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在這之前他進攻虎頭峰時,山頂上射來的槍彈。
還是剛剛他率軍衝鋒之際,敵軍打的那場阻擊。
全都讓郭寶玉的腦海中形成了一個思維定式……就是通州軍的火槍一超過三十丈就打不準。
可是現在颶風營戰士,卻用事實給了他一記響亮的耳光。
在百米範圍內,這些戰士們幾乎是一槍一個。
而且他們的射速極快,迎面而來的彈雨就像是長了眼睛一般,每一發都將一名蒙軍戰士打得血濺當場。
到了這時,郭寶玉終於明白了,這些小船就是來攔阻他過江的。
那支通州軍的領兵元帥,還真是貪婪狠毒!都把他逼到這個地步了,對方竟然想讓他匹馬不得過江!郭寶玉眼看着自己的軍隊,正隨着江面上射來的槍聲成片的倒下,他毫不猶豫的大吼了一聲:“全軍……渡江!”
此時的郭寶玉無論如何也不相信,就憑着這江面上稀稀拉拉寥寥無幾的幾條小船,那上面一共纔能有多少人?
難不成他們就能攔住自己這兩支萬人隊?
隨即就見蒙軍的千軍萬馬,怒吼着向着漢江水花四濺的跳了進去,江面那些小船上射來的彈雨也越發密集起來。
眼看着跳入水中的蒙軍戰士被人一槍一個,打得血濺漢江。
郭寶玉咬着牙,看着自己的蒙軍兒郎在江水裡拼命向前遊動。
“我就不信了!”
眼看着佈滿了密密麻麻軍隊的漢江水面,郭寶玉發狠地說道:“看你們到底能射出多少子彈?”
此時在漢江中的阻攔船上,颶風營士兵不慌不忙的端着手中的步槍,向河面上射擊。
二三十米遠的射擊距離,使得他們無根本無需精細瞄準。
一連串“咔咔咔”步槍上彈的聲音,如同驟雨一般在船上響起。
隨即四面掩體的上方,一股淡淡的硝煙開始瀰漫到了天空。
……郭寶玉眼看着自己的戰士接連泅渡出了兩三丈遠,距離敵軍的船隻大概只剩下了一半的路程,他的嘴角終於露出了一絲微笑。
才這麼一會兒工夫,我的戰士就走了四分之一的江面。
估計用不了一盞茶的功夫就會有部隊渡過漢江,直衝東岸!可是郭寶玉做夢也沒想到,這賬不是那麼算的!此刻的漢江江面上,船上的每名士兵手裡拿的都是剛剛爲他們換裝的武穆三型步槍。
這種步槍在軍隊中素有“十三太保”之稱,接連十三發槍彈可以使得他們可以全神貫注的射擊,火力持續性極強。
與此同時,在他們連續射過幾輪之後,雖然敵軍還在向着他們飛速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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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在漢江的水面上卻發生了一個奇異的情況。
這時距離阻攔船最近的那一大片蒙軍已經盡數被射殺,人馬的屍體飄滿了江面……這時後面游過來的蒙軍騎兵已經過不去了!眼看着前方數百匹死人死馬泛着鮮血盪漾的波濤,飄飄蕩蕩的堵在了前面。
他們就算再怎麼拼命往前推,也沒有辦法讓自己再前進一步!這時堵滿了水面的蒙古軍裡,已經有人絕望的大聲嘶嚎起來!……他們是在草原上奔馳如風的戰士,只要有戰馬和寬闊的戰場,他們就永遠是戰爭的主人。
可是如今,他們卻被困在這個轉身都困難的水面上,渾身上下沒有絲毫着力之處。
就連抱住馬脖子的雙手都不敢鬆開,更別提使用他們引以爲傲的弓箭向着敵軍射擊了。
眼下他們只能看着敵人的步槍以驚人的速度射擊過來,一個個被人精準而殘忍地射殺,一直到輪到自己……可是他們竟然連躲閃都做不到!江面上的血色越來越濃,無數堵死在江水中的蒙軍戰士進退不得。
眼看着江面上的死人越來越多,就像是一口裝滿了肉塊的大鍋一樣沸騰着!看到這樣的情景,郭德海和郭寶玉就像是迎面捱了一悶棍一樣,被眼前的情況打擊得眼冒金星。
他們再怎麼也沒想到,水戰竟然是這樣一副情形!自己的戰士填上去就是個死,而且他們再往前怎麼拼命擠也不管用。
水面上的屍體阻攔住了士兵前進的道路,同時又在漢江的水流下緩緩向南而去。
這使得船上那些敵軍射手正好可以清空一批屍體之後,再殺上一批蒙軍接着堵塞江面。
而郭寶玉他們卻只能絕望地把自己的戰士,填進這這條永無止境的血河裡!這真是讓人絕望而無奈,足以氣得人哇哇吐血!……這些宋人,怎地如此奸猾?
只見這時的郭寶玉在馬上的身體搖搖欲墜,幾乎要立刻摔倒下來。
郭德海和郭侃趕緊扶住了這位老將軍……可是就在這時,他們卻聽到自己身後的虎頭峰方向,逐漸壓迫過來的敵軍那邊,傳來了一陣奇怪的歌聲!當他們仔細聽去,只聽北面的軍陣裡的敵軍正大聲唱到:“我知道有個地方,有羣熊孩子。”
“特麼的不好好放羊,這羣熊孩子。”
“他們踩進我的家鄉,這幫熊孩子。”
“你放心,除了你娘,就我的步槍最懂你!”
……“我的漢江流域,我的父老兄弟。”
“我還在呢,有啥可怕的!”
“這是我的!都是我的!跟你有個貂毛關係!”
“這是我的陰陽兩界,這是我祖輩的土地!”
……“在我的射程以內,一切全是我的!”
“我是殺人的惡魔,嗜血的猛獸,是你的天敵!”
“你特麼來錯地方了,這裡的一切全是我的!”
“我是血腥的噩夢,寒冷的獠牙,迅猛的霹靂!”
……“當我的子彈出膛,在你頭上開個屁眼。”
“到時候,連你老孃都不認識你。”
“就特麼我的步槍,最!懂!你!”
……“噗!”
的一聲,郭德海瞬間口鼻噴血,身體終究還是向着馬下軟軟的墜落了下去!而這一刻的拖雷也聽到了這一陣歌聲,他的臉色就像是被人正反狠抽了一頓耳光一般,滿臉漲得赤紅,幾乎都要滴下血來了!“欺人太甚!”
這時的拖雷一甩手,暴怒地把手裡的鑲金嵌寶的馬鞭扔盡了前面的漢江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