”
“那好吧。”
樊季月心事忡忡的換好了衣服,垂着頭走了出去。
怪不得,他的工作越來越忙,之前還會有幾天串休,可這幾個月幾乎連一天休息的時間都沒有,交回來的錢卻越來越多。
樊季月咬緊嘴脣,咬的嘴脣的白,心裡疼的像被人揪住了一樣。
這時,身旁突然傳來一陣議論聲。
“那個男生是誰啊?好帥啊。”
“肯定不是我們學校的,這麼帥我都不認識這不科學。”
“他在等人嗎?”
“肯定不是等你啦。”
“哈哈,難道是在等你?”
幾人笑着走遠了。
樊季月擡起頭。
樹葉沙沙,陽光從樹枝的縫隙裡落下來,星星點點的灑在男人英俊的臉龐上。
他高大的身體倚在樹旁,修長挺拔,雪白的襯衫襯着他的臉瑩白溫潤,頭髮還是溼的,粘在頰邊卻更多了幾分禁~欲的味道,袖口挽到手肘,右手裡拿了一個盒子,目光寧靜而深遠。
哪裡像一個警官,分明是女生夢中的那個白衣少年。
樊季月心跳如雷,兩頰發燒。
不禁快走了幾步。
最後幾乎是跑到他的面前。
蘇培天聽到腳步聲,不用判斷便知道是誰,瞬間露出一抹溫柔的微笑:“不要跑,慢慢走。”
樊季月停在他面前,眼裡滿是心疼,卻不得不裝做驚奇的口氣:“你怎麼過來了?”
“今天放假,我來看看你。”
樊季月勉強笑笑:“放假就在家裡休息啊,天這麼熱還跑這麼遠,看,頭上都是汗。”
樊季月掏出手帕,小心而仔細的幫他擦着汗。
蘇培天垂下頭,方便她的動作。
樊季月擦着擦着,突然抱住他的脖子,將臉埋在他的肩上。
連襯衫都是汗溼的。
樊季月用力眨掉眼裡淚光:“哪有像你這樣傻等的,等不到我怎麼辦?你要一直等下去嗎?”
“不會的。”忽然想起手上的東西,輕輕推開她,把手上的盒子推過去,“今天……發了獎金,小六說最近女孩子喜歡這種東西,我拖他買了一個,你看看喜歡嗎?”
他還是不適合撒謊,爲什麼她之前就一直沒有發現呢?
樊季月笑的好像哭:“我這麼天生麗質,用不着那些東西裝飾,下次……不要再買了。”
“先看看。”蘇培天總喜歡給她各種各樣的小玩意,樂此不疲。
樊季月打開盒子,裡面是一條細細的鎖骨鏈,銀亮的顏色,尾墜一個小小的鑰匙,很是可愛。
“喜歡嗎?”
“很漂亮。培天,你對我太好了。”樊季月撲到他懷裡,緊緊抱着他,“你把我寵壞了怎麼辦?”
蘇培天笑的溫柔:“我就是想寵。”
周圍傳來議論聲,樊季月不想蘇培天成爲大家好奇的目標,拉着他跑掉了。
考試過後,就是一段長長的假期。
兩人之前一旦有時間就會好像兩隻小倉鼠去市場淘一些東西來佈置新家,慢慢的,衣櫃有了,再來,冰箱有了,牆壁也刮好了,衛生間的地板也存夠了,進度雖然緩慢,但是兩人都很幸福。
他們還會偶爾接阿媽過來曬曬太陽,老人最近的心情很不錯,有時候甚至會神智清醒時候。
這天,樊季月之前訂的工人過來了,完工之後,樊季月正要把錢遞過去,蘇培天突然走過來,按住她的手。
“怎麼了?”樊季月納悶的看着他。
“工錢是多少?”
“6000啊。”
蘇培天嘆氣,輕聲同她耳語:“多了。”
樊季月哪裡懂得這裡面的門道,一徵:“多嗎?那麼大的櫃子,很便宜了,而且,事先都談好價錢了。”
一旁的工人趕緊附呵:“是啊,都談好了。”
蘇培天將樊季月拉到一旁,輕聲道;“阿媽在叫你,你去看看她吧,這裡我來處理。”
樊季月不疑有他,哦了一聲,推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