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置了鍾百山,他帶來的那些親信分子,就比較好辦了。有幾個強硬的,被殺掉了,剩下的一些,便被押到了礦山上,在孫大爲手下的監押下,進行“勞動改造”,改造期限從三年到十幾年不等。這當然又是張旭提出來的。
但鍾百山事件的影響還沒完,雞籠很多人,還有從北方宋金雙方交戰區過來的戰爭難民,都對白蓮教徒,明教徒,景教徒等聚會結社燒香等行爲,非常擔憂和害怕。他們擔心這一次鍾百山雖然失敗了,但是下一次,別人要是煽動教衆弟子作亂,來不及應對怎麼辦?於是很多人,便要求像大宋大金那樣,嚴厲禁止白蓮教,明教,景教等。
甚至在十八元老裡面,也有許多人擔心,這三個教派會帶來危害,要求禁止這三個教,主張大家都來拜媽祖娘娘好了。
對此,鍾百川自然是竭力反對。爲此,她和白蓮教教首凌飛兩個人,親自到元老院向衆元老們解釋:“各位族長元老們,我知道你們擔心我們教中弟子作亂。但是其實我們教中弟子,都是極端窮苦的人家,幾乎都是活不下去的百姓。加入教中結社,只是爲了實行社內互助共濟,共渡危難,並且免於被別人欺凌,以便能夠謀得一席荀活之地,真的是沒有其他的什麼野心的。而且加入教中弟子,大多也都是非常尊紀守法,安守本分。讓每一個人都能夠安居樂業,是我們每一位弟子心中所願,也是我們白蓮教歷代首領之所願。因此只要能讓教中弟子擺脫貧窮,衣食無憂。就算有人來鼓動我們教中弟子作反,我們也不會盲目順從的。請你們放心。”
作爲最早主張接受白蓮教移民的張旭,自然也是很反對將這三教都禁止。聽了鍾百川的話,張旭便也連忙說道:“是啊,只要能讓那些白蓮教以及三其他教中弟子,擺脫貧窮,衣食無憂,安居樂業,是沒有人會去幹掉腦袋的造反作亂的事。就好像這次,我們這兒的那些白蓮教徒,雖然還沒有擺脫貧窮,但是已經看到了這種希望,所以,那些弟子們,都沒有附從鍾百山。依我看,我們的真正的大敵,不是這些所謂的邪教,而是貧窮。而貧窮是任何一個國家,一個朝廷的大敵。任何國家,任何朝代,一旦有大規模的貧窮髮生,有大量的人窮得活不下去了,就會有人出來,挑頭造反,搶劫暴亂。”
那些元老們深有感觸道:“哦,你說貧窮是一個國家的大敵,有道理。人窮急了,什麼事情都呆能幹得出來。要不然,我們也都不會漂洋過海,到這海外孤島上來討生活了。不過,那些白蓮教徒,明教徒,以及福建過來的那些景教徒,經常聚集在一齊,唸經燒香,我們如何保證,有一天他們不會被人煽動,趁此機會作亂?”
張旭說道:“其實我看所謂的白蓮教,明教,景教,其本質上,都有勸人爲善,安撫人心的作用。其本心上是善的,只不過,以前被大宋朝廷定爲邪教,被迫轉入地下,方纔帶上一些地下組織必有的邪氣。而我們把他們拉到地上來,相信以後他們一定也會越來越善的。而且我們還要靠白蓮教,明教,景教,從各地輸入教衆弟子,以補充增加我們這兒的人口基數。這要是禁了那三個教派,我們拿什麼同大宋朝廷相抗衡?”
衆元老們一時都說不出話來,現在還都有求於人家這三個教派呢,怎麼禁?最後,這事只好不了之。
元老院最後沒有禁三大教。雖然陳宗德和那趙國興兩個執政官,以及各個元老,都出面向自己的族長,以及其他人,解釋原因。但是三大教教徒和原雞籠人,以及從中原過來的人之間,互相猜忌還是越來越嚴重,半個月之內,因此發生了數起鬥毆衝突,有一次甚至還引發了一場小規模的械鬥。
問題越來越嚴重了,元老院元老們,又不得不聚集起來,一齊討論解決問題的方法。這次會議,剛一開始,便又吵開了。有人說禁,有人說不能禁,互不相讓。雙方火氣越說越大,最後,這些年紀已經頗大的元老們,在媽祖娘娘宮,居然動起手來,上演了一場全武行,這事引得整個雞籠一片譁然。以前這些元老們雖然也有說不攏時,威脅要打架,但都沒打成,這次終於打成了。可謂是終於破了第一次。在這第一次的打鬥中,有三個元老被打得臉青鼻腫,有一位元老手臂被打得烏青一片。
雖然打了架,可是問題還是沒能解決。雞籠百姓們紛紛鬨笑道:“那些老頭子們都打架了。但打了也白打,事情還是沒解決。”
最後,這些鄉下族長元老們實在是見少識寡,想不出辦法,只好又來請張旭想辦法。
當時張旭已經下班回家了,正準備吃飯。那些打完架的元老們便迫不及待地來到了張旭的家,說明了來意。張旭想了想,說道:“這事一時也急不來,我也要先好好想想,才能答覆你們。不要着急。”
那些元老們火燒火急地說道:“怎麼不急?這事已經很着急了,火燒眉毛啦。”
張旭說道:“那我至少也得先想想啊,要不然,現在我也沒有好辦法啊。”
那些元老們說道:“那明天早上啊,明天早上,一定要拿出辦法給我們啊。”
張旭點頭道:“好吧,明天早上,給你們辦法。”
第二天早上,張旭一來到媽祖娘娘宮,那些元老們居然又全都在了,一見到他,便有人急匆匆地問道:“張旭,你這小後生,昨天晚上想到了辦法沒有?”
張旭點頭道:“是想到了一個辦法,就怕你們不肯用。”
陳宗德分開衆人說道:“什麼辦法?有辦法,我們怎麼可能不用?”
張旭說道:“這個辦法,就是你們分權。具體點說,就是讓那三個教派的首領,教首和聖女,進入你們元老院,也當元老,與你們一齊對國家大事,進行決斷。”
啊,衆元老們全都傻眼,說道:“對付他們,我們這本來就已經焦頭爛額了。這一樣來,我們豈不是更事沒法對付他們了?”
張旭說道:“誰說要對付他們的?要對付他們,我就不出這個主意了。直接禁了,把那三教的人全部趕走,那就一了百了了。你們知道我們和那三教的人,現在最缺乏的是什麼嗎?”
張旭說道:“認同感!我們互相之間最缺乏的是認同感,以及由此產生的的信任和互動。”
那些元老暈頭轉向地問道:“什麼叫認同感?我們之間又怎麼缺乏了?”
張旭說道:“簡單地說,認同感就是互相認爲我們是同一種人的感覺。這認同感有各種各樣的認同感。比如,那些白蓮教徒,他們之間並沒有血緣關係,親戚關係,但是因爲同信白蓮教,互相之間,就爲認爲他們是同一種人,同一類人,是自己人。因此,他們互相之間,就會互相關懷幫助,可以互助互濟,共度危難,共克艱辛,甚至兩肋插刀。而不是互相敵視,互相加害。這就是認同感。你們明白不?”
那些元老們說道:“有點明白了。那你這麼說,難道要我們全都加入白蓮教,以取得互相之間的認同感?”
張旭說道:“當然不是。我剛纔說了,認同感有很多種的。現在我們和那三教教徒之間,最缺乏的是一種同一個國家的認同感。因爲,那三教教徒在我們這兒,除了種地做工納稅,這個國家對他們的關係還不是很大,所以他們還沒有認同感。但如果我們把他們的首領吸收入元老院,國家大事,都來徵求他們的意見,由他們和我們一起來決定。這樣,現加上其他一些手段。那些首領便會認爲我們這個國家,也是他們的國家,有人要危害這個國家,他們也就會拼死反對和保護。那我們之間,很快就可以擁有同一個國家的認同感。”
那些元老們又問:“那我們之間,取得國家認同感之後,再怎麼防止他們造反作亂?”
張旭說道:“只要他們首領認同這個國家了,那麼那些下層弟子,當然也會很快認同這個國家。都是自己家裡的了,誰還造反?誰還會在自己家裡,造自己的反?”
聽了這話,那些元老們也都笑了起來。那陳宗德說道:“這麼說的話,可以把那三教的六個首領都吸收入我們元老院。這樣一來,以前有事,是十八個人舉手,現在就成了二十四個人了。這……嗯,似乎可行。”
張旭說道:“這當然可行。爲了強化後來加入我們國家的移民,我認爲還有必要制定一篇標準的歸化入籍宣誓。再製訂國旗和國歌。”
陳宗德馬上說道:“小後生,那你把這些東西想好了,再告訴我們。我們看可行,就實行。”
張旭苦笑,這好像確實只能自己來想。張旭想了一個早上,終於想起了美國的入籍宣誓詞,修改一下後,就成了大雞公國的入籍誓詞:
不管我來自哪裡,我都完全放棄以前所屬的國家的臣民資格及忠誠,自願加入大雞公國。我將支持、護衛以及尊守大雞公國國法,對抗國內和國外所有的敵人。我將真誠地效忠大雞公國。當國家要求時,我願爲保衛大雞公國拿起武器,當國家要求時,我會爲大雞公國做非戰鬥性之軍事服務,當國家要求時,我會在政府官員指揮下爲國家做重要工作。我在此宣誓,求媽祖娘娘保佑。媽祖娘娘萬歲!
張旭把這篇誓詞讀給那些元老們聽後,個個當然都說好,便決定下來了。然後便討論國旗的問題。這個問題被陳宗德非常簡單地解決:“我們不是叫做大雞公國麼?又在海島上。就在一塊藍布上,繡一隻大公雞就成了”
那些元老們當然也都說好,於是,國旗便成了一隻藍底大公雞旗了。
接着,便又討論國歌問題。那些鄉下族長元老們,自然是寫不出來的,張旭也寫不出來,最後,只好去想以前唱過或者聽過的歌,首先想到的便是義勇軍進行曲,覺得不太合適,接着便想到那首一度很流行的《精忠報國》,覺得也不太合適。
最後,一咬牙,不就是要強調認同感麼,就用《我們是一家人》好了,反正以後也還可以換嘛。於是把那首歌截去一部分,便當作國歌了:
我們是一國人,也是一家人,
相親相愛的一家人,
有緣才能相聚,有心纔會珍惜,
何必讓滿天烏雲遮住眼睛.
我們是一國人,更是一家人,
相親相愛的一家人,
有福就該同享,有難必然同當,
用相知相守換地久天長.
最後,張發把這歌詞唱給那些元老們聽,那些元老們居然個個都很激動,握着張旭的說道:“說得太好了,一國人就是一家人,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