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陳宗靈是爲救沈素貞而死的,所以沈素貞就以這個名義爲陳宗靈出了喪葬費用。包括棺槨費用,墓地費用,還有其他一些出殯的費用。又帶着陳雅去給他磕了頭。
回來之後,沈素貞一直情緒不高,悶悶不樂。看看陳雅,又看看張旭,一幅欲言又止的樣子,直把張旭和陳雅兩個人弄得莫名其妙。
而陳雅則也有些不高興地問道:“娘,你讓我這次給宗靈叔磕頭也就罷了,畢竟他是爲了救你而死的。可爲何讓我以後逢年過節的時候,都要祭拜他,清明節還要給他上墳,這不成了他的孝子賢孫了嘛?你以前不是經常說那個傢伙討厭的嘛?”
沈素貞有些不悅道:“他救了我,自己卻死了,這麼大的恩惠怎麼報答都不過份。但現在只能逢年過節給他燒燒紙錢,祭拜一番,這也不願意?”
陳雅噘了噘嘴,沒有說話。
後來,趁陳雅不注意,沈素貞找了一個機會悄悄地對張旭說道:“晚上到房間裡來,有一件事想跟你說說。”
晚飯後,張旭對陳雅說道:“你自己一個人睡吧。今晚我在客廳裡睡了。”
陳雅有點兒不高興地說道:“你這是幹什麼啊,爲什麼要在客廳裡睡?”
張旭說道:“省得你害怕啊。每天晚上我一無竟間碰到你,你就嚇得臉色蒼白,拿被子把自己緊緊包裹起來。好像我是十八層地獄出來的吃人惡鬼一樣,這樣還一起睡幹嘛,分開睡好了,你也不用怕什麼,我也不用難受。豈不更好?”
陳雅有些遲疑地說道:“可是我們是夫妻。這夫妻不一起睡,傳出去豈不是讓人笑話?”
張旭說道:“你要我們夫妻一起睡是吧?那好啊,你先去洗白白了,再脫光光了,在牀上等我來行寵幸你。要不然的話,再躺在你身邊,又有名無實,我可真的受不了了。”
陳雅嚇了一跳,連忙說道:“那還是分開睡,分開睡好了。”說罷就像被踩了尾巴的兔子,慌忙跑進了臥室。
張旭等陳雅睡了,悄悄地來到沈素貞的房子裡,笑嘻嘻地說道:“哈,你約我晚上來你這兒子了,有什麼好事啊,是不是想……”
他還沒說完,沈素貞便滿面噴火,怒道:“混蛋,還敢調戲我?想死麼?說,我是你什麼人?”
張旭不由得尷尬,吶吶地問道:“那你叫我來什麼事啊?”
沈素貞說道:“是關於雅兒的身世的秘密,你說我不知道應不應該告訴她?”
張旭吃了一驚,問道:“陳雅身世的秘密?她身世有什麼秘密?難道不是你親生的?”
沈素貞嘆了一口氣,緩緩說道:“當年,我剛和宗文結婚一年左右,他去福建泉州那邊去參加科考鄉試。在他走後第二天深夜,我睡得正熟,突然感到有人壓倒我身上,把我給欺負了。當時我就知道是陳宗靈那個老光棍老酒鬼老無賴。他在我身上發泄快活完了,就拍拍屁股,嘿嘿笑着得意走了。我當時哭了一夜。第二天我想自殺,都已經準備好了。這時他又跑過來了。看我準備自殺的樣子,居然說道:‘你想死啊,那不如讓我再快活一遍。要不然,多可惜啊。’把我氣壞了。當時是白天,我就高聲喊叫,他連忙跑了。當時我就想,這混蛋,不能這麼便宜了他。我死也一定要報了仇再死。但是,我一個弱女子,又如何報仇?於是忍辱含垢地活了下來。等陳宗文從泉州那邊回來時,我發現自己竟然懷孕了,算算時間,是那天晚上那個混蛋欺負我後留下的。當時這把我氣得不行,更感到無顏面對丈夫。於是我便把事情對宗文說了,然後我說我決不會辱沒他陳家門風,會爲他自殺殉節的,只是希望他能給我報仇。”沈素貞說到這裡停了一下,緩了一口氣。
張旭忍不住問道:“那當時那個陳宗文怎麼說的?”
沈素貞又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當時宗文聽說我已經懷孕之後,竟然大爲高興。面對我的尋死覓活,死活不讓我自殺,居然擺起丈夫的架子,命令我出嫁從夫,要死也得先把這孩子生下來。我當時很疑惑,我已經告訴他了,這孩子不是他的啊。這時他才很黯然地對我說,他天生不育。已經看過很多郎中了,都說無法醫冶。還讓我不要再計較陳宗靈的事,他就當這孩子是自己親生的。我有些吃驚。因爲我爹爹也是一個很有名的郎中,我自小也跟着學了許多醫術,給他仔細檢查了一下,發現他果然如此。”
張旭問道:“你說當時你們已經結婚一年左右了,難道房事上就沒發現他不行?”
沈素貞氣得擰了張旭一把:“雖說男人不育就是房事不行的?”
張旭啊地叫了一聲痛,問道:“那他一次房事多長時間啊,一個晚上幾次啊”
沈素貞氣結:“你怎麼老是問些啊?幹嗎啊?”不過想了想還是有些臉紅的說道,“他幾天纔要一次的。在去泉州之前,他將近一個月每天讀書都很晚,沒有過房事。我才能知道懷的孩子不是他的。”
張旭又問道:“那後來呢?你就聽話,就當什麼事也沒好生過?”
沈素貞白了他一眼:“我說着,你老打岔幹嗎?後來我就生了雅兒了。宗文一看我生的是女兒,就又有些不高興了。後來竟然鼓動我再去向陳宗靈借種,好能再生一個兒子還說反正已經有過一次關係了,就再來一次好了。當我聽到這話,差點兒昏過去,他不幫我報仇,對付那個混蛋就算了,還要我再幹這事?我是死活不願意,他又說如果實在不願意找陣宗靈,那找別的男人了行。哼哼,我好歹也是讀過書,識過字的,那能做這事,而且那些村野匹夫又那能讓我看上眼的,我還是不答應。當時我心裡還一直很恨那個混蛋,這次連帶着宗文也恨上了。於是我帶上着女兒,回了孃家。直到陳宗文三次上門,他答應不再提那種荒唐的要求,再加上孃家的人都趕我走,我纔跟他回來。我擔心自己一介弱女子以後又被人欺負,然後丈夫不但不幫我報仇,反而又感激別人給我播種的事,再加上我心裡總覺得有一根刺一樣。在從孃家回來之後,我就開始勤練武功,每天都聞雞起舞。開始還想着有朝一日武功練好了,自己親自去找那個陳宗靈報仇好了。”
張旭聽到這裡,又忍不住問道:“你竟然是生了孩子之後,纔開始練武的,那你現在武功這麼好了,有沒有找陳宗靈報仇?”
沈素貞嘆了一口氣:“沒有。後來雅兒越來越大,我發覺自己越來越不想去找他報仇了。但是後不知怎得,那個陳宗靈知道雅兒是他的了,就經常來糾纏不休,要讓雅兒叫你爹爹。雖然每次都讓我狠狠地教訓了一番,但我卻居然不忍心殺他了。沒想到他這次會救了我。你說,現在要不要告訴雅兒,他的真實身世?”
張旭撓了撓頭,說道:“這我可不知道。我現在就覺得你說了半天,就是在告訴我,你那個丈夫陳宗文頭頂有一頂綠帽在飛……”
沈素貞氣結:“你……你這什麼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