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只見崇福候向着沈墨說道:“關於這件事,我先說說,你看看我想的對不對。”
“您說,”沈墨點了點頭。
“首先那個接受命令的黑衣斗篷人,他說過一句“我們”。這就說明他並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夥人”。只見崇福候說道。
“沒錯!”沈墨立刻點了點頭。
“然後其次,”崇福候又接着說道:“那個黑衣人在言語中透露出,他們只受金國皇帝一個人的指派。這說明他們是一個等級極高的秘密諜報組織,所圖謀的也一定是一件大事”。
“對!”沈墨在旁邊又點了點頭。“第三,他們在等着一個命令,也就是由狼主金批箭下達的這個命令。”崇福候繼續說道:“換句話說,他們不管是想要幹什麼,終歸已經做好了圖謀一件大事的全部準備,就等着他們的皇帝下令,他們立刻
就要把這個計劃發動起來!”
“應該是這樣沒錯,”沈墨聽了崇福候的話,立刻就表示贊同。
“剩下的……還有什麼,你接着說說?”崇福候說了這三條以後,他眼睛看向了沈墨。示意讓他把自己的想法也說一下。
“侯爺說的完全都沒錯,但是據我想來,應該還有一些更深層的東西。”沈墨見到崇福侯讓他發言,於是他想了想說道:
“按照目前的這個情況來判斷,如果我要是估計沒錯的話,他們這個諜報組織這次來到臨安,應該專門就是爲這件事來的。”只見沈墨仰着頭看着房頂,若有所思的說道。
“換句話說,這是一個行動組,而不是一個潛伏組,更不是一羣休眠的密諜。”
“嗯!”崇福候將信將疑的點了點頭,看來對沈墨做出的這個猜測未置可否。然後沈墨又接着說道:“從那個黑衣人和完顏護接頭的時候,兩個人相互交流的情形來看。那幫傢伙的等級非常高,就連金國來的使臣都只是給他們的傳令兵而已,甚至連對他們的行動提出建議的權利都沒
有!”
“這在某種程度上也就說明,他們所針對的目標,一定也是咱們大宋非常高的高層。”
“有道理!”聽到這裡的時候,崇福候立刻點了點頭。
“然後第三點,”只見沈墨又接着說道:“既然那個金國使臣完顏護只是爲了傳令而來。那麼在他交出了金批箭以後,對方一開始發動計劃之後,也就不需要再和他聯繫了。”
“所以完顏護現在已經完成了他的任務,他絕不可能知道那個黑衣人是誰。所以完顏護這裡現在已經是一條死線索,一點用處都沒有了。”“反過頭來再說,那個過來接頭的黑衣人輕功高絕。鍾大哥那天晚上根本就沒有能力去追蹤他,所以咱們也失去了他身上這條線索。從這個黑衣人身上,目前根本沒有任何的蛛絲馬跡,可以讓咱們繼續追查
下去。”
說到這裡的時候,怎麼只見沈墨忽然間笑了笑。然後他看了看他大廳裡的衆人,忽然間感慨的說了一句:“但是,這個黑衣人卻給咱們留下了一條至關重要的線索。”
“咱們只要順着這條線索,慢慢的深入進去,就有可能把這個金國諜報小組一股腦的全都抓出來,將他們一網打盡!”
此時此刻,大廳中的衆人全都驚異的看着沈墨。
此刻他臉上的表情,居然是興奮之中帶着一絲笑意。
看他的樣子,就好像離家的遊子終於見到了自己的故鄉。好像是一個已經長大成人的男人,忽然看到了自己兒時的玩具一般。
那是一種既懷念又惆悵,而且還帶着一絲興奮的神情!
……
在刑部天牢的最裡端,有一扇厚重的鐵門。打開之後,那裡面又是一排厚重的鐵牢門。
天字號房,這裡面幾乎全都是死囚。一進到這裡,幾乎沒有人能活着出去。
這裡面關着的,不是即將秋後問斬的重犯,就是還沒經過審判,但卻是已經必死無疑的犯人。
只聽門外的鎖鏈發出了嘩啦嘩啦的響聲,隨即“哐!”的一聲巨響,鐵門被粗暴的踹了開來。一個人就被推搡着進了這間牢房。
牢房裡的人一看就知道,這又是一個死囚。
只見這個人脖子上帶着一個40斤重的鐵木重枷,一身衣服血跡斑斑、破破爛爛。糾結油膩的頭髮披散在他的臉上,所以看不清這個人的面貌。
恍惚之間,只見這個人頭髮的縫隙裡,似乎是有一道犀利陰狠的目光閃動了一下。
牢房裡面的幾個身材粗壯的大漢隨即站了起來,晃晃蕩蕩的向着面前的這個人走去。
這間房是用枕頭大小的青石砌築而成的,整個房間大概也就三十多平米大小,卻密密匝匝的擠了十來個罪犯。
這些人全都是蓬頭垢面,衣衫襤褸,空氣中有一股鐵鏽和膿血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在牢房裡,滿地散落的都是發黑的稻草。黑暗中一個個人影,影影綽綽的隱藏在陰影裡,他們就像鬼一樣,只有一雙雙眼睛放出了幽暗的光芒。
一股屎尿的氣味和腐朽的氣味,頂得人幾乎窒息。
剛纔站起來這幾個犯人個個膀大腰圓,全都是一臉的兇悍猙獰。只見他們四個人上去之後,立刻圍住了這個帶着鐵枷的重犯。
牢房裡的衆人都坐在牆邊上,靠着石牆,興致勃勃的看着面前的這個場面。
“知道這牢裡面的規矩不?”這個時候,只見一個爲首的粗壯大漢,惡狠狠的向着這個新人說道。
“你…不配跟我講規矩。”就在這時,只見那個帶着重枷的漢子忽然開口說了一句。他的聲音嘶啞而黯淡,就像一個乾渴了多日的人。 www⊙ тt kǎn⊙ C 〇
“而且,你也不是這裡的頭兒……”只見這個重枷犯人的語氣中,似乎帶着一股不耐煩的味道。“呦嗬?還挺倔!”只見對面的那個大漢臉上還在嬉笑着,卻突然冷不防就是一拳,重重地打在了那個重枷犯的小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