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全毫不懷疑,如果這一次的攻擊是朝着自己來的,現在自己也早就成了一灘肉泥。成爲這兩條紅色大道中的一片肉泥了!
此時的李全,驚駭欲絕的看着眼前的這一幕。他的眼睛瞪得就像着了魔一般,整個人都像是狂風暴雨中的鵪鶉一樣蜷縮着,不住的簌簌發抖!
……
而這一刻,楊妙真和紅襖軍全都看見了眼前的情景。
這些第一次見到大口徑火炮齊射的古代人,也徹底的驚呆了!
他們心裡不斷的想着,如果這些武器剛剛發射的方向是朝着紅襖軍……那麼他們無論有多厲害,也無法跟這些威猛的武器抗衡!
所謂的重甲騎兵、雙層戰甲、長槍、鋼臂弩,在這些武器面前全都像是笑話一般。
“一次!只要一次,像剛纔這樣的發射!”這時的楊妙真心中,不由得驚駭的想道:“自己這一萬多紅襖軍,估計剩下的人用十根手指頭都能數的過來!”
誰要不信的話,只要看看對面的情況就知道了。
此時李全的天王軍陣裡面,除了那兩條炮彈開出的十字形寬闊通道之外,所有幸存的天王軍戰士全都在混亂中慌忙的後退。他們臉上的神情,活脫脫就像見了鬼一般!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就見此時的楊妙真上氣不接下氣的轉過頭,向着楊清嶽問道。
而這時的楊清嶽手裡端着狙擊步槍,還在觀察着瞄準鏡中的情況。
就見他嘴角泛起了一絲笑意,卻是笑而不答。
此刻,當楊妙真看見楊清嶽的樣子,就知道自己從他這兒是得不到答案了。
於是,楊妙真又轉頭向着自己的側翼看去。
只見紅襖軍左右兩翼那四十八輛大車上面,正有百餘名身穿着紅襖軍鎧甲的戰士在那裡忙碌。之前用來僞裝炮車的糧食袋子,已經被扔了一地。
看着他們清理彈膛,裝填藥包和霰彈的動作,楊妙真雖然不知道他們在幹什麼。但是楊姑娘也能看得出,這些人行動有條不紊、動作訓練有素,他們絕對不是自己紅襖軍中的士兵!
這些人,當然不是楊妙真的紅襖軍。楊妙真清楚的看到在自己左側的方向,遠遠的王雲峰正在那裡大聲喊着,指揮這些戰士調整火炮。
而另一面的右方側翼,卻是一個面容消瘦,目光如刀鋒般銳利的男子在那裡指揮着炮兵。
一看到這個人的眼神中帶着冷冽的寒鋒,楊妙真的心中就是一凜。
她知道,這個人一定也是位將領,可是她卻從來沒在紅襖軍中見過這個人。而且在他的右手上,居然還帶着一隻暗紅色的手套。
楊妙真哪裡知道,這個人就是通州海軍中的第一炮手,血手劉明!
如今劉明已經是一艘軍艦上的槍炮長,並且在那艘蒸汽船“飛翔的河南人號”上,還永遠保存着一個帶着紅色手印的“血手炮組”。
這位資深軍士的工資,已經直逼海軍大將師寶瑛,甚至比艦長大舌頭吳俊還高!
可是,血手劉明和他的炮兵,包括這四十八門二十四磅炮,到底是怎麼出現的呢?
……
其實就在十幾天前,紅襖軍到了萊蕪縣城,正準備躍進大名府,獲得了二百一十萬支鋼臂弩箭那個時候。劉明炮組就已經在沈墨的調動下,在草橋鎮上岸了。
在這之前,沈墨先是開放了北海流民站,讓李全的軍隊大肆擴充人手。隨後又關閉了北海站的糧食供應,使得李全不得不北上來到草橋鎮。
在那個時候,沈墨就已經開始着手準備這場海邊決戰。當時這四十八門火炮,就是沈墨爲自己準備的後手。
因爲他即將面臨的敵人,不但有李全的三十多萬天王軍,還有完顏陳和尚的6萬騎兵部隊。而且當時的沈墨就知道,完顏兄弟倆一定還有另外的後手。
在這種情況下,自己的手裡只有兩萬農民軍。沈墨怎麼可能不做好充分的準備,就和這兩隻龐大無比的力量動手?
所以在這種情況下,這些火炮和炮組早在李全的軍隊趕到草橋鎮之前,他們就已經上岸在附近潛伏了起來。
在這之後,這支威力無比的炮兵隊,一直就在等着沈墨召喚他們進入戰場。
不過在對抗金軍的時候,沈墨根本沒打算使用這些火炮,而是僅僅把它當成了一個保險備份。
所以直到現在,完顏陳和尚和金軍都被人打到姥姥家了,他們也不知道,面前這支紅襖軍其實有着通州軍的背景。
可是到了現在,既然完顏陳和尚都已經走遠了。而且李全的這些殘餘軍隊居然還劫持了人質,想和紅襖軍作對。
他們既然這麼作死,那就不要怪沈墨心狠手辣了!
所以就在沈墨整隊回軍的時候,那些漫山遍野追殺金軍的紅襖軍漸漸匯攏過來時。這支炮兵部隊就僞裝成了被繳獲的金軍糧車,匯入了王雲峰和楊清嶽的部下中間。
被糧食袋子掩蓋好的火炮,和身穿着紅襖軍制式軍服(紅襖軍的軍裝就是草橋鎮給的)的炮兵,自然是毫無破綻。
於是他們就順利的在紅襖軍中隱藏了下來,並且一個齊射,就是大發神威!
……
沈墨拿出來火炮,在後世被稱爲“戰爭之王”,是戰場上威力無比的大殺器。果然它們在開火之後,立即就收到了這樣極度震撼力的效果!
現在別說李全的天王軍已經被嚇得心膽俱裂,就是紅襖軍和楊妙真她們看向火炮的時候,眼神都像是見了活鬼一樣!
僅僅是這一次齊射,霎時間對面十二萬人的天王軍就少了六分之一!
如今他們聚在海邊無路可逃,人員陣型又是密集無比。在這些火炮的面前,他們簡直比靶子還像靶子。
就見此時的李全一臉驚駭欲絕的神情,看着眼前的情景,他知道這次自己徹底完了!
……
時刻的李全,面對着夕陽下對面那片整齊的軍陣,還有面前這個猶如殺神般的年輕人陳浩南。不知道爲什麼,他的心中忽然升起了一片絕望的悲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