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們接連越過了兩道宮牆,順着皇宮大內的大道一直向西前進,在走過了二十三十丈遠之後,終於隊伍停了下來。
只見他們的前面,又是一片高達兩丈的院牆。
在這面院牆的正中間一座門樓上,還掛着一塊靛藍泥金的匾額。沈墨朝上看了一眼,只見這塊匾在黑暗中顯得碩大而莊嚴。
當他擡頭看去的時候,只見那上面寫着“慈明廳”三個大字。
到了這個時候,孟天峰他們的計劃已經非常清楚了。毫無疑問,這夥金國密諜的目標就是當今天子,寧宗皇帝趙擴!
……
耳聽得譙樓上打了三更三點,只見佇立在院子當中的崇福侯猛然間驚覺了過來!
“不對!”只見崇福候的臉上一片鐵青,神情異常嚴肅的說道:“沈墨發回來的消息說,他們的行動時間就是在入夜之後,現在時間早就過了!可是爲什麼候潮門那邊還沒有動靜?”
“他們一定已經開始了行動,”這個時候,只見師寶瑛也在旁邊皺着眉頭說道:“既然候潮門那邊遲遲沒有動靜,那隻能說明一件事……就是他們改變了進入大內的路徑!”
“我去進宮面聖……”這時只見崇福候聞言,立刻猛地跺了跺腳。然後就見他回身就向着院子外面快步走去。
“不!”
就在這時,只見在院子裡一直靜默無聲的燕白魚,卻忽然開口說道:“如果要真的像師寶瑛兄弟說的那樣,那麼等侯爺你進宮以後再出來調兵遣將,就已經完全來不及了!”
“我們現在……只能鋌而走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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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燕白魚娘子說到這裡的時候,她的臉上神情陰晴不定。但是她的雙眼中,卻有兩道精光,在黑暗中閃爍了一下!
……
沈墨看見黑暗中這三百血盟會成員在到了慈明廳門前之後,立刻迅速分成了兩隊。
然後其中一隊毫不猶豫的貼着高牆,飛快的向着遠方跑去。而孟天峰和沈墨他們兩個則帶着另一半人,站在原地靜靜的等候着。
“這慈明廳,有前後兩個門?”沈墨想了想之後,向着孟天峰問道。
“就知道你這小子聰明,一猜就中!”孟天峰在黑暗之中向着他轉過頭來,臉上似乎是帶着笑意。
“原來……你們想弄死皇上!”這時候,只見沈墨搖了搖頭,無可奈何的說道:“這樣一來,等到今天過後,全天下可就沒有我陳近南的落腳之處了!”
“想要個落腳之處還不容易?”只見孟天峰的手伸了過來,拍了沈墨的肩膀兩下,然後就聽他的聲音中帶着笑意說道:“近南兄可以到我們大金國去,在那裡你就不再是什麼飛賊大盜了,而是一名貴族!”
“我去!原來你是金國人!”沈墨聽了他這句話之後,立刻就是全身一震!
“對,”只見孟天峰慢慢的說道:“等咱們這次行動成功之後,你立下了這潑天一般的大功。到時候咱們回到了金國,皇上的封賞下來,最起碼也會給你個五品武官的出身!”
“到時候你娶妻生子、開枝散葉,飛賊搖身一變,變成了大將軍!怎麼樣?刺激不刺激?”
“你還別說,”這個時候,只見沈墨也失聲笑了出來:“叫你這麼一說,我還真覺得在金國當個威風凜凜的貴族,肯定挺有意思!”
“等到咱們幹完這一票,就全都有了!”當孟天峰說到這裡的時候,只見他把手中的腰刀“嗆”的一聲抽了出來。
然後就見他把刀尖向前,對着慈明廳的大門一指,向身邊的一百多名血盟會成員說道:“給我撞開那扇門,殺進慈明廳,幹掉宋國皇帝!”
只聽周圍的血盟會成員轟然答應了一聲,隨即就是一片整齊的腳步聲響起。
沈墨眼看着周圍有三四十名血盟會的成員,整齊地排成了兩行,在急速奔跑過了十幾米遠之後,一起用力向着對面兩扇厚重的大門撞了上去!
“轟!”的一聲巨響!只見那兩扇朱漆大門,被撞得猛然間就是一晃!
大門上方的城樓上,隨即就是一片灰塵隨着震動散落了下來。
沈墨一見之下,心裡面頓時就是一凜!
這些人雖然是渡河而來,並沒有帶着什麼攻城錘之類的沉重東西來撞門。但是這些血盟會顯然是受過訓練的。
如今他們的動作整齊劃一,發力和撞擊都是在同一瞬間。當二三十個人同時向着兩扇門發起撞擊的時候,縱然是血肉之軀,他們的撞擊力也是非同小可!
這慈明廳的大門,畢竟比不上城門或者是宮門。只是皇宮中一個院子的院門而已,就是再厚重也有限。照他們這樣撞下去,用不了多久,只怕這兩扇大門就會被他們撞開!
……
大內皇宮麗正門門前,燕白魚身後跟着一羣人,疾速上前敲開了宮門,找到了裡面的值班侍衛。
同樣身爲大內侍衛的燕白魚,跟面前這位看守宮門的侍衛統領自然是認識的。只見燕白魚一見到他,第一句話就向他劈面問道:“我想找副總管劉敬祖,他現在在哪裡?”
只見這位侍衛統領愣了一下,隨即就對燕白魚說道:“昨天還在翠寒堂來着,聽說今天搬到慈明廳去了……”
“糟糕!”這時候,就見燕白魚身後的一個人忽然臉色大變。只見他臉色青白地跺腳道:“怪不得!”
“崇崇崇…侯爺!”只見那位侍衛統領,驚訝的看着面前這個神色灰敗的男人。他這個時候才發現,這個人居然是權傾朝野的崇福候爺!
到了這個時候,燕白魚也終於徹底明白了。
她剛纔之所以問劉敬祖在哪裡,就是因爲在皇宮這裡,打聽皇上的居處是大忌,但是打聽一位副總管在哪裡卻沒什麼關係。
劉敬祖是貼身伺候皇上的人。他在什麼地方,就代表着官家在什麼地方。燕白魚剛纔從侍衛首領的口中得知,官家就在今天把住處從翠寒堂搬到了慈明廳。這也就正好說明了,爲什麼候潮門那邊,至今還毫無動靜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