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
鄭可婉看到自己的銷售利潤竟然被夏千尋超越了,心裡那個氣。
砰砰啪啪的,瓷器又碎了一地。傭人收拾的時候,都肉疼得不行。這麼好的瓷器,隨便抱一件回家,就夠他們家全家好多年的開銷了。有錢人的世界,她們真的只有羨慕的份。
鄭可婉想着柯震又有三天沒有回來了,心裡更憤怒了。現在,全世界都在給她鄭可婉甩臉色。
她沉聲問瑪妮:“夏千尋那邊到底是什麼情況?”
瑪妮是泰國人,媽媽當初結婚的時候,瑪妮的媽媽帶着只有一歲的瑪妮一起陪嫁。之後一直生活在鄭家。
瑪妮只是比她大了兩歲,從小就和她一起長大的。
瑪妮對她忠心耿耿,特別護她。
甚至於,讀書的時候,瑪妮都是和她在一個班級的。瑪妮皮膚比較黑,很高大,爲了保護好她,從十歲開始便學了柔道,如今已經是柔道七段了。這對於業餘的人來說,已經很厲害了。
瑪妮像古時候的丫環那樣,不管是什麼事情,只要她吩咐,就一定會去做。
她嫁給柯震的時候,瑪妮也跟着她一起來到了柯家。
她現在要與夏千尋比賽珠寶銷售的事情,瑪妮每天都各種打聽夏千尋那邊珠寶銷售的情況。
聽到鄭可婉的話,瑪妮立即彙報道:“小姐,夏千尋那邊新聘了一位珠寶設計及鑑定師。只一天的時間,那個珠寶師就去與清姿珠寶的總裁談判,進行了第二次鋪貨,她把以前夏千尋十個專櫃裡的一些不賺錢的珠寶,全部都換下來了。這一次鋪貨,鋪的都是一些熱銷款。”
鄭可婉越聽臉色越黑。
瑪妮建議道:“小姐,那個珠寶鑑定師,是格外有眼光的。我想,我們也需要一個專業的珠寶設計師。”
鄭可婉臉色又沉了沉,眉頭也蹙起來。
瑪妮眸光一亮,說道:“小姐,我覺得,這個時候,小姐就該動用自己的底牌。”
鄭可婉詫異:“什麼意思?”
瑪妮笑道:“小姐,您可別忘了,公主殿下她是國際知名的珠寶設計師,只是老爺不希望公主殿下在Z國內拋頭露臉,纔不讓公主殿下在國內設計珠寶的。”
她說的公主殿下,正是鄭可婉的媽媽,塞拉雅。
鄭可婉眸光變得炯亮:“走,瑪妮,陪我回孃家。”
“好。”瑪妮點頭,又道,“小姐,您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回去了,中秋以後也沒有回去,這一次,咱們應該備些禮物回去纔好的。”
鄭可婉厭煩這些禮節上的事情,揮手說道:“以後這些事情,你不要再向我彙報,你只管安排就是。難道我媽媽每個月給你的錢不夠?”
瑪妮立即道:“夠的。小姐,我以後會安排好。”
“行了,去吧。我化妝。”鄭可婉只要一想到夏千尋又是懷孕又是珠寶銷售超越她,就覺得更加的心煩意亂。
瑪妮已經起身去準備禮物去了。
鄭可婉坐到化妝鏡前,看着鏡子裡那張稍顯憔悴的臉,心情沉悶得一如外面的天氣。
入冬了,每多下一場雨,天氣就會更加冷上幾分。
而且,這毛毛細雨,還沒完沒了了。
這樣的天氣,對她的珠寶銷售,影響就會很大。
時光大樓在帝都購物街,那是一個無比成熟的商圈,受天氣的影響當然就少。
而她的鋪面就不一樣了,地理位置比起時光大樓來,本來就要差一些,再這麼下毛毛雨,天氣冷嗖嗖的,當然就更受影響了。
鄭可婉握着眉筆描眉,手一個不小心,就把眉尾畫偏了,看着鏡子裡那難看的一筆,她生氣地將眉筆砸在梳妝檯上。
夏千尋這個女人,就是她鄭可婉的剋星,什麼事情都順風順水。
越想越氣不順,鄭可婉掏出電話來,撥給那個想要柯氏醫藥版塊生意的陌生人:“您好,非要等到宴會嗎?我每天都很着急。”
對方的聲音,淡然不已:“有什麼好急的?夏千尋的肚子,不是都還看不出來嗎?懷孕生子這種事情,又不是懷上了立即就能生,又不是生了就一定能成活。我們有的是時間。”
聞言,鄭可婉才稍稍淡定了那麼一點,她咬牙道:“我還是希望可以快一點。”
“放心吧。這件事情,我比你着急。”
“您到底是什麼人?”
“這個你不必管。”
砰——
電話如前次一樣,被掛斷了。
鄭可婉生氣地繼續拿起眉筆,擡起頭來看向鏡子,看到鏡中畫壞的眉毛,她生氣地起身去洗臉。
要是她自己搞得定夏千尋,她真的就自己動手了。這種求人幫忙的感覺,實在是太糟糕了。
火雲堂。
柯震又坐着悶聲不響地喝茶。
七爺笑道:“阿震,你結婚以後,來乾爹這裡喝茶的次數反而多了,公司的事情,都不忙了嗎?”
“嗯,沒有以前那麼忙了。”柯震說道。
七爺心裡知道阿震是因爲夫妻感情不好,心情差。
他笑着說道:“感情這種事情,是需要慢慢培養的。要是實在很在乎,就應該多付出一些,表現這種事情,就要多讓對方看到。”
柯震嘆了一口氣,繼續喝茶。
他一聲不吭,心情卻是有些複雜。
他表現,鄭可婉會在乎嗎?
他所有的示好,鄭可婉都是那樣的不屑一顧。
既然如此,他何必讓自己那麼卑微?就因爲愛?
沒有愛情,他也不會死的。
七爺慈愛的眼神看一眼柯震,笑着說道:“阿震啊,乾爹給你說一個故事。從前,有一對夫妻,他們結婚以前,連面都沒有見過,兩個人,完全是父母之命,沒有感情的……”
柯震對這個故事,沒什麼興趣,淡然地喝了一口茶。
七爺接着往下說:“這個女人,在婚前,有一個青梅竹馬的愛人。”
柯震聞言,身體一下子繃得筆直,眼神也變了,他急切地望着七爺,等着他接着往下說。他一下子想到了鄭可婉,想到了柯爵,雖然不是青梅竹馬,但在鄭可婉的心裡,卻是喜歡了柯爵好多年。
七爺微微一笑,再說道:“這個女人啊,恨死了她的父母,覺得她的父母破壞了她的愛情。她也恨這個老公,因爲他娶了她,所以她失去了自由之身。新婚之夜,這個男人很尊重她……”
柯震不由地想到了自己,他最開始的時候,也是尊重鄭可婉的。
七爺繼續說道:“這個男人因爲娶了這個女人,一直都善待着這個女人。而這個女人,身在福中不知福。”
柯震眉頭不由地一皺,鄭可婉與這個女人,簡直一模一樣,都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七爺的故事還在繼續:“日子啊,其實過得很快,光陰似箭這句話,一點都沒有誇大。這個女人對男人不屑一顧,這個男人卻每天將一日三餐捧到她的面前。這個男人的家境並不太好,男人每天裡裡外外的活,全包了。外面的活,又髒又累,都是別人家的一些零散工。女人每天在家裡,板着個臭臉,什麼也不管不顧。男人給她準備了吃的,她吃幾口,就睡覺。每天就躺在牀上想她青梅竹馬的戀人。男人什麼都能忍,再苦再累都能堅持,他就是不能忍受這個女人心裡想着別的男人……”
柯震對這個故事,越發有了興致。他覺得這個故事與他的情形,簡直一模一樣。他也正是如此,什麼都可以忍,唯獨不能忍受鄭可婉對柯爵的事情上心。他不由地問道:“後來怎麼樣了?”
七爺端起茶杯喝一口茶,淡笑着說道:“後來,這個男人強迫了女人。”
柯震握着茶杯的手就是一緊,他也強迫了鄭可婉。
七爺無奈地苦笑了一下,說道:“第二年,女人生下了孩子。女人越發恨這個男人了。”
柯震的神色驀地變得黯淡,也有些憤然。他說道:“這個女人,真不是個東西。”
七爺再說道:“後來,男人心灰意冷,徵兵打戰了,他去了。反正,在家裡,也換不來女人的一個好臉色,他付出再多,女人也視而不見。”
柯震同情起這個男人來。
七爺一臉追憶的神情:“男人走後的第二個月,便遇到Z國與K國的戰爭。他一想到女人,心如死灰不想活了。所有的戰事,都申請到第一前線。他像個勇士一樣,拼命地與敵人廝殺。他升得很快,三年的時間,便到了Z國最強的營,做了參謀長。他認識了營長,二人英雄惺惺相惜,很快便成了拜把子的兄弟。時間,又過去了一年。一場大戰,在等待着他們。K國與J國圍攻Z國邊境。”
“而一直沒有聯絡的女人,卻在這個時候,發了一封電報給部隊。那時正整裝待發,他收到了電報,心裡頓時火急火燎的。”
柯震好奇:“乾爹,那電報裡,發了什麼內容?”
他實在是好奇,這個心狠的女人,會有什麼事情找這個男人呢?
七爺道:“電報很短,五個字:兒病危,速歸。”
他的神情裡,透着一抹哀痛,而柯震因爲太關注這個故事裡的女人,忽略了乾爹的神情。
柯震問道:“男人回去了嗎?”
七爺搖頭,一臉痛苦的神色:“前線戰事吃緊,男人不得不去打戰了。”
柯震眉頭擰了擰。