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如此,當然應該恢復本名。”只見姜寶山隨即也是笑了笑。
沈墨見這位山東大漢慷慨激昂、勇烈無比,更加是有勇有謀,心裡邊可真是越看越喜歡!
於是這名化名衛鐵杵的姜寶山,這次就正式地加入了沈墨的陣營。
……
這天的事情又過了兩天之後,沈墨到了西湖上,找到了龍璃兒。
船艙裡的龍璃兒剛剛洗了頭髮,正溼淋淋的把它披在肩上晾乾。一看到她的樣子,沈墨頓時“撲哧”一聲就笑了起來。
龍璃兒何等冰雪聰明?她立刻就想起了沈墨是在笑什麼。咱們這位龍姑娘不由得也是莞爾一笑。
就在幾個月之前,沈墨追着咱們這位龍璃兒到了西湖上,一心想要抓一個頭發溼漉漉的刺客。結果龍璃兒當時包着頭,他的哥哥龍玉決又是個光頭。當時把沈墨給爲難得不要不要的。
這件事如今被他們兩個人同時想起來,不由得她們兩個都是會心的一笑。
等龍璃兒問起沈墨,今天來到這裡是什麼事的時候。只見沈墨從懷裡掏出了四個小小的冊子,遞給龍璃兒看。
只見龍璃兒莫名其妙的將其中一本打開,一眼看上去,不由得立刻就是眼睛一亮!
然後她當即就是目不轉睛的看了下去。
只見她一頁一頁的翻了過去,看得簡直是愛不釋手。過了一會兒,只見龍璃兒看着書上的字句,不禁失聲地念了出來:
“原來奼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朝飛暮卷,雲霞翠軒,雨絲風片,煙波畫船,錦屏人忒看的這韶光賤……真是好詞!”
只見龍璃兒看到一半,她就擡起頭來,激動的向着沈墨說道:“這上面的詞句,真個是字字如玉、句句珠璣。把個女兒家的心境寫得惟妙惟肖,如在眼前!”
“這是……”只見龍璃兒說到這裡,她又翻開了第二個本子。
只見第二本的上面也是一樣,上面寫滿了纏綿悱惻、多情動人的句子。當真是煙霞滿紙,字字絕妙。讓人一眼看上去便是驚心動魄,再也難以挪開目光!
“差不多再有一個月左右,就是太后的八十大壽。”這時候,只見沈墨笑着對龍璃兒說道:咱們那位崇福侯沒有禮物可送,正急得上躥下跳的沒理會處。”
“所以我給他寫了四個曲目,準備讓他在太后大壽之前排演出來。在賀壽之時演給太后看,就算是送給太后的禮物,你看這成嗎?”
“成!怎麼不成?”只見龍璃兒聽了之後,立刻斬釘截鐵的說道:“如此精彩的曲目,太后見了,也必定是喜歡得不得了!”
“這些……都是你寫的?”只見龍璃兒說到這裡的時候,她好像忽然間想起了什麼,一雙大眼睛立刻驚訝的看向了他!
只見沈墨笑着說道:“這四首曲子名字,分別叫做《還魂記》、《紫釵記》、《南柯記》和《邯鄲記》。還不是爲了給崇福候湊出一份壽禮來,所以我這才勉爲其難的寫了它?”
當沈墨說到這裡的時候,他的心裡忍不住暗自叫了一聲:“湯顯祖老大,俺對不住你了!”
龍璃兒聽到沈墨這麼說之後,只見姑娘上下看了沈墨一眼,然後讚歎的說道:
“真難爲你平日裡笑嘻嘻的,沒半分正經樣子。不意你心中竟有如此溫柔婉轉的兒女心腸,居然寫得出這麼纏綿悱惻的東西來!”
“這話聽着,好像是在誇我吧?”沈墨聽到了龍璃兒的話之後,哭笑不得的想道:“但是我怎麼覺得這麼彆扭呢?”
“這樣的曲子,只要是眼睛不瞎,誰都能看出好來。”只見龍璃兒用手扶着這一疊冊子說道:“你幹嘛要特意拿給我看?”
“這可不是讓你光看看就成了。”只見沈墨笑着說道:“我這裡面不是隻有唱詞,沒有曲譜嗎?”
“龍姑娘音樂歌舞俱是了得,所以我這不是特意過來求你,請你幫把這些唱詞譜上曲子來嗎?”
聽沈墨說到這裡,只見龍璃兒坐在那裡呆了半晌。良久之後,姑娘這才長長的嘆了口氣。
“若是這四部戲經我的手譜上曲子。那我可要沾你的光,名揚千古了!”只見龍璃兒意味深長的說道。
沈墨聽到這裡的時候,他也不由得暗自讚歎,這個姑娘的眼光,果然是非同尋常!
湯顯祖是什麼人?那可以說是中國幾千年上下,戲劇史上的第一人!完全可以和西方的莎士比亞比肩的巨匠!
經他寫出來的戲劇,不但纏綿悱惻、句句委婉動人,更是具有極強的震撼人心的力量。
而這位龍姑娘只是匆匆的看過幾句,就立刻能斷定出這些曲子,必定是流傳千古的佳作。龍璃兒有這樣的眼力,可也真是難得了。
只見龍璃兒想了想,然後對沈墨笑着說道:“不過想要排演這四部劇,憑我一個人那可不成。”
“這裡邊要諸多樂師樂器的配合,中間還要穿插歌舞,裡面還有很多飾演角色的演員……”說到這裡的時候,只見龍璃兒猛地拍了一下椅子的扶手:“反正這是崇福侯的事兒,咱們找他去!”
兩個人當即立斷,只見龍璃兒梳好了頭。他們兩個就帶着這四本冊子,直奔了崇福侯府。
崇福候本人也是音律大家,他對於藝術的鑑賞能力遠非常人可比。所以他在簡單的看了這四部劇之後,也不由得掩卷沉思,感慨萬分長嘆了一聲!
“則爲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是答兒閒尋遍,在幽閨自憐!”
只見崇福候雙眼望天,喃喃自語的說道:“怎麼會有人寫出這樣的句子來?讓人看了之後,真想弄死你這個小子!”
“撲哧!”一聲,龍璃兒忍不住笑了起來!
等到崇福候詫異的回過頭,看向龍璃兒的時候。只見她趕忙解釋道:“我也有一個朋友,總說一看見沈雲從作詩,他就想砸東西……倒是跟侯爺這句話頗有異曲同工之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