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竹韻聽了張旭的話,瞪着眼說道:“什麼我想多了?你這色狼剛纔不是勾引小蝶來着?”
張旭說道:“我發誓我不是,你別誤會。還有,你也趕緊起來走人,我對你不感興趣,更不想傳出什麼風言風語。”
韓竹韻大怒:“我哪裡不好了?說起漂亮來,我又哪裡比不上你家裡那三個妻妾了?”
張旭說道:“你長得是很漂亮,不過,你那表情像是來尋歡作樂的嗎?不知道的,還以爲你是來殉道的呢。再說了,我可不想再弄出一樁通姦案來。對誰也沒好處。”
韓竹韻哼了一聲,沒有說話,又拿起自己的衣服穿着了起來。穿好衣服之後,她問道:“明天你打算怎麼打破這個僵局?是不是打算把我們姑侄兩交給史彌遠?告訴你,如果那樣的話,我就死給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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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說起這事?張旭不由得有些愕然,說道:“你姑侄兩女,怎麼都對這事怎麼這麼敏感?而且還不相信我?我剛纔已經答應夢蝶了,不會將你們交出去了。不過,想要收回你父的骸骨,恐怕很難了。還有,你的家人,成年男丁據說也被殺了,女人和小孩也都被髮賣往各處,星落失散了,恐怕也很難聚攏了。你要做好心裡準備。”
韓竹韻咬牙切齒地說道:“史彌遠那個奸賊,害得我家好苦。本來自宋開國以來,不誅殺死臣及士大夫的,更沒有將重臣抄家滅族的。可是史彌遠這混蛋,不但殺了我父,還將我家滅了族,我饒不了他。”
張旭說道:“好吧,你要是有那本事呢,當然就不能饒了他。不過,現在奈何不了他,還是面對現實吧。現在比較晚了,你也趕緊回去睡覺吧。”
聽了這話,韓竹韻嘆了一口氣,便往外走,走到門口時,她突然又轉過頭來,滿面通紅,聲若蚊蚋地說道:“你真的不要我留下來侍奉你麼?”
張旭不耐煩地揮揮手,說道:“不要不要。你雖然長得漂亮,但每次看到你,我都有一種要吐血三升的鬱悶感覺。”
韓竹韻大怒,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摔門而去。
第二天,談判還是僵持。張旭堅持索要韓侂冑骸骨及其家屬,而南宋朝廷史彌遠等人仍然堅持索回韓氏姑侄。
又過了一天,張旭一看實在談不攏,而時間拖得越久,對大基方面越不利,於是親自出馬談判。那薛極一看張旭,知道他可以完全做主後,便對他說道:“我們現在談不成,實不不過一件無關的小事而已。不就是兩個年輕的女子麼?要不,我重新找兩個大戶人家,有教養的閨閣女娘跟你換,如何?”
張旭說道:“人跟人不同,不能換。”
薛極說道:“有什麼不同?不都是女子麼?那麼十個換兩人呢?”
張旭說道:“不換。”
薛極說道:“二十個,不能再多了。”
張旭怒道:“我說了不換的。你就算一百個,也不換。不過,我倒是好奇,你們非要把那兩個女子弄回去幹什麼?非得殺她們麼?”
薛極說道:“那倒不是。韓侂冑乃禍國奸佞,他家眷理當都要重處懲罰。不過,她們兩個是女子,倒也不會殺她,只是將他們官賣而已。”
張旭冷笑道:“據我所知,宋自開國以來從來就沒有妄殺重臣的,更沒有誅全家,滅族的。對這韓侂冑算是一個例外了吧?現在難道非要斬盡殺絕,兩個女子,居然讓你們如此擔心,難道她們還有能力報復你們麼?”
薛極很尷尬地說道:“那倒不是。其實放過她們也行,但是,我們必須通緝她們兩人。如果知道她們倆人在哪裡,我們必須也要做出努力,把她們抓回來。至少得做出這個姿態。否則國法威嚴何在?”
張旭肚子暗罵一聲:原來就是個面子問題。便說道:“那現在那兩個女子,在我們那兒,那我出錢把他們買下來了。就算是你們已經把她們抓住並且已經官賣了,多少銀子?你說吧。”
薛極知道張旭不放人,只好無奈地接受這麼一個說法,說道:“這犯官女眷,官賣的話,很便宜的,一個一百兩銀子。”
張旭點頭道:“行,一百兩就一百兩。楊波,拿兩百兩銀子給他。”
楊波便拿出二百兩銀子放倒薛極面前。張旭說道:“你先點點數,然後再給我一個收據證明。那兩個韓家女子已經被你抓住了,又已經賣掉了。以後你們不得再去緝捕爲難她們了。”
“這樣就行?”薛極目瞪口呆,想了想,又點點頭,說道,“這樣也好,我回去後,就弄兩份賣身契給你。”
張旭說道:“那行,現在你們的面子問題已解決了,那我們的問題怎麼解決?”
薛極左右看看,他身邊沒有其他自己朝廷的人,然後用一幅做賊的表情對張旭說道:“其實你們的要求更好辦。你們不是要派許多商人到這臨安城麼?還要派官員來管理這些商人麼?你們讓那些人把骸骨起出來帶走就成了,其實誰會在乎一具骸骨呢?還有那些家眷,你可以悄悄地派人去各處贖回不就成了?我可以把最早的買家名單複製一份給你。我們朝廷官府絕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張旭愣住了,心想這樣也行?想了想,恐怕也只能是這樣了。要讓他們公開把那骸骨還給韓竹韻,恐怕那裡絕不可能的。那不等於讓他們公開認錯,公開打他們臉麼?在中國,就算二十一世紀讓政府公開認個錯,也是千難萬難的,何況這十三世紀?於是,點頭答應道:“那這樣也行。”
既然這些問題都解決了,這次議和終於談妥達成。張旭和薛極兩人各自鬆了一口氣,薛極回去向史彌遠和宋寧宗皇帝覆命,而張也把這個結果向韓氏姑侄兩女通報,韓竹韻和韓夢蝶雖然有些不甘心弄成這樣,但也知道沒有更好的結果,只好作罷。然後,就在船上,就着從江裡捕上來的魚,開宴席慶祝了一番。
晚上,韓竹韻喝得大醉,走進了張的房間,趴在張旭的牀上不起來,非說那是她自己的房間不可。張旭無奈,只好讓韓夢蝶也來到這裡,照顧她。他自己去其他房間裡睡覺。第二天早上,韓竹韻起來,大爲臉紅,然後評價張旭曰:“你昨晚是個好人!”
這話讓張旭苦笑:我什麼時候不是好人了?
由於和約還要等宋朝廷廷議,然後皇帝批准,一時還不能回去。張旭便想到臨安城逛逛,欣賞一下十三世紀臨安城的全景風貌。幾年前他雖然也來過,但當時他被嚴重限制行動自由,沒有好好逛逛全市,現在他想補回來。再隨便找幾座房子,當作大基國設在此處的商務代表處。但是徐無雙,張志遠,等人都極力反對,怕有危險。
張旭說道:“我喬裝打扮,再帶幾個侍衛,悄悄地進去,想必沒什麼關係。我以前又不在臨安城,沒人認識我,誰會來爲難我呢?”
徐無雙說道:“就怕是宋朝廷那些人,知道了你進城之後,把你抓起來。”
張旭說道:“已經議和了,再抓我有什麼用?不怕再打仗啊?再說,我又不是一國之君,抓我又要脅不了誰。”
韓竹韻說道:“怎麼威脅不了誰?你現在是大軍統帥,要是抓了你,可以嚴重地威脅到我們,使我們陷入十分爲難的境地。”
最後,張旭無奈,拗不過衆人,只好不去逛臨安城。改派隨船而來,一個名叫盧晉身的人,前去臨安城裡,挑選租賃房子,設立商務代表機構。這盧晉身也才二十多歲,原本是泉州一家商號的一個賬房,識得一些字聽說流求一嚴重缺乏識字的人才,只要識得一些字,便可去他們官府考試,謀求一官半職。甚至妓女都當官了。他頓時心思活躍起來,辭了原來的工作,設法來到了流求,然後如願已償地加入了大基官府。現在是韓竹韻主持的工商署的一個下屬普通科員。
這次來臨安議和,張旭想議和成功後,應當至少要在臨安建立一個常設的商務代表一類的機構,便招募一些識字的文官過去。剛有這種想法,那個盧晉身便又自告奮勇地第一個報名了。現在,盧晉身要去臨安城裡辦事,韓竹韻對城裡情況比較熟悉,便先由她來介紹一下臨安城的情況,根據她的介紹,張旭漸漸地明白了臨安的基本情況:
原來靖康之難後,宋室南遷,紹興八年定都杭州,改稱臨安。臨安原爲吳越舊國的都城,由於其財賦基礎好,被選定爲南宋都城,此後便擴建原有吳越宮殿,增建禮制壇廟,疏浚河湖,增闢道路,改善交通,發展商業、手工業,使之成爲全國的繁華大城市。
臨安南倚鳳凰山,西臨西湖,北部、東部爲平原,城市呈南北狹長的不規則櫃形。宮殿獨佔南部鳳凰山,整座城市街區在北,形成了“南宮北市”的格局,而自宮殿北門向北延伸的御街貫穿全城,成爲全城繁華區域。御街南段爲衙署區,中段爲中心綜合商業區,同時還有若干行業市街及文娛活動集中的“瓦子”,官府商業區則在御街南段東側。遍佈全城的商業、手工業在城中佔有較大比重。居住區在城市中部,許多達官貴戚的府邸就設在御街旁商業街市的背後,官營手工業區及倉庫區在城市北部。以國子監、太學、武學組成的文化區在靠近西湖西北角的錢塘門內。臨安不僅將城市與優美的風景區相結合,而且還有許多園林點綴其間。
聽完了韓竹韻的介紹,張旭與衆人商量了一下,便決定把商務代表處設立在御街南段附近,那樣以後也好與宋官府打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