幫助南宋朝廷防禦,這個牽扯有點大,還得和南宋朝廷接洽、配合,說不定還得牽扯到誰指揮誰的問題,洪濤可不想把自己的艦隊交給南宋那羣文人瞎指揮,所以說人家樂意不樂意讓自己幫着防禦還是個問題。現在好了,我根本就不搭理你們,咱去蒙古的大後方搗亂去。誰也別和我唧唧歪歪,說多了老子連你的城市一起滅嘍。咱只是說要幫助這個時代一把,並沒說非要幫某個皇帝或者某個朝廷。
“大人,如果可能的話,能不能借我一艘帆船,我可以招募水手自己回家。要是您要打仗的話,我保證,可以幫您僱傭到帝國最精銳的騎士團,價格也不太高,這樣您就有一支陸地上的無敵軍隊了。”卡爾繞了一圈,還是想回家,爲了能說服洪濤,他居然要給洪濤去歐洲找僱傭軍。
“僱傭軍!我艹!卡爾啊,你簡直就是我的狗頭軍師了,登陸戰加僱傭軍……讓我想想啊,這樣說起來的話,我只需要造好軍艦再準備好足夠的錢和物資就夠了,難度降低了不少啊!”洪濤又聽見一個讓他十分激動的詞兒,如果按照這個思路的話,他肩上的擔子就會輕了很多,造船、賺錢是他的長項,而訓練軍隊則是他的短板。
“大人……大人,那我的船呢?”卡爾對蒙古人不蒙古人的不關心,他只關心他何時能回家。
“船!哦,對,船……這樣吧,我答應你,五年之內肯定會帶你回家,從今天算!不是我不願意借給你船,而是靠你自己根本回不去,你不知道航線。我親自送你回去,然後在你們那裡招募僱傭軍回來。你不會騙我吧?會有人願意跟着我跑上萬公里到異國他鄉打仗,還不知道能不能回去?”洪濤覺得自己必須去一趟歐洲,不光要從歐洲找僱傭軍,還得從北非、埃及找,反正哪兒有軍隊就從哪兒找,全都弄回來,自己要給蒙古人來個八國聯軍,我看你怕不怕!
“我以皇室的名譽發誓,只要您能付出幾罐子鯨油的價格,就可以獲得一個落魄騎士的忠誠,最終數量的多少,得看您錢財的多少。如果您不相信我,我可以留在這裡當人質,等第一批騎士運回來之後,我再跟着船回家!”卡爾沒多廢話,咔嚓一傢伙又單腿跪地了,指天發誓,還把他自己當了人質。
“你起誓不起誓和我相信不相信你無關,好了,去睡吧,我自己盯着就成,幫我把油燈和紙筆拿上來。”洪濤覺得心裡痛快多了,不管難題是否真的解決,反正自己覺得有了明確方向,這就足夠。現在自己不發愁了,而是幹勁兒十足,這個遊戲很好玩啊,一定要仔細計劃計劃,爭取一次通關成功,否則天上那個孫賊指不定下一次又把自己扔到什麼朝代去呢。萬一去了商代之前,就真傻眼了,對於那段歷史,自己更是一無所知。
當岸上傳來一聲聲雞叫的時候,掠食者號的後甲板上晃晃悠悠爬起來一個人影,洪濤撅在後甲板上寫寫畫畫了半宿,看着面前這十多張鯨皮紙,很有點躊躇滿志的意思。只是跪的時間有點長,腰和脖子都快轉不動了,眼看天就亮了,也別睡了,乾脆在甲板上先來一套廣播體操吧。
羅有德的辦事效率很高,洪濤的早飯還沒吃完,他就帶着一羣人肩扛、手提、車拉的到了碼頭邊上,搭上跳板之後就開始往船上裝貨。洪濤清單上所有的貨物都已經採購全了,農夫三名、鐵匠兩人,都是北邊來的流民,和羅有德簽了五年的合約,連去哪兒都不問,只要給飯吃給工錢,他們背上小包袱就跟你走,真是活不下去了。
“老羅啊,如果這幾個人五年之後回不來了呢?比如說帆船出事在海里淹死了咋辦?”洪濤不想坑害羅有德,這五個人他壓根就沒想放回來,如果到時候羅有德會吃官司,那自己就得另想辦法,不能因爲幾個人就把羅有德捲進去。
“他們都是沒有家人的,到時候我會拿一筆錢去牙行消了這幾份契約,只要沒人追究就可以。洪兄你……你是有事情瞞着爲兄吧?”羅有德考慮得比洪濤還周全,最後還是忍不住打聽了一句。
“放心吧,老羅!我不會害你的,這件事現在告訴你還有點早,等我做出眉目來,不光要告訴你,還得拉你入夥呢。”洪濤沒有否認什麼,但依舊是不說明,大家都是成年人,沒必要掩飾,只要利益鏈條在,關係就融洽,其它都是扯淡。
“那就預祝洪兄一切順利!”羅有德也沒指望洪濤會告訴自己他在做什麼,聽到洪濤這麼說,也就別問了。
“阿舅,你也不知道他在做什麼吧?”看着洪濤這艘船裝完了貨物和人,一刻不耽誤的扯起帆就離開了港口,羅有德站在碼頭邊,一邊揮手告別,一邊小聲問身邊的羅大財。
“不清楚,此人心思非常縝密,島上的疍家人估計也不知道他在做什麼。這兩個月他基本就沒怎麼在島上待着,捕鯨的事情倒是沒耽誤,可是平時都在幹什麼就不清楚了。我覺得他恐怕在經營自己的產業,這些貨物全是生活用品,數量不少,還有農夫和鐵匠,什麼地方需要用這些?”羅大財把洪濤這幾個月的動向大概說了說,他早就懷疑,但無法證實,到了大海上,基本沒人能奈何得住洪濤,疍家人也不會和他多說一句話。
“他說不定在海上找到了一處棲身之地,那些疍家人就是他的勢力……想不到啊想不到,一個疍家人居然有這種本事。假以時日,說不定他會成爲海上的一霸,到時候我該如何與他相處呢?”羅有德想得更長遠,他已經感覺到了,自己控制不住洪濤,自打洪濤造出那條怪異的小帆船之後,他就有這種感覺了,現在洪濤有了一艘更大的帆船,他這種感覺就更確定。在大海上什麼最重要?那就是船和船長,這一點常年跑海路的羅友徳很清楚。誰有了好船再加上一位好船長,那誰在大海上就說了算,洪濤正好符合了這兩個條件,而且他身邊還有一羣忠心不二的疍家人,這好比給洪濤加上了一雙翅膀。
“只要他別帶着那些疍家人去做海賊就成!我覺得他對你很看重,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手中有了這些物件,卻不去找更大的商人,圖咱們什麼呢?”羅大財對於洪濤一直都沒啥好感,這就叫犯相,第一眼就互相看着不順眼,一輩子都改不了。
“算了,不想了,他是個不錯的合作伙伴……夥伴,嘿嘿,這個詞兒很有意思。”羅有德對這個問題也想不明白,索性也就不去想了。其實他在和洪濤的合作中,是受益最大的一方,不僅憑藉洪濤的鯨油賺取了足夠的利潤,還開創了自己的產業,只要再安穩一段日子,他就可以不依仗瓊州羅家的商號,自己真正獨立。如果這還不知足,那就真有點太貪心了,鑑於他所瞭解的洪濤,他還不敢和洪濤玩什麼太過分的招數,摸不透的人是最可怕的。
羅有德怎麼想,洪濤並不在意,就想羅大財說的一樣,現在自己已經有了基礎,沒有羅有德,換一個孫有德、張有德都是一樣的。不過洪濤是個很念舊的人,只要羅有德不損害自己的利益,自己就會和他一直合作下去,他在南宋混得越好,對自己越有利。互相利用嘛,情分這個東西是最不靠譜的,只有利益先一致了,才能談情分,否則情分就越來越薄,最後鬧得沒情分,成仇人了。
要想和別人長期合作下去,那你就得先與對方把地位、能力拉平,只有雙方勢均力敵,才能平衡住這個合作關係,越平衡就越穩固。目前洪濤就是在加強自己的能力,擡高自己的地位,只要把金河灣的基地弄好,他就有能力和南宋的任何一個大海商抗衡,和誰做買賣,對方也別打算佔自己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