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旭還在那裡發傻的時候,陳雅卻已經走過來,推了他一把,說道:“喂,你還發什麼傻,怎麼?是捨不得她們都走了?”
張旭長嘆一口氣道:“陳雅,你今天好威風啊。真沒有想到你還有如此威風八面的一面啊。”
陳雅帶着點兒得意的神色道:“那是,鎮住這些小屁孩兒還不是小菜一蝶。嘿嘿,你怕了麼?要是怕的話,以後就聽話一點,除了我以外,不許看別的女人。”
張旭驚訝地說道:“什麼除了你以外,不許看別的女人。我想看誰,這種事你恐怕管不着吧?”
陳雅怒道:“什麼我管不着?我是你的妻子了,還管不着,那誰管得着?”
張旭說道:“等等,我什麼時候娶你爲妻了,怎麼我自己都不知道?”
陳雅說道:“你早上剛對三叔和衆位族長們說過的話,答應的事,難道就忘了,或者說不認帳?”
張旭說道:“我對三叔說只要你自己願意,我就娶你。你問問你自己的心,你真的願意嗎?我可不希望你是被你娘或者三叔他們以父母之命或者其他原因所逼迫,才嫁給我的?”
說到這事,陳雅突然臉紅了,低着頭,有點緊張不安的扭捏着,一時也說不出話來。看她這個神情,張旭不由地說道:“噯,你這扭捏害羞的樣子,我還真不習慣。你不說話,我就當你自己是不願意的。放心好了,你不願意,我就絕不會娶你的。也是,你才這麼小,誰會想要嫁人啊?”
陳雅心中氣苦:自己這明明都十五歲了,怎麼他還老是說我小?別人十五歲都已經當媽媽了,或者快要當媽媽了。他居然還嫌我小?這一氣苦,便臉也不紅,扭也不捏了,擡起頭來,看道張旭道:“誰說我小了,跟我一樣大的,有的人都有孩子了。要不是給爹守孝,去年我就該成親了。你既然不想娶我,早上答應三叔和那些族長們幹什麼?”
張旭說道:“我早上是說,只要你親口答應願意嫁給我,我就娶你。這你還沒親口說呢。”
陳雅立即說道:“好,我說,我願意嫁給你。總行了吧。你好討厭,一個男人,居然非要我女孩子那樣說不可。”
張旭沒說話,還在猶豫。陳雅把手伸過來,和張旭的手碰了一下,然後說道:“你看,我們都肌膚相親了,你還不娶我,我懷孕了怎麼辦?”
張旭聽了差點一個踉蹌,這就算肌膚相親?這樣就懷孕?小朋友你想太多了吧?張旭說道:“陳雅,你母親不是郎中嗎?你也自小也學了一身醫術的,難道還不知道懷孕的事?你以爲這樣手跟手隨便碰一下,就算是肌膚相親,你就會懷孕?”
陳雅生氣地說道:“什麼叫隨便碰一下?我是在跟你認真地碰了一下,這還不算肌膚相親?怎樣纔算?這樣還不懷孕?怎麼才懷孕?”
張旭無語,這丫頭想像力可真豐富。只好說道:“不是這樣的,肌膚相親也不是這個意思,你也絕不會懷孕,放心好了。”
可陳雅不信:“你說不會懷孕就不會懷孕了?這種事誰猜得到?我今天就覺得自己不對勁,也許就是懷孕了。你不信?那你幫我把把脈看看。”說着說着便帶上了委屈,眼中開始帶上了霧氣。
張旭見了,頓時感到頭有點大,這怎麼解釋?難道向她解釋說要****才能懷孕的?向古代一個十四五歲的未婚小姑娘解釋這事,太彆扭了吧?只好向陳雅賭咒發誓保證道:“我不懂醫術,也不會把脈。但就這樣一下,你是絕不會懷孕的,這是基本常識啊。我發誓你不會的。”
可陳雅死活不信:“你欺負了我,還隨便發誓說這絕不會懷孕。你當然不會懷孕,我懷孕了是我倒黴……嗚……”
陳雅說着說着居然哭起來,張旭從沒經歷過這種事,不由得手忙腳亂勸道:“你別哭啊,你這有什麼好哭的?讓別人看見了,還以爲我把你怎麼着了呢?”
陳雅繼續哭道:“我都懷孕了,你卻不認帳,還不肯娶我,我就哭,就在你這兒哭了!”
張旭懷不迭地答應道:“好好好。我答應你,我答應娶你好了,你先別哭啊”
陳雅伸出一根白白嫩嫩的小指頭,說道:“那先拉勾,先說好,不許反悔。”
張旭愣了一下,這要拉勾?可是陳雅要堅持,也就只好伸出一根指頭和她拉了勾。
之後,張旭問道:“你是真的想要嫁給我的?”
陳雅點點頭道:“嗯。一開始見到你之後,我就不知不覺得想要天天見到你。後來不知不覺得就想要和你成親,永遠在一起。”
張旭說道:“我怎麼有一種被你威逼敲詐的感覺呢。”
陳雅問道:“什麼威逼敲詐?”
張旭說道:“你剛纔隨便和我碰一下,就說自己會懷孕,要我娶你。這要是別的男人不小心碰了你一下,你是不是也要死要活,哭着鬧着要嫁給他?”
陳雅哼了一聲:“你以爲別的男人我會稀罕麼?我會讓他碰到麼?”
張旭追問道:“要是別人萬一碰到了呢?你會怎麼樣?”
陳雅說道:“我會一腳踢碎他的卵子。”
張旭嚇了一跳,問道:“你都知道男人的卵子了,那你到底知不知道怎麼纔會懷孕?”
“啊……”陳雅滿臉飛紅,跳起來,慌慌張張地跑掉。不過卻還不忘送回來一句話:“我們的事已經拉過勾了,不許反悔!”
第二天,陳宗德和李得旺以及一衆族長們又一起來到張旭家裡,商量張旭結婚事宜。陳宗德一進門就說,陳雅很願意嫁給張旭啊,你小後生就快點把她娶回家吧。
張旭說道:“我同意娶陳雅爲妻,但她還太小,不如先訂下親來,過三四年,等她十歲時再娶進門吧。”
陳宗德和一衆族長們不以爲然,說道:“你這小後生老是說陳雅還小,可是我們這兒的女娘都是這個年紀結婚的。不知道爲什麼你說她還小,你原來所在的國度女子都是幾歲成親的?”
張旭回答道:“我原來那女子二十週歲才準結婚,男子二十二才準結婚。這是王法規定的最低年齡。我都還不到最低年齡呢,還要過三年。陳雅算週歲還不滿十四呢,要是娶她,在我原來的那地方,我肯定會被抓起來坐牢的。”
陳宗德和一衆族長們異口同聲道:“什麼?這麼大的年紀啊?簡直慘無人道,毫無人性。這是你們哪個皇帝昏君制訂的王法?你們怎麼也忍受得了?你們原來那兒是不是上有政策下有對策,要提前個四五年結婚成親?而官府在這種事情上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張旭搖頭道:“錯了。剛纔我說的年紀只是最低年齡。一般的情況下,我們原來那兒結婚成親都還要推遲個四五年,男子二十六七,女子二十四五才結婚的。還有遲的,再推遲個四五年也是有的。”
陳宗德和一衆族長們都聽得呆住了。陳宗德說道:“這怎麼可能?這人無論男女,從小長到十四五的時候,就需要男女交合,陰陽相濟。平黨所謂的哪個少年不相思,哪個少女不懷春。就是男人想女人,女人同樣也想男人。你們那兒卻讓人獨身寂寞十幾年不結婚,沒有陰陽調濟。這要是一兩個人還行,所有的人都這樣,怎麼行?”
另外一人族長以一種猥瑣的聲音說道:“也許啊,那兒的少女長到十七八歲的時候,就都被心懷叵測的男人誘姦,導致婚前失貞了。”
另一個族長以更猥瑣的聲音說道:“就算沒有男人誘姦,說不定那些女娘們自己忍耐不得,自己去勾引男人了。”
這時第三個族長以一種很肯定的語氣說道:“總之,你們那兒那麼大的年紀才結婚成親。那麼結婚成親時娶進家門的,就別想還是完璧之身的清白女娘。肯定都是玩過野男人,野相公的失貞破鞋,二手貨了。”
張旭聽着這些族長們如此議論,無法對他們發脾氣,只好苦笑。貌似,二十一世紀確實如此。這個時代,要是哪個男人結婚,娶進門的新娘還是處女的話,那可就是大熊貓級別的國寶了。
這果李得旺說道:“好了。這小後生原來的地方結婚成親的事與我們無關,與這小後生也關係不大了。還是不要說了。我們說我們要辦的重要的事。”
所謂的重要的事情,當然就是張旭的婚事的。他們就是爲這事而來的。按照這古代的婚禮,需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張旭無父無母,於是雞籠第一大姓李姓族長李得旺就要求張旭拜他做義父,好讓他以男方家長的身份爲張旭操作辦婚事。
張旭拒絕道:“我同意娶陳雅爲妻,但是我們的婚事還是再過三四年再辦好了。”開什麼玩笑,自己的的婚事怎麼能這麼隨便就讓別人擺佈了呢。我還沒有轟轟烈烈,纏纏綿綿,卿卿我我地好好戀愛一場呢,怎麼能這麼就被別人擺佈了?雖然和陳雅好像是註定了,戀不戀愛都一樣。但張旭還是想先和陳雅來戀愛一場再結婚。
那些族長們看張旭還要拒絕,不由得都有些生氣了,李得旺問張旭:“你現在還不想結婚,難道晚上就不想女人?”
張旭斬釘截鐵地說道:“不想。”
李得旺一指張旭的下身胯部說道:“不想女人。那你的卵棍現在翹起來幹什麼?”
啊……張旭滿臉通紅,一時說不出話來。只覺得囧迫無比。這坑爹的年紀,張旭今年十九歲,這個年齡段的男人,下半身總是有刺激沒刺激地翹起來,讓人尷尬之極。
李得旺繼續說道:“你都那樣了,還不娶親,是何居心?難道真的相到處勾引別家女娘,給別的男人戴綠帽子?”
你也是這句?昨天聽陳宗德說了一遍了,今天又聽低估說一遍。你們能不能有點創意,說點別的?
最後,張旭終究沒能抗得過那些族長們,只好拜李得旺爲義父,讓他儘快爲自己操辦婚事。
……
爲了免於張旭的下半身威肋其他男人頭上的帽子顏色,在李得旺和陳宗德兩人的操縱下,再加上雞籠本屬於窮鄙的地方,沒有那麼多講究,張旭和陳雅兩人的婚禮一切都要照從快從簡從權的原則,迅速地走完納采、問名、納吉、納徵、請期的五個程序,過了二十來天,一個按照黃曆,挑選出來宜嫁娶的黃道吉日,張旭本來就新的家裡被裝扮得更加煥然一新,婚禮進入了親迎的第六個程序,張旭和陳雅要正式結婚了。
當天,由李氏族長李得旺臨時客竄男方家長,在這邊主持指揮的李氏族人和左鄰右舍在張旭家裡忙碌,置辦酒席,招待賓客。所謂的賓客當然是親戚朋友了。張旭沒有什麼親戚,但是在李得旺鼓動和號召之下,幾乎整個雞籠鄉的人得以好友地身份前來了。他們認爲如此是給足了張旭的面子。對此,張旭只覺得自己忙得一個頭兩個大。而李得旺的兒子李有財則以男方兄弟的名義,帶着一大票人馬到陳家去迎接新娘子和擡嫁妝。
雖然路途其實很近,但在李有財的帶領之下,長長地迎親隊伍熱熱鬧鬧,吹吹打打,磨磨蹭蹭,在雞籠整個地方到處轉圈,硬生生地折騰到將近中午才擡着大批的嫁妝,進了張旭的院子裡。
嫁妝非常多。有鍋碗瓢盆,桌椅几凳,衣服牀被,衣櫥衣櫃,甚至還有小孩的用品。張旭原來那顯得有些空蕩的房子讓這些東西一擺放,立刻就豐滿了起來。陳雅母親和陳家的長輩們似乎要把女兒女婿一生所需要的生活用品一次性地給她置足。看着那麼多東西,張旭心想,要是他也像這裡的大多數人那樣生活,這一生主要的生活用品也基本上是夠了吧。以後只要解決糧食等消耗品也就行了。
新郎官張旭這邊正在感嘆着,那邊新娘子陳雅卻死活不肯進院子了,傳過話來,非要新郎官親自去牽着她的手把她拉進來不可。張旭問李得旺道:“這裡結婚還有這種風俗習慣的?程序禮節?”
李得旺有點囧迫地笑答道:“沒有,絕對沒有這種習俗。不過啊,你那新娘子向來是比較調皮的,都是有名的,這兒誰都知道。你也知道的嘛。順着她點。別生氣,順着她點就好,今天可別鬧得不愉快,那可不像話啊。”
張旭心想:原來是陳雅自己臨場發揮,算了,就依她吧。
走到院子外面時,便看見十個穿着一模一樣的女孩子,正一對一對地牽着手,站在路口,其中一個是陳雅,另個九個是她送嫁的閨蜜。路口後面還有一大幫人正等着進院子,可惜路被堵住了。
張旭有點奇怪地問道:“咦,爲什麼沒有坐轎子啊?”
李得旺解釋道:“我們這裡沒有人夠資格啊。要是你考上朝廷的秀才了,那你自己娶媳婦,將來兒子娶媳婦,閨女嫁人,纔有資格坐轎子的。”
明白了,這個時代坐轎子還需要行政級別的。
這邊張旭出來了,還有一大幫從也跟着出來,好奇地打量着這個不安常理出牌地調皮新娘子。那邊陳雅地閨蜜也輕悄聲奇怪問陳雅道:“陳雅,你幹嗎要這樣爲難新郎官啊?從來沒有人出嫁像你這樣的嘛。”
陳雅翹着紅豔豔的小嘴道:“他左推右躲地,我覺得我自己這好像是,哭着求着嫁給他似的,這心裡不爽彆扭得很。讓他出來拉我進去,將來吵架可以吵贏啊!”
啥?你結婚就是爲了將來和他吵架吵贏嗎?周圍她的閨蜜撲哧一片,紛紛哈哈大笑起來。接着,迎親的,送嫁的,參加酒席的,幫忙幹活的,圍觀打醬油的,每個人都知道了,每個人都哈哈大笑起來,笑聲幾乎掀翻了新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