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清清本就滿腔傷心,眼下又被這麼罵,神色越來越冷,毫無畏懼的與其對視。
“是啊,我的確蠢。否則怎麼會被你玩得團團轉呢。”
白瀟逸彷彿沒有聽到她的怨氣,只覺得有種渾身無力的感覺。
這段時間他努力把這個女人從自己腦海裡揮去。
是啊,她不僅不愛自己,她還恨自己。
她抗拒自己的觸碰,撫摸,擁抱,最終她竟然拿掉了他們共同的孩子。
爲了擺脫自己,她連死都不怕。
呵呵,爲什麼自己還要來?
爲什麼今天一整晚腦子裡想的全是她受傷的手,全是她的影子。
好久不見,她依然神采飛揚,比起自己,看來她過得很好,只怕從未想過自己以及那個薄命的孩子吧。
想到這裡,他心一痛!
“今天你來就是爲了告訴我,我很蠢嗎?”
很久很久後,白瀟逸才緩緩開口,他的聲音很輕,若是細細聽便能發現帶着他從未有過的妥協。
他緊緊的抱住盛清清,如同擁着珍寶,“只要你願意說愛我,我們就能從頭開始,沒人敢欺負你。”只要你肯說你一句我愛你,一句就好……
不知道是因爲那從未從白瀟逸口中聽到的語氣,還會因爲這句話本身,盛清清的心狠狠一疼,眼淚像洶涌的洪水,傾瀉而出。
然而,這種情緒過後,心裡又涌出一絲自我悲哀。
“否則呢?你就放任別人欺負我嗎?”盛清清又哭又笑,“你很喜歡這樣玩弄女人的感情嗎?因爲我是第一個違逆你的人,所以你不甘心,你像個獵人一樣想要馴服我,來滿足你身爲男人的尊嚴與驕傲?白瀟逸,你有考慮過我的尊嚴嗎?這樣踐踏我,你就沒有一絲絲難過嗎?”
白瀟逸雙眼微微眯了眯,不知道是不是燈光過於昏黃,盛清清彷彿看到他的眼眶有一絲泛紅。
“你就這麼看待我?”
盛清清不置可否,“難道不是嗎?那你大晚上跑到這裡幹什麼?”
白瀟逸深呼吸一口氣,頗有些想將盛清清掐死的衝動,有些急又有些氣,“你就是個笨女人。”
盛清清不想去深究他爲什麼要罵自己笨,也不想去思考他說的笨到底是什麼意思,白瀟逸一直都是這種令人琢磨不透的感覺,她討厭這種揣測,未知讓她感到害怕。
不想再與他糾纏,盛清清甩開他的擁抱,朝着家走去。
白瀟逸哪裡肯放人,有些失控的將她拖了回來,緊緊地握住她的雙肩,第一次情緒外露,第一次不甘心的質問着,“說一句你愛我,就那麼難嗎?”你就真的如此討厭我嗎?
盛清清笑了,如同冰山上的雪蓮,看着很美,卻寒氣逼人,“如果你非要聽,只有看見我妥協你纔會滿足,纔會找回自己的驕傲,那我說。我……”
白瀟逸制止了她說下去,不禁自嘲不已,他鬆開了盛清清,低着頭,像頭壓抑的野獸,驀然轉身,低低說了一句盛清清並不明白的話。
“終究是我自甘下賤!”
白瀟逸上車,發動,離開前最後深深看了她一眼,罷了就這樣吧,難道這樣還不足以讓自己死心嗎?
是啊,說到底不過是自己一廂情願,當她拿掉孩子時自己不是發過誓嗎,一定要收回自己的心。
爲什麼吃力的堅持了這麼多天,卻再看了她一眼後,就徹底瓦解了所有的理智呢。
不要再去想了,放手吧!
汽車絕塵而去,盛清清彷彿被抽掉了身體裡的全部力氣,她拖着疲憊的步子一步步朝着家裡走。
睡覺,回家就睡覺,只有睡着後才能什麼都不想。
第二天醒來時,李嫂發現了她受傷的手,驚呼之下,整個家裡全部知道了。
盛清清隨便撒了個謊,好在大家也沒有懷疑,這事就算過去了。
日子就在這樣不瘟不火中過着,還算太平。
然而,幾天後,家裡來了不速之客。
白素一身合體的阿瑪尼套裝,將她玲瓏有致的身材包裹得性感至極,她站在盛家門口,遠遠望去像座美麗的雕塑。
林雨薇在她旁邊小聲的嘀咕着,“素素,你幹嘛到這裡來呀?”呵呵,不就是來耀武揚威的嗎?這個白素永遠一副清純的天使樣兒,實則心裡狡猾得像狐狸。
白素笑得很溫婉,“你前幾天因爲我誤傷了清清,於情於理我們都應該來探望的。”
林雨薇笑得諂媚,“素素說得對,你人可真好。”心裡卻不屑之極。
王叔不認識白素,但卻知道林雨薇與盛清清素來不和,她來肯定沒有什麼好事,也不打算讓她們進門。
可另一位小姐卻彬彬有禮,這樣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確不是豪門的待客之道。
王叔猶豫不決時,盛清清下樓了,吩咐一句,“讓她們進來吧。”
三人坐在客廳,盛清清讓李嫂看茶,白素讓司機拿出一些用精美禮盒裝着的補品,一臉的歉意,“清清,上次的事實在是雨薇太沖動了,才導致你傷了手。不過她也是擔心我,才推了你一下。今天,我們親自上門向你道歉,你可以原諒我們嗎?”
盛清清要阻止她時已經來不及了,李嫂一聽,當下臉色就垮了下來,“什麼?我們小姐的手居然是被你們傷的?你們還敢來?”
李嫂跟護小雞似的,“小姐,你爲什麼要騙我們呢?不管是誰傷了你,老爺一定會爲你討回公道的呀?”
盛清清就怕李嫂這一驚一乍的性格,本來叫白素她們進來,也是考慮爺爺正在午睡,短暫應付一下就打發她們走,這麼一叫,萬一把爺爺吵醒了可怎麼辦?
林雨薇冷笑一聲,鄙視的睨了李嫂一眼,“一個傭人而已,好大的口氣。今天素素肯上門來看盛清清,那都是人家心慈。而且,像盛清清這樣纏着人家未婚夫不放手,換做其它女人只怕會打死她,哪裡還會道歉。”
說着她指了指白素,聲聲咄咄逼人,看着李嫂,“知道她是誰嗎,別說一個盛景天,就是十個盛景天都不敢對她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