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要去砸茶壺嗎?帶上我好不好?”虞若見楚千侯起身,一把拽住楚千侯的衣衫一角,兩隻大眼睛閃着嚮往的光澤望着楚千侯。
好嘛,這丫頭真就是用茶壺砸人腦袋給砸上癮了。
杜昌遠貌似還想着在虞若面前保持住一絲“人”的味道,趕忙衝楚千侯搖搖頭,道:“這種事還是你自己一個人去就行,不要帶着虞若嫂子了吧。”
“爲何?你不讓我去,小心我撓你哦。”虞若立刻揮舞着小爪子向着杜昌遠威脅道楚千侯乾笑着聳聳肩膀,說實話,去尋人家女人的閨房還帶着自己的老婆,這怎麼說也不算是個事兒吧,雖然虞若懵懂並不懂太多,楚千侯卻感覺心裡有一絲偷情的畏罪感覺。
“千侯兄,你不會真打算帶着虞若嫂子吧?我辦那種事時,虞若嫂子在旁邊站着,那感覺總不是很好吧。”杜昌遠看楚千侯久久不語,小聲地乾笑道。
楚千侯一巴掌拍在他的腦袋上,氣笑道:“你小子想的倒美,你不嫌害臊我都怕我家虞若長針眼,放心,我可不捨得讓我家虞若去參觀你的牀第之歡。”
轉過頭來楚千侯輕輕地捏捏虞若的小臉蛋,笑問道:“虞若,還記得前幾日我從你那兒用兩根豬蹄換來的水晶枕頭不?我去給你拿來好不好?”
虞若雙眼一亮,忙點點頭:“好啊好啊,你真能拿來嗎?”
“還用說,只要你想要的東西你家相公都能給你取來,來先拿着這東西玩着,我這就出去給你將水晶枕頭拿來。”楚千侯衣袖一揮,兩個晶瑩剔透的水晶玉杯叮叮噹噹地翻滾在茶桌上。
杜昌遠定睛一看,小聲驚叫道:“這不是我在壽禮中相中的鏤空龍形玉杯嗎,什麼時候落到你手裡的?”
楚千侯嘴角微微一抿,十指輕輕地抖了抖,笑道:“昌遠兄忘記了嗎,我可說過這天下還沒有我拿不到的東西。”
杜昌遠上下掃視着楚千侯,小聲道:“你是竊賊?”
楚千侯大怒道:“滾,你這是侮辱我的才華,我可是馳騁竊賊界,萬中無一的絕世霸主。”
“什麼意思?”
“還是竊賊。”
“……”
到最後,到底是用水晶枕頭爲誘餌讓虞若老老實實地待在了壽殿中,楚千侯衝杜昌遠微微點了一下頭,再不看壽殿中的其他人,快速走出了壽殿。
“千侯兄,當心啊,可莫要讓週二小姐發現啊。”杜昌遠小聲叮囑道。
“放心,知道了。”——
走出壽殿,殿外沒有了茶香味,卻有一股荷花香飄蕩在空氣中,微風輕拂,荷香洗滌與胸,卻是更讓人感到心曠神怡。
不過,在迴廊之下,一個光頭躺在地上,一臉血泡的嗷嗷直叫,實在是有點敗壞了雅緻。
光頭周圍還圍攏了一羣身穿紫衣的家丁,又是掐人中,又是抹藥膏,又是搖蒲扇,又是喂冰塊,圍着光頭忙的團團轉。
楚千侯定睛一看,吆,這不是剛剛在壽殿中那位“茶壺哥”嘛,腦袋經過連砸帶燙,這嚎叫的底氣居然還是這麼足,真是讓人不敬佩不行啊。
漕運總督王朗正痛的直哼哼,陡然看到站在家丁外伸着腦袋看熱鬧的楚千侯,手指一指,吼道:“就是他!就是他!別讓他跑了,千萬別讓他跑了!”
白眼一番,一口痰沒喘上來登時又氣暈了過去。
周圍家丁一聲驚呼,立刻又圍攏上去,掐人中、抹藥膏、搖蒲扇、喂冰塊,急急惶惶地趕做緊急措施。
楚千侯感受到家丁射過來的殺人般的目光,尷尬地聳聳肩膀,乾笑道:“你們可都看到了,我可什麼都沒做,是他自己昏過去的啊。”
“我爹被你傷成這樣,你居然說什麼都沒做!”從迴廊的中走出一人,年月三十,鷹眼鷹鉤鼻,一臉狠樣,目光咄咄的冷盯着楚千侯。
楚千侯上下掃視着來者,看他與漕運總督有六七分相似,試探問道:“你是他的兒子?”
鷹鉤鼻點點頭,道:“不錯,我是混江龍王衝,若是你在江寧府中混應該聽說過我的名號吧!”
楚千侯剛剛聽杜昌遠說過,王朗的一個兒子是現任漕幫的掌舵人,看王衝一身痞氣,江湖味濃,點頭笑道:“是,聽說過,現任漕幫的掌舵嘛,我還曾在你幫中買過幾個孩童過來。”
王衝臉色冰冷,指着昏迷的王朗,問道:“你既然知道我的勢力,那家父在大庭廣衆之下被你傷成這樣,我作爲人子若不報仇的話是不是有點太說不過去了。”
楚千侯冷笑,道:“那依你之意,是否想說我會活不過三日去?”
王衝猛然豎起一指,指在楚千侯的鼻尖,傲然冷聲道:“正是!”
楚千侯臉上微笑驟然收斂,臉色變寒,眼神乍然冷森三分。
如此猖狂的一句話,還從未有人敢對楚千侯這個舉世大竊賊說出過。
即使是上一世時,全球殺手排行榜全副現代科技武裝的前十名殺手,也未曾敢對楚千侯誇下如此海口,而面前這位只是一個區區漕幫的掌舵頭目,居然就敢指着楚千侯的鼻子說出這句話。
讓我活不過三日,好狂妄的口氣,他以爲他是誰!
楚千侯冷哼一聲,斜眼淡掃一眼,不再理睬他,轉身向着迴廊就走。
看楚千侯毫無驚恐懼怕之色,反而如此淡然,王衝猙獰叫道:“你這鄉村野漢,不相信嗎?我混江龍王衝定不讓你活過三日!”
楚千侯揹着身子頭也不回地揮揮手,嘴角微微一彎,勾勒出一絲炫目的弧度,高聲喊道:“好,今日我也將此話反送給你!”
淡然一句,其意已明!
周圍聚攏的紫衣家丁卻是鬨堂大笑,好似聽到了本世紀最好玩的一個笑話,所有人望着楚千侯的背影,已像是望着一具冰冷的死屍。
王衝鷹眼內冰冷的殺意更濃,低聲玩味冷笑道:“好,那就看三日後誰還活着。”
敵人,又是一個敵人,自進入江寧府,楚千侯的周圍已是處處危機。
面前這個王衝更是同皇甫繼勳一樣,都是睚眥必報的性格,今日吃虧明日就想連本帶利的討伐回來,而且都是想取楚千侯的性命爲代價。
但是,楚千侯會害怕嗎?
答案不言而喻,那句“今日我也將此話反送給你”,已經證明了他的立場。
“也許,該到了逆牙出手的時候了。”
楚千侯內心思索着,眼神中閃過一抹豔紅。
迴廊外,依舊擁擠着周宗邀請的衆賓客,還在喋喋不休地談着有關於蜂巢的事情,不時朗笑幾聲,一臉的曖昧。
蜂巢孌童,楚千侯也聽說過,但是卻沒看到過數十人在大庭廣衆之下,堂而皇之地談論這些內容。
楚千侯的聽力又超羣,剛邁出迴廊就聽到這些髒眼污語,剛剛還在氣頭上,差點因此嘔吐了出來。
“真他媽的一夥性取向有問題的怪胎,老子真恥與你們一個朝代生存!”
可能因爲自己本身是個男人的原因,所以楚千侯打心底有些厭惡這那些靠身體取悅男人的男人,更加厭惡這些喜歡男人身體的男人,楚千侯暗罵一聲,隨意選了一處無人的方向,快步穿了過去。
等低着頭走出了人羣,遠離了衆人的談笑聲,楚千侯這才猛然想起,自己的任務好像是出來尋小周後的閨房吧。
再一擡頭,向着周圍打眼一掃,眼前已不再是正殿和迴廊,而已是大片青翠竹林。
竹林深處,還可見到十幾間小廂房,白牆,紅窗,黑瓦,竹柵欄,一條白色碎石小路。再向裡望,一條青翠小溪緩緩流淌,一灣翠綠湖塘,幾隻白色飛禽,一池藕荷,淡紅色荷花,香氣撲鼻。
這裡是什麼地方?
周府裡的桃花源地?
楚千侯忽然有點摸不着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