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保大十一年十二月初一,出師南漢,爲大唐開疆拓土的慶王李弘茂率領着兩萬五千軍隊押送着兩萬五千人的南漢軍俘虜,回京獻俘,這是大唐朝廷的大事,也是整個天下的大事,這一天也意味着南漢朝廷消失在歷史的進程中。
李弘茂獨自騎在馬上,琯琯已經前幾日回到京城的王府,不光是琯琯要回到金陵,就連娥皇以及衆子女也回來了,李弘茂這次回來是自己權力中心的一種轉移,以前,是迫不得已要經略地方,現在不一樣了,自己已經在南方穩穩的扎住了根,甚至自己的勢力已經超過了任何一個諸侯國,但是李弘茂知道要想一統天下,就必須要有朝廷的支持,不然歷史會重演!
李弘茂看了一眼馬車上正在張望的劉鋹,無奈的搖了搖頭,對於劉鋹,李弘茂本想殺了他,但是後來發現此人雖然在國事上無能,但也不失爲一個趣人,自己滅了他的國家,他對自己反而不加以痛恨,而對自己極爲感謝!當時李弘茂還以爲他是裝的,後來經過調查,原來確實如此,要不是李弘茂的大軍趕到金陵,說不定劉鋹遲早也會被盧瓊仙所殺,劉鋹當然要感謝李弘茂,盧瓊仙死時,劉鋹竟然爲其掉了眼淚,李弘茂一直不明白一個吃人肉,魚肉百姓的劉鋹,怎麼會對一個利用他,甚至還給他帶綠帽子的人留下眼淚!
劉鋹見李弘茂在看他,於是趕緊坐直了身子,將馬車上的簾子給放了下來,可是沒有過多長時間,他又將簾子捲了起來,李弘茂知道他是對自己存着敬畏之心!李弘茂看着一臉惶恐的劉鋹,笑着說道:“你不必害怕,今日獻俘儀式一舉行,你肯定會被陛下敕封,到時候我們可是一殿爲臣了!”劉鋹趕緊惶恐的舉手致意道:“王爺關愛之心,罪臣明白,罪臣就算是有所敕封,那都是王爺所賜的,罪臣不管什麼時候都是王爺的馬前卒!”李弘茂笑着點了點頭!
正在這時,只見前面煙塵陣陣,有急促的馬蹄聲響起,李弘茂放眼一看,原來是自己的六弟李煜來了,李煜一路疾奔,來到李弘茂的馬前停下,拱手道:“二哥,我受父皇之命,前來迎接二哥進城!”李弘茂點了點頭道:“恩,那父皇現在人在哪裡?”李煜有些一愣,隨即說道:“父皇如今正在太廟,正等着二哥的獻俘呢?”李弘茂看出李煜的神色變化,他當然知道李煜說的不是真話,但是李弘茂知道就算是自己的父皇心情再不好,但是面對着大唐的列祖列宗,文武百官,天下百姓,他還不至於做出一些不好的事情來,於是微笑着點了點頭。
那劉鋹見到李弘茂和李煜說完話,於是趕緊拱手道:“罪臣劉鋹見過鄭王!”李煜一見馬車上一人向自己拱手行禮,並自稱是劉鋹,這讓李煜極爲詫異,甚至有些不相信!他當然知道今日獻俘之人當中有劉鋹,但是他沒有想到劉鋹竟然是這麼淡定,一個亡國之君竟然在國仇家恨面前這麼坦然!劉鋹見李煜一直看着自己,有些惶恐,雖然他也聽說這位小王爺平日裡不喜歡朝政,而喜歡詩詞歌賦,還有一個和自己同樣地愛好,就是極爲喜歡女人,當然兩個人追求女人的本事都不一樣,一個是靠着本身的才氣,一個則是手中的權力,不過從今天開始,兩個人的差別就更遠了!
“嗯!”李弘茂哼了一聲,李煜驚醒過來,於是慌忙拱手道:“劉兄!”這更讓劉鋹驚慌!李弘茂看了一眼天色,笑着說道:“你們兩個有的是時間,等我們先進城再說!”兩人趕緊拱手稱是!
金陵永定門,今日極爲熱鬧,朝廷的文武大臣,在太子李弘冀的帶領下已經在此等候了,街道兩邊已經站滿了金陵的百姓,他們都要來歡迎他們的英雄慶王李弘茂,任何時代都崇拜英雄,自從知道慶王李弘茂要回金陵獻俘以後,所有的百姓都沸騰了,都紛紛在半夜都開始用草蓆鋪在街上,開始站着位置,但是也不一定有位置,因爲你早,還有別你更早的,最爲誇張的,還有附近州的也到金陵來參加這一盛況!
李弘冀的表情極爲嚴肅,甚至可以說是有些不悅,憤怒,當然了,兩個同樣爲帶兵的皇子,一個出兵湖南,竟然全軍覆滅,不光丟掉了湖南不說,甚至將朝廷的大部分勢力也讓了出去,雖然現在自己名義上還是勢力最大,但是他知道朝中的勢力已經不如以前了,地方上更不用說了,而如今不說林仁肇出兵湖南以後,父皇李璟得到湖南以後的勢力,就現在李弘茂高調的進京以後,朝中的勢力怎樣的變化,自己都無法控制,畢竟現在李弘茂是朝中地方上最有實力的一方諸侯,甚至李弘茂有一統天下之心,深的朝中一些中立勢力的擁護,這樣如果李弘茂在朝中站穩了腳跟,那可就對自己不利了,不行,自己一定要想辦法!
李弘冀看了一眼身邊站着的李景達,李景達是趙王,也是最近朝中勢力新結構的受益者,李景達回頭笑了笑說道:“太子殿下,今日二郎回來,我們可要一起好好的爲他接風啊,如今二郎可是我們大唐的頂樑柱啊!”李弘冀一聽,不悅的哼了一聲,沒有理他!
李景達獨自笑了笑,沒有說話,旁邊的韓熙載一直都在觀察者李景達,聽完兩人的話,韓熙載會心地點了點頭。正在這時,旌旗招展,鐘鼓齊鳴,只見前方數千騎兵開道,每一個都是鑌鐵盔甲,手中握着長槍,腰中懸掛馬刀,清一色的高頭大馬上都掛着一柄長弓,而那些軍士的背後還揹着兩柄短槍,這就是李弘茂的虎賁軍,虎賁軍在前面開道,一股濃烈的蕭殺之氣籠罩在整個永定門,讓衆人壓的透不過氣來,就連帶兵多年的李弘冀和李景達都感到十分的壓抑,他們兩人互望了一眼,臉色慘白,這是戰場上的殺氣,這是經歷過戰場上殘酷的廝殺才能自身所擁有的,李弘冀和李景達都是帶兵之人,他們也感到了這隻軍隊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