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這種豆腐渣工程棱堡,張旭也無計可施。只好在工程基本完工之後,讓軍隊回去,繼續操練。而那些民工們,則乘着宋軍還未到來的時間,繼續不斷地加固。
端午節剛過不久,便從大宋臨安傳來消息:大宋首席執政雷孝友對寧宗說自己能薄望輕,不足鎮服奸慝,請辭執政之位。宋寧宗趙擴便派內侍去請史彌遠起復。史彌遠擔心守制兩年,朝中局面難料,也就顧不得儒家名教與朝野清議,重新返回臨安,做起了宰相。
在史彌遠回臨安的途中,發生了一起忠義軍統制羅日願未遂政變。羅日願曾支持韓侂冑北伐,尤其不滿史彌遠乞和弄權的行徑,便聯絡了部分軍將、士兵、士人、府學生、歸正人與內侍,準備在他渡錢塘江回臨安那天捕殺他,劫持寧宗升朝,任命新的宰執班子。不料有人告變,羅日願等悉數被捕。
史彌遠起復第三天,就瘋狂報復羅日願,指控政變者爲韓黨餘孽,羅日願凌遲處斬,其他人多處以各種死刑。當然還有很多人,根本就不知道羅日願的事情,但反對史彌遠,也被冠以韓黨餘孽或者羅黨餘孽,受到各種處罰和迫害。然後史彌遠在朝中大肆安插自己的親信,開始了相權獨攬,破壞了宋開國以來的既定製度。宋自此進入了史彌遠專政時期。
史彌遠處理了羅日願事件,大肆清洗了政治對手,獨攬相權之後,偶爾聽說韓侂冑還有一個女兒一個孫女流落到了海外流求島之地,頓時暴跳如雷。於是,鼓動寧宗皇帝,通過樞密院,又給靖海平夷制置使李全下令,讓他儘快出兵。還下令全國各地,抽精於水上作戰的士兵給李全,以儘量壯大他的兵力,企圖一舉解決掉流球問題。
五月初十日,李全接到命令。這時,經過三四個月的時間,他已經準備很充分了。便帶着一支龐大的艦隊,出了長江,到了明州,同明州水師,以及一些先期抵達這裡,精於在船上接舷奪船的陸軍部隊匯合。
五月十五日,李全帶領着一支龐大的艦隊,離開明州港,出擊流求。李全他自己乘坐一艘一萬料的大船旗艦,上面載有五百水手士兵,還裝備有牀弩拋石機等裝備。這艘船,宋守宗皇帝親自賜名威鎮四海神舟號。
除了旗艦是超級鉅艦之外,李全艦隊還有二十艘五千料級別的大艦,每船上除了裝備牀弩拋石機等設備外,還載有二百來人的水手士兵;三十千料的船隻三十艘,上面也是裝了牀弩,但沒有拋石機了,載了一百五十人:二千料的船隻五十艘,第船上面載有一百士兵;一千料的船隻一百船,每船上面也是有牀弩,載有士兵五十人;外加九百隻小船,每船十人左右;總共是一千一百一十多隻船,水手士兵二萬七千多人。這多麼船隻水手,組成一支浩浩蕩蕩的水師,向基隆殺撲過來。
當張旭在基隆統帥部接到這個情報數據之後,倒吸了一口涼氣,渾身冷汗直出。乖乖,這李全的艦隊,比之後世鄭和下西洋時船隊規模關不多大小啊。比起英西大海戰時,西班牙的無敵艦隊還要龐大。西班牙的艦隊指揮西頓尼亞公爵是個毫無海戰經驗的蠢材,但張旭知道那個李全絕對不是。
這時,基隆方面,去年年底,造船場在建造三千料的船隻上,技術上獲得突破,又造出四艘三千料的船隻,使得三千料的船隻,增加到五艘,另外又造了三艘二千料的船隻,三艘一千料的船隻,以補充去年年底造成的損失,使得戰船總共增加到三十艘。外加一些一千料以下的小船,共有二十二艘。基隆這邊能夠全部隊集結起來的船隊,總共就五十來艘。海軍水手士兵,去年海戰之後,經過突擊訓練,現在也只有三千人。纔是人家的九分之一。
大基統帥部裡面,張旭召集李有財,楊妙真,徐無雙,張志遠等人開會商議。看到宋軍艦隊的情報,再看彼此的兵力船隻對比,個個都是一臉蒼白,這實力對比太過懸殊了。這仗怎麼打?
英西大海戰,英軍還有九千人呢,兵力對比也沒有這麼懸殊啊。張旭鬱悶非常,看了四個人一眼,說道:“現在大家說說看,能有什麼辦法?”
徐無雙說道:“兵來將擋,水來士淹。我們海軍雖然實力遠不如對方,但我們也將與對方決一死戰,誓死捍衛國家安全。”
張旭搖頭說道:“不行,我們是海上之國,海軍是我們國家的根基,不能損傷太多,更不能飛蛾撲火一般的決一死戰。這一戰,我們不但要勝,而且還要勝得漂亮。一旦海軍損失嚴重的話,那就是最大的失敗,會嚴重的影響我們國家的發展。甚至於無法發展。因爲宋軍很快又可以集結一支龐大的水軍,來進攻我們。”
徐無雙和張志遠一齊搖頭說道:“既要戰勝如此強大的對手,我們自已又不能損失太大,那要求實在太高太爲難了。”
楊妙真吸了一口氣,說道:“我不懂海戰。不過,我看我們在純靠海上擊敗對方的可能性不大。既然如此,那麼我們不如誘敵深入,把他們放到岸上來,加以殲滅。至少,我們這裡,現在有八萬左右的人丁,其中有三四萬卻是青壯,可以把他們組織起來,在島上投入戰鬥。那樣的話,就有贏的希望。”
李有財反對道:“把敵人反到岸上來,那我們的碼頭和碼頭附近的一切房子,到時候,恐怕都要毀於一旦,損失太大了。這樣的,我們一樣要損傷根基。”
張旭笑道:“楊姑娘和我想的一樣。放敵人上岸,那樣損失雖大,但只要我們手中海軍沒有受到損失,那麼那些損失,我們很快可以找地方補回來。不情要緊。”
李有財說道:“那些青壯人丁損失了,那能那麼容易補充回來的?”
張旭說道:“不需要那些動員青壯,到時候只要把他們安排到後方安全的地方就行了。我有一個海陸聯合作戰,誘敵深入,加以殲滅的計劃。這就需要海軍做好誘餌的角色,不斷地戰敗,放鬆對方的警惕,好把對方引過來。”
徐無雙說道:“沒問題。”
接着張旭安排徐無雙和張志遠兩人帶領海軍出擊,李有財和楊妙真帶着陸軍在岸上做好準備。又請兩位執政官下令,把碼頭以及附近的居民全部疏散後撤。
徐無雙帶着三十艘裝備了大炮的飛剪快船戰艦,順風向北駛去,在兩浙路溫州洞頭島外海附近,遇見李全率領的宋軍水師部隊。只見宋水師部隊,一千多條大中小船隻,桅杆如林,船舷如牆,組成一座在水上浮動的堡壘,向南駛來。巨大的堡壘,形成一種撲天蓋地氣勢,壓迫而來,幾乎讓基隆海軍的水手們,立即窒息。
徐無雙自己也很忐忑不安,但一看部下都那樣了,他自己得要穩住啊。便大聲道:“宋軍沒什麼了不起的。他們不過是仗着人多船多而已,進行撞船接舷這些戰術而已。其實這些戰術已經過時了。這沒什麼可怕的。現在比的進誰的船快炮利。現在我們可以站得遠遠地開炮打他們,他們又打不到我們,有什麼好怕呢?”
其他一些船長,也都大聲鼓動自己手下的船員水手士兵:“別看敵人船多人多,但是他們打不到我們,而我們可以打得到他們。我們有什麼好怕的?應該是他們怕我們還纔對。”
那些水手船員們,在各自船長的鼓動之下,開始鎮定下來,開始大吼道:“對,不用怕,打他丫的。”
隨後,徐無雙下令,所有的船隻,排成一列縱隊,從大宋龐大的船隊左前方兩裡處多一點,斜切了一條線,向右上方駛去,並且對着對方船隊,盡情地用船側大炮轟擊不已。才一會兒,海面上,就炮聲隆隆,硝煙滾滾,有如雷雲自天際降了下來,悶雷比雨點還要密集。
基隆海軍南擊出的炮彈,有少的都落進了海里,只濺起了一片浪花水珠,沒起什麼作用。把那些船長們和槍炮長們氣破口大罵:“我擦!你們炮手眼睛是長在屁股上了麼?敵人那麼多的船隻,那麼大的目標,居然還打進了水裡去?再打!”
而那些落到了對方的船隻裡的炮彈,無疑都會讓本方船隻一片歡呼:“好樣的,打得好。再來一次。”
而在對方船隻身上,則是會造成一片慘呼。現在大基海軍使用的炮彈,可不再是隻有擊中人身後,方纔殺傷的實心彈,而已經是開花彈了。那些開花彈一落到敵人的船隻上面,都會爆炸。爆炸之後,便激起了破片飛濺,木屑橫飛,導致那炮彈周圍的水手士兵都被炸死炸傷,慘叫呻吟聲不絕。這慘像,讓一船水手士兵驚恐萬狀。
這支艦隊指揮官,大宋靖海平夷制置使李全,站在自己的旗艦威鎮四海神舟號,既是震驚又是不屑。
震驚的是,對手能夠造出如此的快船利炮。據說上次戰敗的那些泉州明州水師殘部所言,對方船快已方兩三倍,炮子打到已方船上,中人者身體立即洞穿,中船者,可讓船隻木屑橫飛。可是這一次,那些炮子居然還會爆炸了,這更是導致了已方損失慘重。
不屑的是,對方雖然船快炮利,隊形卻凌亂不堪,不管是艦隊統領,還是戰艦的艦長,顯然沒什麼正規海戰的素質。雖然看起來,對方實施的縱隊排列炮擊的戰術不錯,可是如此凌亂的隊形,效果實在是大打折扣。
在他看來,這就是一夥有好船好炮的海盜而已。一時間,李全不由得對方拙劣的戰術動作,恨鐵不楊鋼起來。
大基海軍打完了幾輪炮後,李全艦隊旁邊側身掠過。駛向了左後方,在那裡開始調頭。李全一看,面色一冷,說道:“這夥流球的海賊視察我爲無人耶?傳令!第一組,五朵梅花陣出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