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臨別前的準備

平平淡淡的過了七、八日,池子秋想要離開的心是越來越迫切了,但是,這裡唯一讓他放心不下的,就是鬆言。

這天,池子秋坐在窗前看書,鬆言則站在他身旁服侍着。

一直注視着池子秋的鬆言,見他半天不曾翻一頁,忍不住就問了句:“表少爺,您有心事?”

池子秋扭過頭直直的看着鬆言,專注的眼神讓鬆言有些招架不住的垂下頭,“表少爺,您、您這是怎麼了?”鬆言臉微紅,結結巴巴的詢問。

過了好半響,池子秋突然說了句:“小松,如果我離開這裡,你願意跟我一起走嗎?”

“啊?”鬆言驚訝的擡起頭看着池子秋,聽到池子秋說要走,心裡似乎有什麼東西破裂了,感覺到鼻子酸酸的,有想哭的衝動。

忍住心中的酸澀,鬆言用壓抑的聲音問到:“表少爺,您要走了嗎?”心裡雖然非常明白池子秋是不會永遠留在這裡的,但是沒想到這天會來的這麼快。

“恩,我想是時候離開了,但不是回東景國,我想去別的地方看看,小松,你會跟我一起嗎?”

似乎是考慮了很久,池子秋顯得異常鄭重。

雖然很想說“好”,但是離鄉心怯的感覺讓鬆言開不了口,自己在這片土地上生活了十七年,他很明白,如果自己這次離開了的話,今後跟在池子秋身邊,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回來,或者,一輩子也不會回來了。

雖然自己只是清王府中一個小小的僕役,雖然自己的主子寶少爺未曾真心對過自己,但是,清王爺、清王妃、管家大伯、廚房宋大娘、花匠李大叔,小翠、小蓮……這麼多看着自己長大,還有一直陪在身邊的夥伴,還有這住了十幾年的王府,那走了十幾年的大道小巷,熟悉了不能再熟悉的鄰里街坊,這一切的一切,都讓人割捨不下,可是,在表少爺提議的那一瞬間,自己是真的心動了,想跟在他身邊,想要一直看着他,苦惱、矛盾、不捨的心情齊涌而上,鬆言覺得自己的頭都快要炸了。

看着站在那發着呆,臉上的表情變幻無償的鬆言,池子秋嘆了口氣,起身走到他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小松,不用急着回答我,我還要處理一些事,所以還在這裡住個幾天才走,這樣,三天內給我回答吧。”

鬆言望着池子秋,眼圈有些微紅,心情頗爲複雜的問;“表少爺,您這麼想離開這裡嗎?”

池子秋點點頭,看着鬆言那一臉的糾結,想了想,說道:“其實你不跟我走也可以,前段日子我就跟九王爺提過你的事,說了如果你願意去他府上的話,他可以開口跟姨丈要你過去,如果你捨不得離開家鄉,那就去九王爺府上吧,這樣我走的才能安心,呵呵!”池子秋苦笑兩下,接着說:“我知道我很自私,只因爲想求得自己心安,而逼迫你做這種決定,真的很對不起你小松,但是現在的我有非常想見的人,所以我不得不離開了,當然,如果你願意跟我一起的話,我會更開心的。”

鬆言靜靜的聽着,看着他提到那個想見的人時候,臉上浮現出自己從未見過的甜蜜笑容,心狠狠的被刺了一下,不禁想着:那個他,是表少爺什麼樣的存在呢?

心裡在想着,人卻已經脫口而出的問道:“表少爺的口中的‘他’,是您很重要的人吧。”

兩人同時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都楞住了,池子秋從沒想過這個問題,而鬆言卻是沒想到自己真的問出來了。

氣氛被鬆言弄的有些尷尬,但是池子秋絲毫沒有在意,只是想了想,然後笑着說:“他啊,是我的,恩……好朋友,是非常非常要好的朋友。”

後面的語氣明顯的有些底氣不足,池子秋自己沒有聽出來,但是鬆言卻注意到他在說好朋友的時候,臉上那一閃而過的掙扎。

“好了,小松,先不說這個了。”池子秋拉過他的手,面帶愧疚的說道:“好好想想我的提議,就算爲了我,三天內給我個答覆吧。”說完,歉意的朝鬆言笑了笑。

鬆言看着池子秋臉上的愧疚,心中着實有些不忍,立刻回答道:“表少爺,您的提議我會好好考慮的,請放心吧。”

“謝謝你,小松。”池子秋一把抱住鬆言,緊緊的抱住,似乎想要將自己的心情全部傳達給他。

“好了,你先慢慢想,我要去跟姨娘打個招呼了,過不了姨娘這關,我一時半會還走不的。”池子秋衝鬆言做了個鬼臉,轉身就跑出門外。

門口已經看不到那纖細的身影,鬆言終於忍不住,捂着臉痛哭起來。

池子秋趕到沈媛媛住的南苑時卻被告知,說她一早就去了禮寶燦住的菊墨園,還未曾回來過,稍稍遲疑了一下,池子秋還是決定去禮寶燦住的地方找她。

到了菊墨園,池子秋一眼看到姨娘的貼身丫鬟翡翠,正在院子裡煎藥。

池子秋走上前,親切的喊了聲:“翡翠姐,姨娘在裡面嗎?”

翡翠聞聲擡頭一看是池子秋,立刻滿面笑容的回答:“在少爺房間裡呢,表少爺您是專程來找夫人的吧,走,奴婢帶您進去。”站起身,熱情的拉住池子秋就往裡走去。

池子秋反手拖住她,一臉的無奈:“翡翠姐,你看能不能幫我把姨娘叫出來說話。”

見翡翠滿臉的疑惑,池子秋連忙說道:“你看錶哥不是在休息嗎,我和姨娘說事可能會吵到他,所以……麻煩你了。”

“這樣啊,那奴婢就進去請示下夫人,表少爺就請您先在這裡等下了。”翡翠說完,轉身就急匆匆的進了房間。

沒一會兒,沈媛媛從屋內走了出來,緩緩坐到了門前的躺椅上,朝站在院子中的池子秋招了招手。

從遠處,池子秋就看到沈媛媛那略顯疲態的身資,有些擔心的急忙跑上前去。

“姨娘!”好幾天沒見了,池子秋動情的喊着。

沈媛媛微笑的點點頭,指指躺椅邊上的小板凳,示意池子秋坐下。

池子秋拖過小板凳,坐到了沈媛媛面前,注視着眼前婦人凹陷的雙頰和濃重的黑眼圈,不無心酸的說道:“您瘦了……”

聽出池子秋話中的無限關心,沈媛媛伸出手摸摸他的臉,寬慰的笑道:“只是有點累,休息下就沒事了,到是你。”眼中閃現出濃濃的自責:“姨娘真是對不住你,寶兒被我從小給慣壞了,惹出這麼大的事我都不知道,要不是後面又發生小松的事,你是不是準備將苦一個人咽肚子裡啊,傻孩子。”

沈媛媛伸手將池子秋摟進懷裡,低聲道:“姨娘對不起你娘,明明把這麼乖巧的小秋交到我手上,我卻沒能保護好你,姨娘更對不起你,明知道你心裡難受,卻沒有多陪着你,對不起,孩子,姨娘真的……”

池子秋伸手捂住沈媛媛的嘴巴,微笑着輕搖搖頭,說道:“姨娘,我從未怪過您,您對小秋那麼好,象親孃一樣疼我寵我,我怎麼會怪您呢,而表哥……,我想他是對我有些誤會罷了,以後瞭解了就會慢慢好的,您說是不是,姨娘。”

看着那純淨清亮的眼眸,沈媛媛頓感心一寬,微笑着點點頭。

“小秋,你找姨娘是有什麼事嗎?”沈媛媛撫着池子秋順滑的頭髮,輕聲問道。

“恩,是有事跟姨娘商量。”池子秋正了正身子,回答道。

看着池子秋難得嚴肅的表情,沈媛媛也鄭重的端直了身子,側耳傾聽。

“姨娘,我準備離開這裡,去北慶國。”池子秋緊張的望着沈媛媛,眼中閃爍着強烈的期盼。

“你要走?”沈媛媛驚訝的睜大眼睛,突然臉色一暗,幽幽道:“是了,你是還在怪姨娘,也不肯原諒你表哥對吧,姨娘清楚,要你……”

“不是的、不是的,姨娘,您聽我說。”池子秋連連擺手解釋:“在來姨娘家之前,我就和一位朋友約好了,說是在姨娘家待一段時間後就去找他,而我來姨娘家也快兩個月了,對於我那個朋友,我們非常要好,在一起的時候他總是很照顧我,我是真的有些想念他了,所以。”池子秋笑嘻嘻說道:“好姨娘,您看,您不忍心看小秋因爽約而失去一位好朋友對吧,也不希望小秋做一個言而無信之人是吧,您說是不是,是不是啊好姨娘。”

池子秋輕搖沈媛媛手腕,象只小狗似的在旁邊撒嬌討好。

“好了、好了,姨娘答應你還不成嗎。”沈媛媛刮刮池子秋的鼻子,其實心裡也有自己的打算,寶兒那孩子的脾氣自己最清楚,是個不喜歡吃虧的性子,而小秋這麼乖巧溫順,保不準在自己看不到的時候又發生什麼,那可真是沒臉見妹妹和妹夫了,這樣也好,兩個人見不到面了,寶兒也應該安靜了吧。

“謝謝姨娘,姨娘最好了。”池子秋說完,給了沈媛媛一個大大的擁抱,然後轉身跑出菊墨院。

“哎……、這孩子。”沈媛媛看那遠去的歡快身影,各種滋味齊涌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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