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輕坐起,剛要起身,一隻手猝不及防被他抓住,“幫我穿衣!”
“美得你!”她甩手就要跑,撕破臉一點都不好玩,“雷先生,你這樣爲難一個下屬,有意思麼!”
“在這裡,你不是MISS蘇,而是MRS雷!”
管你什麼MISS還是MRS,我只是MI!
她朝他甩過去一掌,他鉗住那飛來神掌,使勁一拉,她粉嫩瑩潤的雙脣恰落在他性感的薄脣之上。
他無法再忍受,伸手按住她的頭肆無忌憚地猛吸她嘴裡的氧氣。
她完全……傻掉了。
他抱起她,清水出浴,不等擦拭水珠,他早已和她融爲一體,窗外的光線,柔和地投射在牀前的一方地板上。
他不霸道,只是難纏。幾次三番,衝鋒陷陣。
她艱難地吐了口氣,“我,要,啊……”
“要什麼?”他低沉地問,嘴角邪惡地笑笑。
“辭職!”
他充耳不聞,仍然繼續……
氣死了!她要推開他。
瘋了吧!這個時候也敢激怒他!
一個早上,她覺得自己慘敗!
他沉重地喘息着,猶如佔領至高無上領地的獅子王,而她蜷縮在一角,腦子一片空白。
他靠近她,“還想……?”
她蔫蔫地不吭聲,瞬間打了一個噴嚏。
他抓件睡衣拋在她身上,“穿!”
她躺着不動,側耳聽着他窸窸窣窣穿衣的聲音,走出房門。
長鬆一口氣。
陽光正好。
蘇米卻無心貪戀大好的春天。她匆匆穿好衣服,躡手躡腳來到書房,進屋,反鎖。
她在書桌上一側找到打印紙,又在筆筒裡拿起一隻銀色德國品牌的鋼筆,埋頭在紙上沙沙寫起辭職信來……
手機忽然鈴聲響起,她隨手一接,聽得對方的聲音傳來,內心簡直悲喜交加!
是裴琳。
她也是看到報紙,才知道文康父親犯事了。
無論如何,畢竟她和文康相愛一場,她對他終究有一份情誼和歉意。
“都說他父親得罪人了,犯這種事的人,不是隻有他一個……小米,你知道內情嗎?”
裴琳一定猜到了幕後推手到底是誰——蘇米暗想。
“我也是纔看到這個消息。對了,老衛怎麼說?”
“他什麼也沒有說。”
“也許,他不知道這個文主任就是文康的父親吧!”蘇米樂觀估計說。
“文康就是個爛泥扶不上牆的慫包!”裴琳憤恨地說着,“小米,我想見一見他。”
“哦……啊?”蘇米嚇了一跳,忽然想起昨天幾個二院的白大褂,把昏過去的文康帶走時的冷酷。
“蘇米,你肯定能有辦法幫我!”
怎麼這麼肯定……蘇米瞬間沉默。
“你在聽嗎?”裴琳道,“我知道,你恨他,如果不是因爲上次的事,你也不可能受那麼大的罪……”
“我沒有恨誰。”蘇米立刻反駁,“我只是不知道,該怎麼幫你。”
“這件事,除了你,沒有人可以幫我了。小米,如果你幫不上忙,那就算了。我只是……”她頓了頓,“覺得對不起他。”
姐姐,你總算摸着良心說了句公道話。
“我,我盡力!”蘇米動搖了一下。
“那就太謝謝你了!”
“哦……對了。”蘇米轉移話題道,“你身體,調養得怎麼樣了?”
“謝蘇助理關心啦!不過,我還要慢慢調養,慢慢治療。”
“蘇助……?呵呵。取笑我嗎!不過,你要加油哦!”
“這件事……我順其自然吧。”裴琳笑笑,“你也加油!”
噢?蘇米一愣,低頭看看正在寫的辭職信,黑線掉啊掉。
“好……”
掛了電話,她腦袋斷片了似的。看了看慷慨激昂的辭職報告,忽然覺得語言蒼白無力。
辭職了還能幫她嗎?自己可就毫無價值了。至少,暫時不能辭!
她將那張紙對稱撕成幾瓣,丟進垃圾桶裡,移目看了看手機,不好!已經九點了!
那個傢伙肯定已經走了!
這麼想來,真是嚇死寶寶啦!
她慌忙走出書房,從樓梯下到一樓。擡頭習慣性地朝客廳望去,艾瑪……那人正端坐沙發上看着什麼雜誌!
他冰眸一凜,朝她拍了拍身旁的座位。她一愣,腳步不自覺地朝那兒走過去,挨着他坐下。
“怎麼?回味需要那麼久麼?”
回味個錘子啊!
她眼角低垂,打算沉默是金!
他很隨意地攬過她的肩,語氣瞬間溫雅至極,“你不是想去海邊嗎?”
喔?她一愣,自己從不說囈語,剛纔浮想聯翩的畫面,難不成被他破譯了……
“希臘?日本?挪威?馬代?”
什麼跟什麼呀!
他將手裡的書遞過來,她定睛一看,是本高端旅遊類雜誌。
“不感興趣,謝謝!”
她想象中的海邊挺不入流,不過是周邊的海灣小沙灘……這種地方,夏季的消費就已經很令人瞠目結舌了。
哪敢奢望希臘日本什麼的!
“雷總,如果沒事,我要上班去了!”
“上班?”他驚訝神色望着她。
怎麼!怎麼!蘇米暗自一驚,難不成他已經把她辭了?!
“我辦公室還有些資料需要整理!”
“既然你這麼喜歡加班,那就去吧!”
“加班?”蘇米眼前一亮,NND,今天週六!
她故作鎮定,“那我先走了!”
將錯就錯!反正如果在這裡待一天,更悲慘!
他也不爲難她。
蘇米頓覺渾身輕鬆,剛要走出去,他幽幽地命令道,“陪我吃了飯,你再出去玩!”
玩……!
阿呸!你哪隻眼睛看見本助理那麼貪玩!她轉過身來,衝他蓄意笑笑,“我要瘦身!”
“等給我生完孩子的吧!”他低頭邊看書邊不以爲然道。毋容置疑的態度!
嚯!
這句話忽然點醒了她!意外情況隨時可能發生!如果再發生之前的事情,她也許就不會那麼幸運了!
他絲毫不理會她的遲疑,因爲,一切盡在掌握!
她很沮喪。
冰姨從廚房走出來,拉住她的胳膊,示意
她順從他去吃早餐,她一臉無奈。
冰姨不同於他人,漂亮、溫婉、賢淑,是她最值得信任的人。她嘴角一翹,眉梢、眼尾皆是含羞帶怯的嗔怪,冰姨雋永地對着她笑笑,蘇米做了個服了你的表情。
兩人不露聲色地用眼神交流片刻,他絲毫不參與、不理會,徑自走過來,坐在餐桌前,擡眼,看她嘟嘴走過來,無可奈何的小表情,拘謹、尷尬……
他歪着腦袋,饒有興味地看她,就這麼不自在麼?
“吃!”他邊說着,邊早已端好碗。如果這個傻丫頭知道,從前一晚酒會到早餐前,他水米未進,爲了和她共進早餐,已經空腹了十四個小時,她還會這麼羞憤麼?
所以冰姨才執意拽住她,如若不然,他也是賭氣不吃早餐。
兩個壞孩子!
冰姨大好的廚藝,馬上就會因爲無人欣賞,無人光顧而消失……
她端起碗,看了一眼,這是……?她喝了一口粥,色澤玄黃,顆粒包滿如珠的……上好的黑小米!
她從未吃過,卻聽老爸講過,一度,陳九爺早上喝的就是這種東西!老爸小時候,也曾因深受外祖父的偏愛,而喝過那麼幾次。
原來,這就是!她只覺得脣齒留香,是濃濃,歷久彌新的豐富稻米之味。
根本不需要配小菜,只需舀勺,一口接一口地喝下,就覺得渾身通暢無比。
一個高質量的吃貨,就是可品山珍野味,可吃村野粗食,可大快朵頤,可細嚼慢嚥……
她微微蹙眉喝粥,他咳了一聲,把她嚇了一跳,擡頭看他,自己嘴角一層泛白色光澤的粥漬,她渾然不知。
“難喝?”他冷眼看她。
“湊合!”她嘴硬回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