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安俊回頭一看,就見他這位武功師傅的臉上,陰沉得就像是要滴下水來一般。
“不管什麼武功,到了你手裡,都會變成這些花哨招式!”只見此時的李凌傑臉上有如一片寒霜,冷冷的向着安俊說道:
“如此奇技淫巧,不過看着好看罷了。真到了沙場對戰之時,我一刀就能要了你的命!”
“師傅說的是。”
只見安俊被李凌傑說得臉上一片沮喪,就見他垂下了雙手,耷拉着肩膀老老實實的說道:“弟子一定好好苦練!”
“所謂練拳不練功,到老一場空。”這個時候就見李凌傑皺着眉頭,苦口婆心的說道:“你不能一到了要吃苦功的時候,就用自己的聰明才智來代替。”
“正因爲你聰明,所以你才萬萬不能反被聰明所誤。所謂聰明機智是要用在戰場上的,但是在平時練功的時候,你越是練得紮實穩定,才越能獲得更高的實力!”
隨後,就見李凌傑走上來拍了拍安俊的後背,讓他挺起胸膛,重新振作起來。
“爲師見過數之不盡的聰明人,他們在少年時代就能超脫衆人,成爲同齡人中的翹楚。”只見李凌傑正色說道:
“但是等到後來,往往進入宗師之境,能夠武功大成、開宗立派的人,卻反而都是那些天姿不強,但是卻穩重紮實,從來不肯繞過困難的人。”
“咱們統帥對你寄予厚望,但是若你只知一味的投機取巧,你很快就會觸到你的極限,從此再難有所寸進!”
“我明白了。”只見安俊一邊說着,一邊將自己手上那套精巧的刀刃摘了下來。
……
隨後,看到安俊繼續老老實實練功,只見李凌傑搖了搖頭,揹負着手走了開去。
直到他走到了後院裡,旁邊他的哥哥李凌豪才笑着用胳膊肘捅了捅他。
“你怎麼不跟他對練一番,用事實來教育他?”只見李凌豪笑嘻嘻的對着他弟弟問道。
“你可別逗了!他那套配上了小刀子的沾衣十八跌,我看着都他孃的頭疼!”只見這時的李凌傑一改剛纔嚴肅鄭重的樣子,愁眉苦臉的撇了撇嘴:
“萬一我要是一個失手,對練的時候被這小子在我這個老師的胳膊上劃上一條口子,你讓我這個師傅的臉往哪兒擱?”
只見李凌傑吐了吐舌頭,心有餘悸的說道。
“沒看過你這樣的師傅!”當李凌豪看見他弟弟現在的樣子,不由得笑着咧開了嘴:“你這也太心虛了吧?”
“攤上這樣的徒弟,誰能不心虛?”只見李凌傑恬不知恥的說道:“安俊這小子,他這些師傅裡,我估計也就統帥不心虛!”
……
說着話,只見他們兩人拐過了一道角門,來到了沈墨辦公的院子。
他們是被一位衛士叫過來的,如今有外客要見沈墨,所以這倆保鏢必須要在崗。
等到李凌豪和李凌傑走進沈墨辦公室的時候,他們依稀看到院子外邊,有一個女子正站在那裡被搜身。
由於這次來的是一位姑娘,沈墨的那些男性衛士都不便上前動手,所以負責搜檢工作的,是毒牙三奇士之一的蕭翎月。
如今這位蕭女俠正在跟李繼處在熱戀期,臉龐上被愛情滋潤得更添了幾分麗色。
可是即便如此,這位因美貌豔麗著稱的女間諜,在面對眼前這個女孩的時候,還是驚訝於她的絕世姿容!
這個女子,正是被衛慕青一路帶過來的瀛國公主李妍妍。
當蕭翎月搜她身體的時候,明顯感覺到她在軍服下面藏着的肌膚滑膩如脂,即便是隔着棉衣摸上去,都能感覺到那種滑不留手的觸感。
更別提這個女孩兒的臉上麗質天生、純真無邪,就連同爲女子的蕭翎月見了,都不由得暗自心動不已。
等到她搜完了這個女孩的全身之後,就見蕭翎月拿着從她身上搜出來的那把短劍,轉身到沈墨的辦公室裡,彙報李妍妍到了這件事。
沒過多久,蕭凌月就又從辦公室裡出來,招手讓李妍妍姑娘進去。
當李姑娘掀開了厚重的棉門簾,跨進了這間辦公室之後,她終於見到了那位聞名已久的淮南東路大軍統帥沈墨。
李妍妍一眼看去,就被沈墨的年輕震驚了一下。
這個人看起來就像是李慕淵的兄弟,年齡大概也就不到二十。
李姑娘見到他的樣子,甚至在一瞬間,對面前這個人的身份產生了懷疑。難道他真的就是那個李慕淵口中所說的,有如神祗一般的老師麼?
可是隨即,李姑娘就立刻打消了他的疑慮。
因爲沈墨就坐在辦公桌的對面,甚至都沒有擡起頭來看她一眼。但是李妍妍卻感覺到了一股強大的氣場,瀰漫在整個房間。
這種氣勢並不凌厲,也沒有什麼殺機,但是卻給人一種感覺,就像是所有的事都在這個年輕人的掌握之中。
這應該是一種極度的自信,體現在動作和神情上帶給別人的一種感受。但是在李妍妍的記憶裡,甚至就連他的父親和那位金國皇帝,都不曾讓她感到過如此的壓迫感!
這種感覺就像是你迫不得已必須要說實話,必須要聽從他的命令一般。
李妍妍雖然貴爲一國公主,但是她卻被這種氣機牽引和震懾,使得她身上原本的那股自信,霎時間就消失於無形!
……
就見此時的沈墨正若有所思的看着桌上,從李妍妍身上搜出來的那把短劍。
“金國完顏璃,拜見統帥。”
這時候,李妍妍見到沈墨,於是插蠟燭般萬福了一下,給沈墨見過了禮。
“妍妍想求統帥一事……”
“是什麼讓你覺得,你可以向我提出請求?”沒想到李妍妍見面之後,一句話還沒說完,就被沈墨輕聲出言,打斷了她的話頭。
等李妍妍聽到了沈墨的問話之後,姑娘隨即就是一愣!
其實沈墨問的這個問題雖然突兀,卻也恰在情理之中。
“可不是嗎?”此時此刻的李妍妍心中暗自想道:“現在我不是金國公主了,完全是一個有國難投、沒有任何身份的人。”
“嚴格說來,連自己的命都是人家救回來的,她又憑什麼向沈墨提出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