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不滿意二人忘記了自己的白裘的插話了:“跟他講這麼多廢話幹嗎,總之都是一個死,柳兄,你不會看他臉蛋漂亮而不忍心下手了吧,這可是千載難縫的機會啊,那兄弟倆難得不在他身邊守着。”
柳守仁似乎恢復了平靜,而池子秋雖然還很混亂,但是生命即將受到威脅,不禁也開始想辦法看能不能拖延時間,等待楊家兄弟的迴歸。
“那、那個,我再問最後一個問題可以嗎?”
看着池子秋可憐惜惜的哀求,柳守仁沉默的點點頭算是同意了。
“是你妹妹要你來殺我嗎?”
“是,也不是。”
聽着這模擬兩可的回答,池子秋很是不解的望着柳守仁。
柳守仁似乎在回憶那日妹妹在臨行之前的哭訴,心頓時揪痛起來,眼圈有些泛紅的說起:“我開始並不知道景仲伯因何事被髮落,但是當那日妹妹回來告訴我,她的痛就是我的痛,她的恨就是我的恨,雖然她沒有叫我來殺你,但是我覺得這是我唯一回報柳家的機會,也是唯一可以幫到她的機會,如果你死了,景仲伯纔會徹底對你死心吧。”
聽着如此坦白的話,池子秋覺得不知道該問什麼了,很明顯的,這柳守仁不殺自己是不行了,那個白裘似乎也很恨自己,至於原因,看他的樣子是根本不會告訴自己的,難道沒有希望了嗎,池子秋看着緊閉的房門。
白裘注意到池子秋的動作,露出一個妖豔無比的笑容,“等那倆兄弟來救你?死心吧,他們在酒館裡喝的正開心呢。”
池子秋聽了他的話心中焦急無比卻也無可奈何,心想着自己今天真的是難逃一死嗎,但卻還是不死心的對着柳守仁質問着:“殺了我你也逃不掉,難道你不怕死嗎?”
“呵呵”柳守仁有些悲涼的一笑,“我這條命本來就是屬於柳家的,除了老爺,小姐是柳家中唯一一個把我當親人的人,只要能幫到她,陪上這條命又如何。”
白裘又催了一次,但他並沒有親自動手,柳守仁怕夜長夢多,便也不再和池子秋羅嗦,他執着劍朝池子秋慢慢走來,那劍在月光下發着寒光,他一邊走一邊對着池子秋說:“不要反抗,我知道你沒有武功,劍很鋒利,只要你聽話大可放心,我會讓你感覺不到痛的。”
似乎是安慰的話,但是這種安慰聽在池子秋耳裡,也只是自地獄的催命符而已。
劍橫駕在池子秋的脖子上,那冰涼的寒意讓池子秋渾身寒毛倒立了起來,緊握的拳頭,因爲害怕手指則挖進了肉裡,感覺到脖子的疼痛,池子秋絕望的閉上了眼睛等死。
緊張、恐懼伴隨着心跳聲,等死的滋味可真不好受,可是等了半天,那柳守仁也沒給他一個痛快,當“哐當”一聲在池子秋耳邊響起時,他驚的睜開了眼睛,欣喜中,他看到了希望。
面前一人背對着他站着,從那熟悉背影和氣息,池子秋認出了是楊肅靜,而從他身上傳來的陣陣寒意,池子秋知道他發怒了,而且怒氣沖天。
池子秋稍微側了下身子,他看見柳守仁手捂着手腕的手縫裡溢出了鮮血,應該是被楊肅靜傷的,而白裘則站在柳守仁身側低語商量着什麼,柳守仁面色陰沉的看了池子秋這邊一眼,而後點了點頭。
楊肅靜將池子秋護在身後,看着對面的兩人他心中一點把握都沒有,在這種一點信息都不明瞭的情況下,只能想着怎樣先讓池子秋逃離這個危險的地方,這樣自己才能沒有後顧之憂的應戰。
楊肅靜兩眼一掃,整個屋子的情況落入眼裡,自己和池子秋在的地方離門有五、六步距離,而窗戶明顯近了很多,對方有兩人,看來只能聲東擊西了,成敗在此一舉。
楊肅靜拉起池子秋就往門口衝去,那兩人一直虎視耽耽的看着楊肅靜這邊的舉動,見他們往門口衝去,兩人也一起朝着門口堵去,楊肅靜見機會來了,連忙抱着池子秋的腰,一個飛轉身往窗戶方向飄去,而那白裘絲毫不慌張,輕笑着說道:“早猜到你會如此。”說話的同時身影卻如鬼魅似的追了上來,楊肅靜看着那近在咫尺的窗戶,牙一咬就把池子秋用力向窗口推去,而自己則縱身去擋住那笑的非常邪氣的白衣人。
柳守仁跟着跳了過來,卻也一併被楊肅靜擋下。
池子秋一個踉蹌扶住了窗沿,剛纔被楊肅靜推的差點一頭載出窗外,這是二樓啊,池子秋拍拍心口暗叫饒興,那邊楊肅靜見他的動作卻吼道:“還楞着幹嗎,趕快從窗戶跳去找大哥。”
池子秋有些發傻的指指自己然後又指指窗外,那表情似乎在懷疑楊素康的話,而楊素康對他的漫不禁心很惱火,一邊要阻擋那兩個人的進攻,一邊衝着池子秋大叫:“怎麼跟個女人似的,跳下去又摔不死,你想我們兩人都死在這裡嗎,還不快跳。”
被楊肅靜罵了池子秋有些不高興,嘴裡低聲唸叨着:“我內心本來就是女人嘛”,但是他明白現在不是賭氣的時候,連忙爬上窗子坐在窗沿上,深吸一口氣然後兩眼一閉就準備往下跳,見他終於有動作了楊肅靜鬆了口氣,而他這心安的鬆口氣顯些要了他的命,那柳守仁刺過來的劍順着他耳邊擦過。
白裘見池子秋就要往下跳了而有些急了,本來他是不想親手殺池子秋的,但是這次難得的機會就要從眼前溜過,他有些不甘心,於是稍微往後退了一點,趁柳守仁和楊肅靜在過招的時候,他從腰間掏出一柄飛刀,那飛刀刀身發着幽藍的光,明顯是帶有巨毒的,趁着楊肅靜全身心在應付柳守仁的時候,他輕輕一揮手,那薄葉似的飛刀就朝着池子秋的正背心飛去。
單獨與柳守仁過招楊肅靜似乎佔了上風,可是他並沒有忘記白裘的存在,看着在柳守仁身後沒有動作的白裘,楊肅靜暗道不好,朝着池子秋那邊一看,離池子秋一臂距離的地方有一柄飛刀正向他的背心飛去,楊肅靜急了,奈何被柳守仁死纏着,一怒之下楊肅靜將內力集中在右臂,然後將手中的劍朝柳守仁猛振去,而自己則趕緊向池子秋奔去。
努力說服自己只是二樓,而且下面的地都是土地不會很疼,池子秋身子前傾着,可是往下一看就整個人發虛,而嚇的兩手緊緊的抓住窗戶兩邊硬是沒敢跳,正當他還在猶豫不決呢,身後的一陣力道把他推出了窗外,背對着屋子的他什麼也不知道的就掉了下去。
楊肅靜捂着胸口,嘴角溢出血絲,那柄巨毒小刀正插在他的胸口,而刀上的毒藥似乎厲害的很,他的臉頃刻間已呈淡金色,而嘴脣卻泛着青紫。
見池子秋已經逃了出去,白裘有些懊惱,看着被楊肅靜全力一刺而受了重傷的柳守仁,他的臉上明顯的露出了不屑,可能念及是一道來的,他還是扶起了地上的柳守仁,看了一眼因爲中毒而跌坐到地上的楊肅靜,然後鬼影似的飄出窗外,消失在夜色裡。
掉到樓下的池子秋似乎並沒有受很大的傷,只是腳脖子扭了下,十分擔心楊肅靜的情況,他不顧腳脖子處傳來的鑽心的痛,瘸着腿衝進人羣。
看着這燈火通明的小鎮,池子秋走進人羣后就開始不停的四處張望,終於,在一所鐵匠鋪裡,他看到了楊素康,此時他正全神貫注的注視着一把刀,並沒有注意到街上的池子秋。
池子秋一瘸一拐的走進那商鋪,身型有些不穩而向跟前的楊素康跌去,等撞到他身上了,楊素康才發現池子秋的到來,還沒等他問話,池子秋卻抓住他的手,激動的叫着:“楊大哥,終於找到你了。”
看着臉上似乎沾染了灰塵而顯得有些狼狽的池子秋,楊素康詫異的扶住他,然後問道:“你這是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池子秋拽過楊素康的胳膊就往外拖,用帶着哭腔的聲音回答:“楊大哥快回旅店吧,不知道楊二哥怎麼樣了,嗚嗚~~~”
楊素康有些蒙了,但是聽池子秋的語氣,似乎自己不在的這段時間裡,發生了很不好的事情。
看着池子秋一瘸一拐的走路姿勢,注視着人來人往的街道,楊素康皺了下眉頭,然後一把摟池哦子秋的腰,嚴肅的說道:“摟緊我,我用輕功帶你。”
不顧路人的異樣目光,楊素康飛身竄上路邊房樑,池子秋則象只樹袋熊似的掛在他身上,兩人就這樣一路飛馳着向旅館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