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這一定是搞錯了,我怎麼可能會帶那種東西出門,而且我的身份證是真的,警官叔叔,你們一定是搞錯了!請務必看清楚好嗎?”林依曼聞聲嚇得花顏失色,面脣發白,她哪來的槍隨身帶出門,從小到大連子彈殼都沒摸過,更何況是槍。
在場所有人聞聲色變,交頭接耳,對林依曼爲人議論紛紛:“真是人不可貌相啊,看她長相嬌小軟弱,沒想到卻是……”
“這些東西都是從你的揹包裡找出來的,電腦上還有透視圖作證,但不排除你是被人栽贓嫁禍,只是在找到充足的證據能證明是你清白之前,你必須帶上手銬跟我們回局裡接受調查。”中年男警官嚴肅的臉上意思再明白不過:抗拒從嚴,坦白從寬。
林依曼聽完臉色更是慘白得透明,她的包包裡什麼時候裝進過槍和假證,而且她根本不可能有這些東西,她可是遵紀守法的好人,這很明顯是有人趁亂栽贓嫁禍給她,說不定那個人還在現場。
警官不給林依曼環顧四周尋找的機會,已把她押上了警車,隨即中年男警官交代了下現場同僚後便也上了車,一同前往意大利語區中心警局。
說是讓林依曼回局裡接受調查,剛進去的時候,接受了下審訊,之後她就一直被關押在單人牢房裡,無人津問,她心裡相信着那些警察會查清楚還她清白的,每一次問送餐來給她的獄警,關於她的情況,獄警都說不知,讓獄警幫忙打聽一下情況,會遭冷酷拒絕。
時間一天天過去,林依曼心裡開始恐慌,似有種遙遙無期的感覺,情緒一天天在下沉,忐忑不安,彷徨無助,這一關就被關了半個多月;
林依曼一直抱着希望在等待着,好不容易盼到獄警來打開門,心裡大喜——警察們終於把情事調查清楚,放她出獄了?
“林小姐,今天是你出庭接受審判的日子,請跟我這邊走。”獄警是個黑人婦女,個子大高壯碩,林依曼跟她一比,簡直就像是小貓咪跟大老虎。
林依曼不懂爲什麼她要接受審判,困惑問:“關於我的案件現在徹查清楚了嗎?爲什麼我要接受審判?”
“對,徹查清楚了,今天要做結案。”獄警含糊回答。
林依曼聽到結案,猜是因爲要做個發表什麼的吧,隨獄警來到法庭,林依曼被帶到一個獨立中央位置上關着,讓衆人圍觀着,這個位置,是犯人坐的,林依曼就算英語再差,也認出那個英文是:被告人。
林依曼希望在這瞬間破碎,激動的在位置上掙扎吶喊:“不——我是無辜的——你們怎麼可能草菅人命?警官、警官——我真的是清白的!我只是從中國到瑞士旅遊而已……”這根本不關她的事,憑什麼欺負她一個外國籍的弱小女子。
“控制住她,別讓她吵鬧!”不知誰一聲冰冷無情的下令,獄警立即動手把林依曼弱小的身子用力按壓住。
“不——你放開我……這事跟我沒關係……”林依曼驚恐嘶叫,怎麼會這樣?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她不過是來瑞士散個心,竟然發生了這種事,她一直帶着希望等待着警察們能還她一個清白的結果,卻沒想到這個社會,無論在哪裡都是如此的黑暗。
從開庭到退庭宣判,林依曼被兩個獄警鎮壓在犯人位置上,神色惶惶的聽着,在場的人說的都是英語,她聽得似懂非懂……
最終宣判的時,林依曼聽明白了幾句話,這讓她如遭晴天霹靂,宣判明明讀的是別人的名字,罪刑怎麼由她來承擔,這分明是指鹿爲馬!
她的名字是林依曼,他們嘴裡說的那個名字不是她的,卻讓她做了這個啞巴吃了這個黃蓮,去承擔那個人的終生監禁罪刑!
“不——我名字叫林依曼——不叫費爾佛妮……”被押回牢房的路上,林依曼嘶啞慘喊,沒有人理會她,獄警無視甚至恐嚇她再吵就打爛她的嘴,林依曼被嚇得渾身顫抖閉上了嘴。
林依曼身在異國他鄉,她是那麼微小如塵,在這種強權惡勢之下,她根本無法從這個可怕的牢獄出去,如今她的證件被人偷天換日,沒有任何人事物可以替她證明清白,難道她只能含冤一世坐在個這暗無天日的牢房裡嗎?
怎麼辦,肚子一天天隆腫起來,難道孩子真的要在監獄裡出生,然後跟她在這裡待上一輩子嗎?
想到這,林依曼的世界裡全是絕望,恐懼,她的人生怎麼會變得如此糟糕,到底她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要被命運這般對待?
這輩子,林依曼從未設想過,會有一天因爲出個國旅行,自己會遭遇莫名其妙的被人栽贓嫁禍,最後被當地警察冠上恐怖分子的罪名,將她判處終身監禁,這叫她如何能甘心,她想要上訴,但以她現在狀況,根本請不起律師。
因爲林依曼有孕在身,她現在已經別無他法了,向獄警申請獨立一間牢房,申請幸好通過了,這也算是不幸的萬幸。
春末初夏交替,夜裡所溫仍然偏低,隔壁牢房裡有人病了,連夜裡一聲聲駭人聽聞的劇烈咳嗽聲,迴盪在漆黑的牢房中,讓人聽着很是刺耳,彷彿從咳嗽聲中似乎聽出來那病人咳出血一般,這讓林依曼滿心惶恐,睡之不安。
林依曼渴望親友們能快點來找到她,可日復一日,從被捉進來到至今已經一個多月過去,依舊杳無音訊,越等越是心慌失措,心裡不斷的自問着:怎麼辦怎麼辦……爲什麼媽咪和小旗他們還沒能找到她身處牢獄之中?
她要等到什麼時候,纔有人來救她出去?
爲什麼那些警察不相信她,爲什麼所有證據的矛頭都指向她,她根本沒有做過那些事,她是無辜的……
陰暗潮溼的牢房裡,瀰漫着黴臭味,這裡連個小窗戶也沒有,外面的陽光照射不進這密封囚籠,雖林依曼偶爾會得到獄警的允許,帶她出去見見陽光。
坐在監獄球場上,林依曼察覺到不少向她投來的極不友好的目光,她假裝不知,心裡告訴自己不要去理會,那樣視線裡的人她根本不敢回投視線。
在這個恐懼的地帶裡的任何一個人,林依曼都清楚招惹不起,她只求能平安生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