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個年代不講究一夫一妻,那獨一無二的感情還是彌足珍貴的。
但以岳飛的成就,娶兩三個妻妾還是不爲多的,李寺覺得也沒必要強求,要是岳飛與陳詩詩有緣,自然無需自己多做撮合。
而且看樣子,陳詩詩對岳飛只有敬重,沒有那方面的感覺。
“算了,緣分天註定,還是讓岳飛專心打仗吧。”李寺出了後臺,再到觀看席與岳飛坐到了一起。
此時全場的氣氛已經到了高潮,皇妃樂隊僅僅以輕音樂伴奏,全體官員都喝的意興闌珊,此次宴會快要接近尾聲了。
再不結束,很快就有人要倒在當場了,文官集團那邊,早就有人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因爲他們是第一次喝御湖春這樣的高度烈酒,沒有做好充分的準備。
李寺坐的位置,正好在趙構坐的包廂的左下方,他不時的喵喵右上方,看看趙構那邊的動靜,恰好,趙構也看向了他這邊。
李寺衝趙構將頭朝後面甩了甩,意思是出去見一面,趙構點了點頭,李寺對岳飛說:“大哥,我出去有點事,你自便,如果想回去休息,你可以先回去,明天我還在這裡,如果大哥不嫌棄,明天可以來這裡,我專門爲你接風。”
“老弟,你有事可以先忙,不必管我,明天下午我再來看你。”
岳飛的臉也有些微紅了,即使他酒量再好,不過要適應這御湖春,也必須要有段時間。
李寺徑直出了北門,在明亮的月光下,他發現趙構就站在小竹林旁邊,負手而立看着天上的月亮出神。
“老趙,你在賞月嗎?怎麼樣,喝醉了沒有?”李寺走過去與趙構並肩而立道。
“衆人皆醉我獨醒,這種場合,我身爲皇帝,怎麼能喝醉?”今晚趙構一個人高高在上,要喝酒也放不開。
而且用清醒的眼睛看着臺下的百官喝醉了醜態百出,也別有一番風味。
“你對我今天的安排還滿意嗎?”李寺看到百官的反應,知道自己今天的招待算是到位了,不過大老闆畢竟是趙構,這滿意的話語從他嘴裡出來纔算是完滿。
趙構卻是搖頭道:“不滿意。”
李寺問道:“爲何?”
“你讓你樂隊的臺柱子,就是那個歌女,你讓她去陪岳飛,難道朕的地位還不夠岳飛高嗎?”趙構衝李寺揚了揚眉毛道。
“原來你在這裡吃醋。”李寺笑道,“你想哪裡去了,我是給岳飛引薦一下我們樂隊的好姑娘,讓嶽將軍以後多多關照。”
“哼,你還不瞭解岳飛吧?就算是一個仙女站在他面前,他也不會多看一眼。”
趙構以前也賞賜過岳飛美女,可岳飛就是不受,這樣的鋼鐵直男,李寺竟然也用美人計去腐蝕,實在是暴殄天物,不如把美女帶來給他趙構更應景。
“老趙,我知道嶽將軍壁立千仞,無欲則剛,不過凡事也有例外吧,你看我樂隊的臺柱子也很喜歡吧,你都喜歡的姑娘,嶽將軍應該也會稍稍動心吧?”
“那不見得,你是沒見過岳飛的妻子,那跟常人的審美不在一個層次。”
“你的意思是,岳飛的妻子長得實在是……”
“總之,你帶美女給岳飛,那是白費力氣。”
“那也未必,陳詩詩和他已經結拜爲兄妹了。”李寺得意的笑道,他也沒想到岳飛會認陳詩詩做乾妹妹,雖說沒有那方面的意思吧,至少也還是攀了個親戚。
“不會吧,岳飛這傢伙,看來對美女也不是完全拒之千里啊,對了,你剛纔說那個美女,叫陳詩詩?”
“不錯,是我從百鳳樓挖過來的,怎麼樣,是不是驚爲天人?”
“你有如此佳人,爲何不和我早說,你可說好了每次有新歌都叫我來欣賞,我才撥了這個宅子給你的。”
趙構有些不悅,李寺這種行爲,無異於金屋藏嬌。
“這不是要給你個驚喜嗎?再說了,這人是新的,歌可是老歌。”
“老歌?爲何我從來沒有聽過?”
“這是國外的歌曲,我重新填了詞。”
“老李啊,你這文學水平着實不錯,我看你填的詞和坊間流行的詞句完全不同嘛。”
“那當然,如果這詞不是別具一格,又怎麼會打動人心?”
趙構冷哼一聲道:“給你點眼光你就燦爛,我問你,你都跟岳飛說什麼了?”
趙構很早就注意到了李寺和岳飛接上了頭,因爲他們倆剛好坐在他的左下方,眼睛一瞄就瞄到了。
讓趙構納悶的是,李寺和岳飛似乎十分的談得來,酒是喝了一杯又一杯,照理說,李寺是第一次見到岳飛,沒理由那麼快就和那個悶葫蘆如此投緣的。
岳飛一直是趙構的一塊心病,讓他歡喜讓他憂,喜的是有岳飛在軍中的聲望在,金兵很難對南宋形成滅國之勢。
憂的是,岳飛似乎不懂他的心事,屢次觸犯了他的忌諱。
迎回二聖的口號就不說了,岳飛也收斂了許多,但是最近岳飛又要插手他的立儲。
老子立誰做太子,輪得到一個外人說三道四嗎?而且,你明知道老子那話兒不行,你是存心要看老子的笑話嗎?
還有,岳飛動不動罷工,這可急壞了趙構,要是金兀朮知道岳飛不在前線,那可是隨時要發兵的。
紹興七年(1137),岳飛正是風光無兩的時期。一是再立大功,前一年的最後兩個月,他的部隊在河南陳州、蔡州地區擊退了女真傀儡僞齊“五大王”的進犯;二是加官晉爵,農曆的二月二十五日,南宋朝廷頒發詔令,將岳飛的官階提升爲太尉,這是宋代武官的最高階位,同時加食邑五百戶,食實封二百戶。
三是最重要的一點,在這份以皇帝的名義發佈的詔令中,趙構還談到了君臣齊心協力、恢復大宋河山的光明願景,期待着到了那個時候,“則朕克濟垂成之業,而汝亦有無窮之聞”,這也正是岳飛最大的願望。
更好的消息正在向岳飛招手,在進階太尉前,岳飛接連收到兩道以中央政府名義發佈的《省札》,要求他如果軍中沒什麼要緊事,就到皇帝的行在彙報工作。
這時候,淮西軍的統帥劉光世,不僅軍紀不整,而且臨陣退縮,前一年差點把整個淮右斷送掉,在朝野的壓力下,自己申請解除兵權了。
皇帝和張浚當時都覺得,岳飛的部隊戰鬥力最強,不如把這支軍隊交給岳飛去帶。正式的接管公文雖然沒有下,趙構已經給淮西軍的主要將領們下旨,要他們今後聽從岳飛的命令,“聽飛號令,如朕親行”。
岳飛很激動,想着即將擔當起領導從襄陽到合肥近十萬軍隊的重任,沒等正式被任命鄂州軍兼淮西軍的總司令,他就給趙構寫了奏章,半是感謝信,半是請戰書。
除了提出戰略構想,他連後勤保障也考慮了。他要求趙構下令有關部門積極備戰,不要再像上次那樣,因爲補給不力而影響戰局,後果很嚴重。
才過了幾天,事情發生了變化,朝廷決定淮西軍不交給岳飛了,改爲“都督府直轄”。岳飛不幹了,他先去找了以宰相身份兼任都督諸路軍馬事的張浚,兩人在用兵收復失地上一向很合拍,這次卻不歡而散。
其實,明確向皇帝建議不把淮西軍交給岳飛的,正是張浚。理由很簡單:不能給武將太大的兵權。
張浚是這樣認爲的,主戰的李綱和主和的趙鼎也是這麼認爲的。大臣們都不同意,岳飛就去找趙構。爲了說服趙構,岳飛還作了三年恢復中原的保證,可趙構依舊還是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