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兩首《卜算子》,這第二首卻終於暴露了樓上這個作詞人的身份。這個人,卻是南宋風塵女子當中的一位詩詞大家!
“嚴蕊……她也在樓上?”只見沈墨目瞪口呆的想道。
……
在人羣中間,在齊聲歌唱的聲音和歡喜讚歎的海洋中間,柳襄兒和張天如緊緊的抱在一起。
這一對有情人終於等到了這樣的時刻,這無疑是他們今生最爲幸福的一刻。在戰勝了這世間的偏見和虛僞的禮教之後,世上已經再沒有任何東西能將這兩個人分開。
……
那天的那場歌舞,終於以這樣的結尾轟轟烈烈的落幕了,而在這之後事態的發展,卻連沈墨也是始料未及。
當天在崇福侯的威壓之下,那位肥豬公子李景林到底也沒有再敢造次。畢竟侯爺都親自上臺去歌舞了一番,他再以這樣的理由抓人的話,那就純粹就是活脫脫的作死。
所以李景林只得悻悻的拿了豐樂樓退還給他的6000兩銀子,和那個鷹鉤鼻子公子一起,帶着自己的人悻悻而去了。
在這之後,這件事所帶來的餘波卻是久久未平。
首先就是沈墨和張天如他們這幾個人,儼然已經成了大宋的第一男子天團。
被譽爲臨安雙壁、衆香之主的這兩位公子,如今已是炙手可熱,非但在臨安城裡提到他們倆人的名字無人不曉。甚至從此沈墨都不怎麼敢從豐樂樓的門前經過,生怕被那些鶯鶯燕燕的姑娘們狂熱的撲倒。
更何況,當日他們吟唱的那幾首詩詞,如今也已經在大街小巷裡傳唱開來。
那些文人士子們,都爲那首“問世間情爲何物”的《雁丘詞》連連擊節讚歎不已。而沈墨唱出來的那首“人生若只如初見,”更是成爲了青樓中的保留曲目,在大街小巷中無數次的被傳唱。
一時之間,張天如的深情和沈雲從的才氣,已經成爲了這個時代男兒的典範。
甚至於他們綵衣歌舞的行爲,也被一些風流公子們暗自羨慕不已,據稱後來還有人東施效顰的打算效仿一番,還有人在心愛的姑娘窗子下面搭了臺子唱戲求愛的。
總而言之,這一類的傳說和逸聞林林總總,簡直是數不勝數。
張天如和柳襄兒他們兩個人的姻緣到底還是成了。不過過程卻是大出沈墨的意料。
原本他想的是,大不了張天如的官位也不要了,反正他總之是能跟柳襄兒在一起雙宿雙棲就好。
可是沒想到,那位崇福候居然聽到了消息,也趕來表演了一場!這一來不但御史言官無法對沈墨他們進行彈劾,甚至崇福候還收了柳襄兒姑娘作爲義妹。
此外,崇福候還帶着柳襄兒進了宮。讓她和龍璃兒一起,以四部戲曲共同音樂創作人的身份面見了一次楊太后。
太后在知道豐樂樓歌舞事件的前因後果之後,居然也被柳襄兒和張天如的故事深深的感動。於是太后賞了柳襄兒一個柔嘉縣主的勳位,相當於從此將她的賤籍一筆勾銷了。
如今這件事情已經鬧得滿城風雨,就連張天如家裡的那個老爹也是大爲頭疼,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件事。
於是在他接到了太后的一次親自召見之後,這個老爺子也只好承認了既成事實,答應了張天如和柳襄兒兩個人的婚事。
所以這麼前前後後的計算下來之後,沈墨他們胡鬧的這一場,非但沒有受到任何懲罰,反而還收穫了偌大的名聲!而且張天如也被他們順利的撮合,成就了一段好姻緣。這一點就連沈墨也是始料未及。除此之外,沈墨還聽說有一位人品方正的老言官,曾經在一次酒宴之中喝醉了之後,大罵如今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就連當朝官員都可以穿着女人的衣服,在大街上唱歌跳舞。說是無論如何也要到金殿上
參張天如一本云云。
結果沒到兩天,這個老頭兒就犯了衆怒。隨即就不知道從哪傳出了一股風言風語。
據說是這位姓劉的老年官員,外界的風評雖然說他人品端方、自律甚嚴。但實際在青樓中的作爲卻是極爲放浪不堪。
這老傢伙不但是臨安城裡大小青樓的常客,甚至還由於體格不行,每次找姑娘的時候都是點到爲止,絕對不肯多出一招。由此還被那些姑娘們送了個諢號,叫做“點湯劉”。
說起這個外號來,還真是又形象又缺德,也不知道是誰給起的。
於是在一兩日之間,這位“點湯劉”外表是一副道貌岸然,內裡卻是一肚子男盜女娼的形象已經是街知巷聞。弄得這個老兒差點羞憤地上吊而死。結果到了最後,這老頭兒也再沒敢提一句告發張天如的事。
沈墨聽到這些消息以後,也不由的一個勁兒的直樂。
說實話,這個時代的青樓女子雖然身份高不到哪兒去,但是話語權還是不少的。如果要是整個臨安城的小姐姐們都集體唾棄一個人,這個人恐怕也是難過的很。
在這之後,雖然還是餘波未盡,但總歸這件事已經平息了下來。
時間就這麼飛快的過去了,眼看着一晃兒又是兩三個月忽忽而過。
……
進入了9月之後,秋老虎熱得越來越厲害,不過一早一晚的時候倒是涼風習習,比原來涼快了許多。
眼看着沈墨的天驕五營,已經漸漸的從他自己辦的義學之中,開始轉進了第一批學員。
在兩三個月的學習之後,這些原本都是小乞丐和棄兒的孩子們,如今一個個的精氣神十足。
他們在義學中調養了身體,學習了基本的文化知識。又在天驕五營中進行了高密度的訓練和學習,如今這些孩子們的專業水準,都已經是頗爲可觀。
就在這一天,西湖輝夜舫上,龍璃兒在艙板上洗了頭髮之後,披散着溼漉漉的頭髮走進了船艙。
隨即,龍璃兒就被嚇了一跳!就在船艙裡面,一個周身上下打扮得利落乾淨的小男孩,正愁眉苦臉地坐在一把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