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言見王達表情極爲嚴肅,他急忙坐直了身子,這時只見那王達說道:“大都督,末將此次巡視下面的州府,聽聞一個特大的消息,那就是李弘茂的大軍在雲南受困,而廣東的柴克宏將不日救援雲南,這可是個天大的消息啊!”說完王達一臉興奮的看着劉言。
劉言原本以爲這王達會有什麼好消息告訴自己,沒有想到竟然是這,只見他興趣缺缺的往後面的椅子上一靠,說道:“丕夫啊,就這啊!”王達儘管是個武將,但是他一直嚮往讀書人,因而當他當上將軍以後,也學着人家文人起了一個字,那就是“丕夫”,見劉言對自己的消息根本就不感興趣,他心中頓時一冷,但是他不想失去這個難得的機會,於是趕緊說道:“大都督,這可是天賜良機啊,現在林仁肇和高保融對峙,而柴克宏又不日將南上雲南,到時候廣西空虛,我們直接出兵的話,廣西還不是在我等之手!”
王達說得是滿臉激動,而劉言卻一直沒有興趣,甚至還打起了呵欠,這讓王達心中極爲窩火,但是又不能發出來,只好忍着,劉言見王達沒有說話,知道他心中有些不滿,於是哈哈一笑道:“丕夫的心意,我怎麼會不明白,關鍵是現在我等是無力再戰啊,你看看今年林仁肇一戰,我們損失慘重,現在只剩下這十州之地,自保尚且困難,怎麼能還去招惹李弘茂呢?”王達見此正要說話,只見劉言將手一擺,站了起來,眼睛看着前方,淡淡的說道:“我劉言出生草莽,不求聞達於諸侯,可是時事讓我劉言位列三公,貴及極品,我已經此生無憾,當時我擁有楚國全境,尚且不能與林仁肇一戰,現在我只有十州之地,怎麼能和權傾天下的慶王李弘茂一戰呢?”說完他伸手輕輕的拍了拍王達的肩膀,讓王達感到一陣惡寒!
劉言沒有注意到這些,只是自顧自的說道:“丕夫,你我都出生草莽之中,能有今日的地位,已經是祖上燒了高香了,我現在不求能稱王稱霸,只想這樣過着一輩子,有錢、有權、有酒、有女人,這種日子纔是真正的生活!”
王達見劉言說道興奮之處,眼睛中泛着紅光,知道這劉言肯定是吃了“大補丸”,這種藥力肯定是來了,想起剛纔好像劉言根本就沒有吃這種藥,不過當王達看見劉言的杯中茶水的顏色之時,他已經明白了,這劉言整日的酒色,已經被掏空了身子,現在只能靠着這些來支持他繼續保持雄風,他眼神中閃過一絲異樣的神色,見劉言不再說話,並且劉言的臉上已經如炭火焚燒一樣紅,他知道現在藥力已經到了,他趕緊站了起來,拱手道:“大都督,是末將孟浪了,末將一定會謹記大都督所言!”說完再向那劉言一拜,說道:“今日天色已經很晚了,末將不打擾大都督休息了,末將告退!”
劉言早已經身子受不了了,見王達這麼上道,於是趕緊擺手笑道:“趕緊回去吧,想必你的夫人們已經等不及了!”那王達心中一陣鄙視,這劉言果真是三句話不離本行啊!王達趕緊告辭退出,還沒有走出去,卻只聽見那劉言大聲說道:“你在其他州所爲,亦可在桂州實施!”那王達一愣,轉瞬間明白了,重新向那劉言行了一禮,就大步退了出去!
王達剛一回府,那管家趕緊上前小聲的說道:“老爺,周將軍來了!現在正在老爺你的書房!”那王達點了點頭,徑直往後院的書房走去!現在儘管已經是下半夜了,但是由於王達和周行達的關係比較特殊,所以經常性的半夜相見,這管家已經習慣了!
王達走進書房,只見這周行達正在看掛在牆壁上的湘南地域圖,這可是王達花費了很大的精力物力才弄來的,當日獻給了劉言,可是劉言卻壓根不重視,將這東西扔到庫房之中就不管不顧了,着實讓王達心疼了好一陣子,最後還是周行達出主意,讓其收買劉言府中的一個管事的,將此偷出來給了他,原本就是自己的東西,卻最終還要掏錢將其弄回來,這王達對劉言也就開始不滿了!
周行達聽見腳步聲響起,知道是王達回來了,於是趕緊轉身躬身道:“末將拜見將軍!”那王達趕緊上前一把將周行達扶起,大笑道:“行達老弟,你我是兄弟,怎麼能這麼客氣!”說完兩人對視一笑,各自在自己的位子上坐定!
周行達見王達臉上神色不是很好,於是探了探身子,問道:“將軍是不是去見了大都督?”王達一愣,點了點頭嘆了一口氣道:“不瞞行達老弟啊,我剛從都督府回來,這大都督實在是太不像話了,聚衆宣淫,胸無大志,現在這麼好的機會就在眼前,他不知道把握,一味的退讓,只知道貪財斂財,行達啊,說句不該說的,你我兄弟將來肯定會被這大都督害的身敗名裂啊!”說完一臉的憤怒之色的看着周行達!
周行達見王達一臉的憤怒,並且平日裡對劉言的不滿都發泄出來,這是他以前從來都沒有過的,周行達知道這王達之所以這麼說,就是想知道自己的想法,於是只是當着聽衆,不說任何話語!那王達見自己的一番話,這周行達根本沒有接話,只是覺得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樣無力,但是見這周行達平日裡跟自己稱兄道弟,現在關鍵時刻,卻不發表看法,心中着實有些憤怒!
“行達老弟,你這是怎麼意思,難道認爲我所言有些大逆不道嗎?”那周行達見王達如此,知道肯定是生氣了,微微一笑道:“其實不然,我只是想知道將軍的心意如何?”“哦?心意?”王達有些瞭解了,但是這種東西還是說出來比較保險,於是一臉誠摯的看着那周行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