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張旭把樓香兒弄進官府,藉口是基隆這個地方實在沒人,不得不用他。現在經過四年的持續不斷地發展,各方人口不斷地移民過來補充,終於沒有這個問題了。雖然樓香兒工作做得極好,但許多人覺得讓一個當別人小妾的女人,來當官府一個主要部門的負責人,實在有失顏面。各方人士議論紛紛,許多人認爲與樓香兒一個女人計較,太掉份兒。便都把矛頭指向了張旭,說他把自己的小妾弄到官府裡去,當這個民政署長,實在太過份,那個官府是他家開的麼?許多人紛紛如此質問。
而樓香兒本人對那個官府民政署長職務,抱着無所謂的態度。她終於得償如願,能夠和張旭雙飛雙宿,心滿意足。現在,一見大傢伙都把矛頭指向了張旭,不由得很生氣,覺得既然是自己引起的,那自己就辭職好了。於是,便寫了一封辭職書交到了執政官孫不三和鄭嶽手裡。孫不三和鄭嶽迅速批准,然後召集元老院,提議任命財稅署的管源章爲民政署長。元老院迅速的批准了這個提議。這一切讓張旭措手不及,大爲生氣,卻無可奈何。
以此爲由頭,大基國內出現一股要求所有的女人,都老老實實回家帶孩子去,不要與男人爭奪官位的呼聲。這矛頭當然直指韓竹韻,韓夢蝶等人。對此,張旭拼命反對,說服執政官和元老院,總算沒有讓韓竹韻,韓夢蝶辭職。流求大基國,在這種風波中,渡過了這個正月份。
如果說流求大基國,正月是在一場小風波中渡過的。那麼,大宋臨安朝廷無疑就處於一片大風波煎熬,朝野上下,一片焦頭爛額。
宋從開禧北伐失敗,軍費開支和給金國的鉅額賠償和歲幣,導致了國家沉重的財政負擔。幾年時間內無法緩解。再加上從開禧三年開始,宋國連續幾年的時間氣候失常,連年的旱災。旱災又導致了蝗災。兩災又又疊加,造成了嚴重的後果,終於在這個正月份爆發,導致了大面積的饑荒。饑荒導致了民衆流離失落,到處尋食。這其中,當然不乏羣起搶劫掠奪的事件發生。甚到不乏民衆暴動,衝擊富人莊院和地方縣級官衙,搶奪食物的事情。
各地方官府視這些民衆爲盜匪,要求朝廷派兵剿滅。而臨安朝廷則憂懼激起民變,下詔戒諭有司、守令切實作好招撫工作。並且又派人大規模招納災民入伍,編組成一支新的龐大廂軍,消除了可能產生暴亂的兵源。
但宋廂軍待遇極低,只給一點口食,只能夠自己一個人吃,基至是連老婆孩子也無法兼顧。這仍然讓民衆怨聲載道。二月份,當張旭得知宋國境內出現這種情況時,當機立斷,向執政官提出,在宋境設立移民招收點,到宋境內招饑民到流求基隆。執政官孫不三和鄭嶽很快就將這個建議提交給元老院,元老院很快便批准了這個建議。
由於此前,已經有過到到金國招收難民和流民的經驗,此次大基官府各處部門駕輕就熟,在元老院批准後,很快便做好了準備,然後派人向臨安大宋朝廷提出幫助他們安置移民事宜。
此時,臨安朝廷仍然爲災荒事件焦頭爛額,流求這個要求提出,又讓臨安朝廷陷入了不少的爭論當中。史彌遠親信,大理寺卿薛極,上次奉命與流求談判議和,自然希望與流求兩國關係能夠更溫和一些,便在朝會上說道:“臣認爲此事可行,讓流求幫助安置饑民,可以讓朝廷減輕負擔,加快速度,儘快處理好此次災荒事件。”
但胡榘雖然與薛極同爲史彌遠死忠親信,但不代表着他不與薛極爭權奪利,聞言立即面對寧宗皇帝開口道:“薛大人此言差矣。臣不敢苟同。讓流求參與此事,讓他們把更多的百姓運送到流求,會迅速增加流求實力,會讓流求更加的桀驁不恤,以後更難對付。”
薛極說道:“流求已經臣服,當下爲我大宋藩屬之國,爲宗主之國盡力,此乃本份也。何必再多疑神疑鬼,反寒了藩屬拳拳報恩之心。”
胡榘嗤之以鼻道:“流求報恩之心?流求並未兵敗,他們雖然臣服,卻是另有原因,且並沒有受到懲戒,仍然桀驁不恤,以後難免要再起衝突。那時候,今天運送到他們國家的大宋百姓,就難免要變成敵軍將士。到時候,對我大宋,豈不是害莫大焉?”
接着兩派人馬的小弟,各自表態,支持已方大佬,一時之間,臣附議,臣反對之聲不絕於耳。
兩派人馬在朝堂上,引經據典,滔滔不絕地爭論不休,互相攻訐對方好多天也下不了一個定論。正在爭執的時刻,突然又傳來一個消息,說流求已經在派出商人,官員,在福州,泉州,明州,等人,設點賑濟災民,並且招收災民去流求墾荒。各地的饑民都紛紛涌過去報名了。據說,他們還要臨安,揚州,台州,永嘉等地設點賑濟饑民,招收饑民去流求。
宋朝堂爭論聲嘎然而止,隨後,又爆出更大的爭論。不過,這次的爭論,都集中在了要不要懲戒流求上了。胡榘首先憤怒欲狂地喊道:“立即把那些個商人以及流求派出來的官員都抓起來,砍頭示衆,以儆效尤。”
薛極隨後隨後陰陰地說道:“把那些商人和官員把起來殺了簡單容易,但流求再次發兵來攻打,如何是好?”
胡榘怒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淹,怕他何來?那個流求的人根本不把我大宋朝廷放在眼裡,如不懲戒,朝廷威嚴何在?”
薛極冷笑道:“你說要懲戒流求,請問怎麼個懲戒法?前年去年我們與他們連續兩次作戰,都敗北而歸,水師力量損失嚴重,現在還未復原呢,用什麼懲戒?現在國庫空虛得都可以跑老鼠了,請問,誰出錢發兵去懲戒?”
衆人都啞口無言。過了一會兒,胡榘不甘心地說道:“不懲戒他們,難道就由他們無法無天了麼?”
薛極說道:“自然不是。那流求實在太過狂妄了,還未等朝廷批准呢,就敢擅自賑濟我大宋的饑民。不懲戒何以彰顯我大宋國威?但懲戒那幾個商人有什麼用?要是殺了幾個商人,再次引發流求叛亂,從而大戰引發大戰,可就不值了。”
胡榘冷哼道:“難道爲了幾個商人,流求竟敢再次與我大宋開戰不成?”
薛極說道:“你可別忘了三年前占城故事。當時占人也只不過殺了其幾個商人而已,流求便出攻打占城。那些人可都是爲了商人就會開戰的。”
胡榘說道:“那我大宋朝廷難道就此甘休不成?”
薛極說道:“自然不是,但要對其下手,現在硬的出兵不成,朝廷可先用軟的手段。”
這時胡榘不開口了,聶子述便開口道:“請問如何用軟的手段?”
薛極說道:“流求之所以如此狂悖無禮,乃是因爲其都是粗鄙無文,唯利是圖的商人及盜匪緣故。朝廷可以派一些學識淳厚的儒學弟子,到彼處一面傳授正宗的孔孟之道,程朱理學,以教化其國民心,使其對我天朝上國心存敬畏。另一面,則可探聽其兵力財賦虛實,其各個首腦頭領的性情喜好。以前就是因爲朝廷對彼的一切情況,都毫無所知。以致幾次討伐,都鎩羽而歸。”
這時,史彌遠一拍案道:“不錯,這個故意不錯。就這麼辦,先派一些儒學弟子去教化其百姓,使其心向我朝。彼時其君王若再欲興刀兵,便會有阻礙,順便再探聽一些情報消息,送回來可供朝廷參考。”
薛極的這個主思在南宋朝廷上下得到了一致贊同。平時基本上垂拱而治,當提線木偶的宋寧宗也對這個計劃很感興趣。當場表態要大力支持。但在挑選飽讀之士的過程中還是遇到了一個很讓大宋朝廷頭疼的問題。
那些飽學之時,大多自命不凡,死活都要待在臨安這個地方不斷地鑽營,以期待一飛沖天的機會。對前往流求這樣一個偏遠荒蠻之地,進行傳道解惑兼作探子間諜的事業,都沒人表現有足夠的興趣。
最後臨安的南宋朝廷,只好用去流求便先補貼大筆的錢財,品級升一級,在流求教書三年爲期,回來後就又可以使品級再升一級的待遇;從大宋的時代特色之一的,數量龐大的候補官員中勉強徵召了十幾個年紀較輕的低級官員出來。
三月份,那十幾個年輕的儒生,肩負着南宋朝廷的特殊任務,在一個名叫柳隨風的儒生帶領下,從臨安出發,先到明州,再乘坐海船抵達流求的基隆港,開始了與大基國進行了鬥智鬥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