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實在是好說不好聽,張旭不由得尷尬萬分,說了一句:“誤會誤會!”
便急忙狼狽地逃出了小巷子裡。那個女子一看張旭沒和自己做生意便跑了,立即翻臉,破口大罵道:“我日啊。你這個混蛋男人,居然跑過來調戲老孃幾句,便跑了。這不是耽誤老孃的生意麼?你這日不死的,下次別讓老孃逮到你。否則,就操死你十八代祖宗。”
這威猛犀利而又十分精彩的罵聲,不由得讓張旭淚流滿面,這麼猛的話都出口,這純爺們嘛。
張旭帶着鍾靈兒和楊妙真,跑出了那那小巷了裡,重新來到了大街上。長出了一口氣,覺得這有些人來人往的大街上,無比的美好。
鍾靈兒和楊妙真跟在後面哈哈大笑,楊妙真捏起拳頭,捶了張旭一下,說道:“你這傢伙,平時就知道在我面前耍威風。沒想到今日被一介娼婦給罵得狼狽而逃。哈哈哈。”
鍾靈兒笑道:“相公欺負你,你不是滿心喜歡嘛?要不然,誰敢欺負堂堂的楊四娘子了?活得不耐煩了麼?”
楊妙真反脣相譏道:“你不喜歡麼?你不喜歡,相公趴在你身上時,你叫得那麼大聲幹什麼?”
接着,兩女都不依,沒心沒肺地在身後鬧將起來。張旭很無語地聽着兩個人在自己身後胡鬧,沿着大街走了幾步,看到一家店鋪。由於這座城市剛建不久,連帶着城中的店鋪也比較少,這家店鋪門面看起來也寒磣之極。看上去,只是一間簡單的民房間改造而來。牆壁上紅磚也都沒有用水泥石灰粉刷糊住,以至於紅紅的一片。店鋪中賣的,也就是一些布料。有一些粗劣的絲綢,也有一些錦段,最多的是麻布和葛布。
店鋪中此時並無生意,一個看樣子大概三十五六歲的樣子的男人,坐在可以櫃檯後面,精神十分不振,兩眼發飄地望向大街上面,好像某事操勞過度的樣子。看到張旭進來,櫃檯後面的那個男人,精神略微提了提,站起來招呼道:“客官,你要買什麼布,可以先看看。本店價格絕對優惠。”
張旭擺了擺手,說道:“掌櫃的,我不是想買布,只是有一樁事情想向你打聽一下。”
那男人一聽張旭不是買布的,頓時有些不高興了,神色略微不善地問道:“你要打聽什麼事?”
張旭問道:“聽說這官府要在這裡,招呼大家選舉縣級元老,你聽說過沒有?”
那男人很不耐煩地說道:“什麼選舉元老老元的?關我什麼事?沒聽說過。你不買布,就不要在這裡,妨礙我做生意了。”
看着那男子一幅逐客的樣子,張旭只好很沒趣地從那家布店裡退了出來。接着往前走,看到一家米店。這米店店鋪裝修方面看起來,同那家布店差不多,只不過一家賣布一家賣米。張旭進去同那米店裡的人打招呼。這米店裡,有一個人,大概三十來歲的樣子,身體很胖,不過,整個人臉上笑咪咪的,看起來像個彌勒佛一樣,讓人平添了幾份好感。對張旭的問題,這位彌勒佛笑道:“這個呢,選什麼元老,當然是官府的事啦,我們小民百姓,天天要想着賺錢養家呢,哪有空理這個?”
張旭說道:“可是,這次縣級元老選擇舉,聽說是讓百姓們自己選舉的,怎麼與我們小民百姓無關了?每個人都應當積極參與的嘛。”
那彌勒佛臉男子一幅打死不相信,更不感興趣的樣子,說道:“讓誰選又有什麼關係?最後誰幹什麼?還不是官府裡的人說了算。我說,你一個大好後生,沒事幹,遊手好閒地跑出來打聽這個幹什麼?你要是實在沒事幹的話,可以過來,跟我學學怎麼做生意啊。我這生意啊,雖然不會讓你大福大貴,但兩三年學會了,自己開一家店,保你能夠娶上一門漂亮的媳婦。將來給你生兒育女,多好啊。”
張旭哭笑不得。接着,又沿街走訪了幾家店鋪裡的老闆,那些老闆們,個個都是忙着做生意,選舉元老什麼的,個個都不知道或者是不感興趣。這讓張旭感到十分無奈。
接着,走出那條街,轉入了一個居民小區,這在古代城市當中被稱爲坊的地方。張旭看到一排民居。那排民居門前,有五六個婦女正坐在一齊,東家長西家短的聊着天八着卦。除此之外,沒看到男人。張旭只好過去同那些婦女們微笑着打了個招呼。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張旭自認爲自己的笑臉並不十分的可憎,不料那些婦女們還是齊齊驚叫一聲,然後個個張牙舞爪地說道:“你這登徒子,看我們家男人不在這裡,就想來欺辱我們不成,告訴你,我們可不是好欺辱的。”
很意外的被當成了色狼了。這種情況下,自然沒法交流了。張旭無奈之下,只好又狼狽而逃。接着,張旭又走訪了許多人家,然後發現那些人家都還不知道這一回事。原因嘛,是因爲有些人不識字,當然不去看張貼出來的那些官府告示。有些人到是識字了,但也完全不懂選舉是怎麼一回事,更不想知道是怎麼一回事,自然也沒放在心上。
走訪了半天下來,張旭發現有時候微服私訪,是一件很搞笑的地事情。不過,也確實發現了問題。那就是大多數人對此確實不知道,更不感興趣。
看看天色將晚,張旭便打道回府,往縣衙趕去。走到那個暗娼所在的巷子外面,突然發現那個暗娼門口有一大羣人圍着,不知道在看什麼。張旭也連忙上前一看,卻發現那個暗娼居然正與一個男子拉扯撕打在一起。那個暗娼臉上已經臉青鼻腫,嘴角流血,左邊臉上更有有五道手指印。
那暗娼雖然狼狽,但左手仍然不屈不饒的拉住那個男的衣服,右手則往那個男人臉上抓撓。而那個男人看樣子也就二十多歲,長相還算過得去。這時臉上已經被撓出了好多條血絲。一隻手捉住了那個暗娼右手,另一隻手則去掰那暗娼的左手,同時嘴上大吼道:“放手,你這個臭娼婦,自婊子。”
那個暗娼聲音絲毫不比這個男人低:“你這臭男人,臭流氓,玩完了,不給錢就相跑嘛?你不給錢,我就跟你沒完。****孃的,這錢都想賴,還算是男人麼?”
周圍的醬油黨爆發出鬨堂大笑,個個看熱鬧看得起勁,卻沒人上前勸架。張旭不由得大喝一聲:“住手!”
所有的人,一齊轉過頭來,看向張旭。張旭上前,指着那打架的妓女和流氓說道:“你們兩個,這樣成何體統?有事先放手再說。”
雖然是在一個小小的地方,一個小小的國家,但也好歹當了好多年的官了。雖然只是穿着便裝,但張旭還是散發出了強大的官威。更重要的事,鍾靈兒和楊妙真挎刀往張旭身後一站,威懾力十足。那拉扯在一齊的妓女流氓被張旭虎軀上的王八之氣一振之下,不由得各自鬆開了手,看向張旭。
張旭正因爲一天走訪下來,這兒的人都對選舉的事情,不知道不熱情,心情頗爲鬱悶,這時便指着那兩個人說道:“把這兩個人押向衙門裡去。”
那兩個人,一個流氓,一個妓女。這個年頭,做流氓並不犯法,但做不向衙門交錢的流氓,那就很犯法了。同樣的,這個年頭,做妓女並不犯法,但做不向官府納稅的暗娼,那就也很犯法了。這兩人要是進了衙門之後,多半都要挨板子,這是大多數人的認知。
所以,這兩人一聽,便連忙不約而同地下跪嗑頭道:“這位大哥,你別拉我們去衙門,給個面子,求求你了。”
張旭說道:“說去衙門就去衙門。你們有糾紛,理應當去衙門解決。”
楊妙真在後面“咣”地一聲,抽出腰刀來,虛劈了一下,喝道:“讓你們去衙門就去衙門,少羅嗦。否則把你們一刀給劈了。”
兩個嚇了一大跳,不敢再說話,哆哆嗦嗦地被押進了縣衙門。張旭立即親自升堂,過一把正堂官的癮。
這事兒實在是很簡單,就是那個男的是一個流氓,嫖了暗娼想不給錢而已。升堂一套程序過完後,張旭也不多廢話,抽出一根火籤,扔在地下,讓人打他十板子。
那流氓哭喪着臉道:“大人,這女子不過一個暗娼而已,你憑什麼爲她說話,打我板子啊?”
張旭怒道:“我怎麼就不能爲她說了?她雖然是暗娼,但你既然和她做了那生意。那做生意就得講誠信,快活完了,就得付錢。這是做任何生意的基本規矩。想賴賬就得打,打,打到願意付錢爲止。”
那流氓連忙說道:“大人,別打,別打。我願意付錢,願意付錢。只是身上沒帶錢,要去家裡拿。”
張旭說道:“那也得先打十板子。再到他家裡取錢來。”
接着,那個流氓被按倒地地上,扒下褲子,打了十板子。然後讓衙役去他家裡拿了錢來,方纔放了他。張旭把那筆錢三兩銀子給那個暗娼,對她說道:“你一個女人家,幹什麼不好,偏要幹這事?這錢你拿回去,以後不要再做這種事了。要不然,這以後怎麼嫁人?不嫁人,以後終身大事怎麼辦?”
那暗娼拿了銀子,被張旭訓了之後,水汪汪的雙眼撲閃撲閃一會兒,嬌嬌怯怯地說道:“大人,不幹這事,我實在不知道該幹什麼事?你是不是看上我了?要不,你就收了我做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